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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前一次,我在薛爷爷家一次,还有,还有我忘了,反正就是还有,反正是你总想把我从小院里往外摘!”
许槐的脑子跟不上嘴,嘴又跟不上心,他气得有点哆嗦,还被激出了莫名其妙的委屈,仿佛压抑已久。
“你也没说过喜欢我。我、一直都是我在说,都是我赖在这儿,你从来,你就会凶我!!”
许槐的睫毛很急地抖了几下,说话都打磕巴了,柏松霖凝视着他像要吃人。柏青山怀疑这两人下一秒就得打起来,没时间消化一脑袋的信息量,搡着许槐往台阶上推。
“进屋,先进屋。你俩都进去再说。”
“我不、不进去。”许槐继续结巴,他对着柏松霖说,“我记得你说过的话。你说我要是不打招呼出去就不许进、进正屋。我记得。你说的话,我说的话,我全都记得。”
倒打一耙,胡搅蛮缠,许槐此刻在柏松霖眼里就是这样。他被这个狗崽子气得头昏脑胀,气得胃疼,气得不知道怎么反击、怎么报复。
柏松霖最后气笑了。他点着头看了许槐好几秒,推门进屋,去卧室卷着许槐的枕头被子出来,一股脑扔过去。
“你不进正屋睡了,是吧?”柏松霖跟他确认。
“嗯,我要去偏院。”许槐抱着自己的铺盖,直愣愣地瞪着柏松霖,“你把小狗和那个木板也给我。”
柏松霖“哈”了一声:“这是我做的,凭什么给你?它们得放在我二楼的工作室。”
柏松霖说完紧紧盯着许槐看,许槐也看他,脸蛋涨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就这么顶上了杠,谁也不让谁。
又对峙了一会,柏松霖扯出衣领里的钥匙朝被子顶掷去,多的话没有,转身进了正屋。
杨树一指屋里,冲柏青山摆摆手,合上门也进去了。
柏青山松了口气,扳着许槐的肩膀把人带进偏院,拉床铺被,赶许槐去茶室里的小卫生间洗漱。
鲁班和后福从隔壁把狗窝叼进来,乖乖蹲在卫生间门口。许槐洗完出来,受到两面夹击的热烈欢迎。
“来。”
柏青山冲许槐招手,胳膊半抬,张成了一个要给他拥抱的姿势。
柏青山身后,床已经铺好了,被子窝折回去卷成了筒。桌上的壶里正滚着水,咕噜噜回转轻响,热气从壶嘴冒出,让屋里在视觉上显得温暖。
什么都安顿好了,什么都舒舒服服,外面风大,衬得这个小屋像个安乐窝,不问原由、非常偏心地向他敞开襟怀。
“小叔,”许槐的眼睛开始酸酸的,“我让你们担心,让大家担心了。你生我的气吗?”
“我生啊。”柏青山说。
许槐立时站住不敢动了,规规矩矩的,眼泪含在眼眶里。这时候,他后知后觉感到懊悔和害怕。
“臭小槐,招呼也不打玩消失,还一个人去找你爸,我能不生气吗?我当然生气。”
许槐瞅着柏青山说“我错了”,没发出音儿,喉咙流进股眼里的苦泪,蛰得心细细密密的疼。
柏青山半天等不到许槐过来,直接上前把他抱进怀里,上手狠狠揉乱了他的头发。
“我生气,”柏青山恨铁不成钢地问,“我生气就不是你小叔了?”
“是……”
“是什么?”
“是我、是我小叔。”
许槐的泪糊到了嗓子眼,他一张嘴叫人,有一大滴“啪嗒”一声碎在柏青山肩上。
第63章 坐地观神
掉了两滴眼泪许槐就收住了,很争气地憋着没哭。柏青山把他塞进被子里继续训他,训得不严厉,话语里透出股遮不住的亲昵劲。
许槐乖乖听着,隔一会叫一声“小叔”。
“行了,你就待在这儿好好反思,不许再往外跑了。”
柏青山到底没柏松霖那么能训人,训了几句就没词儿了,抬手招呼鲁班、后福跟他走,俩小狗谁也不挪窝。
还把下巴搁在床边上,摆明了是要守着许槐。
“嘿。”柏青山在两只的脑袋顶上各弹了一下,拉开抽屉对许槐说,“这屋没正屋暖和,我去给你灌个热水袋。你还要什么?我一块拿过来。”
许槐说没有,顿了一下叫住柏青山:“小叔,你能不能去看看霖哥……”
“我看他干吗?天天看,早看够了。”柏青山理所当然道,“要不放心你就自己看去。”
许槐这会儿哪敢,抿着嘴缩回被子里,不说话了。
柏青山就在他的头顶上也弹了一下。
说是不暖和,门一带上地热蓄着,许槐很快昏昏欲睡。他太累了,在山上的两天可谓是风餐露宿,有一半时间在不停地走,剩下的一半是在东躲西藏。金顶山西半山快被他走遍了,里面没有狼,只有许建平跟在他后面,脚步拖沓阴沉,跟着他像押解犯人。
许槐走、跑,一脚深一脚浅,山林里上下都是灰的,偶尔有其他颜色也死气沉沉,风吹过一股土腥。有很长一段时间,他觉得这座山他永远也走不出去,这棵树和那棵树看着都差不多,永远是单调的重复。
他的腿先是酸,再是疼,继续走就慢慢失去知觉,感觉不再是自己身体上的一部分。
走着尚且还好,等一停下来,两条腿说不上是麻是涨,肌肉拧着筋转,像要断掉再长新的。
许槐睁开眼,浑身散了架似的疼,根本动不了一点。缓了缓,他和两只小狗六目相对。
这俩居然卧在他的腿上……
“怎么还上床了,”许槐一边赶一边趁机摸了摸俩小狗的头,“快下地上。”
这要是被柏松霖看见,非得把你们连带这床被子一起扔到淋浴底下。许槐想着就抿嘴笑了笑,很快笑又僵到脸上,他低下头,摸了摸胸前的钥匙。
两只小狗在地下扑腾,爪子扒拉着拖鞋催许槐下来。
许槐说“来了”,踩着发麻的双脚收拾床铺,热水袋掏出来,摸着还温乎。
壶里的水也还有热气儿,倒出来刚好能喝。
许槐拉开窗帘,窗外的天暗沉沉的,微微透亮,一切仿佛都和他睡着前一样。只有手机连上了充电线,安稳搁在床头。
现在是傍晚了。
许槐解锁手机看了看,里面没有柏松霖的消息。
意料中事,但他还是瞬间低落起来。心里和脚底板都有小针在扎,甑甑地响。
疼得他呼吸都不畅。
许槐抓起手机闷头出门,俩小狗一前一后跟着,走进正院,柏松霖正从正屋出来。
两人对上了视线,一个在檐下,一个在花木架前。
“霖、霖哥,”许槐哑哑地叫了声人,小鸭子一样迈着腿过去,嘴里又叫,“霖哥。”
柏松霖没应他,敛着下颌线,看他就像看陌生人。许槐的脚步顿了一下,柏松霖毫不迟疑地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