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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嫡庶正统,不识真龙。殊不知,这天下,终究是兵马说了算。正因如此,当年儿臣才自请前往西北,此刻西北军尽数听从我的调遣。”

“西北?”皇帝眉峰一挑,语气带着审视与嘲讽,“西北有严家军坐镇,根深蒂固,铁板一块。就凭你,能号令得动严家麾下的虎狼之师?莫非——”

他目光倏地转过来,看向武将班列中的严铁山父子三人,声音陡然转厉,“严卿家,你严家已投效了新主不成?”

此言一出,如同惊雷炸响。

家三人脸色剧变,立刻出列,撩袍跪倒在地,掷地有声:“陛下明鉴,臣深受皇恩,世受国禄,对陛下、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肃王纯粹是在放屁,臣等愿以死明志,誓死效忠陛下!”

这话说得雅俗参半,若不是要对皇上回话,他保管一开始就破口大骂了,绝对忍不下去。

严令武更是猛地抬头,虎目圆睁,怒视肃王,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哼,冥顽不灵!”肃王被当众打脸,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哼一声。

“严家军的确能征善战,可惜都是一群只认死理的愚忠之辈。不过,也多亏了四年前那场刺杀,虽然让我丢了半条命,倒是帮了本王一个大忙。严家为了自证清白,避嫌还来不及,主动收缩了在西北的势力,这才让本王有机会暗中经营,培植心腹。时至今日,西北边军之中,已有大半将领唯本王马首是瞻!”

他顿了顿,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姿态,看向严铁山:“严老将军,严家世代将门,用兵如神,本王是惜才的。此刻若你率子倒戈,效忠于我,待本王登基,必保你严家世代公侯,荣宠不衰。否则待我掌控大局,你严家便是第一个被清算的对象。何去何从,现在选择,还来得及。”

“我呸!”肃王话音未落,跪在地上的严令武已按捺不住心头怒火,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破口大骂。

“肃王逆贼,你弑君篡位,残害兄弟,构陷忠良,人神共愤。想让我严家向你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乱臣贼子屈膝,做你娘的春秋大梦!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严铁山也沉声开口:“正是如此,我严家儿郎,只有站着死的忠臣,没有跪着生的孬种,给老子滚!”

这一番怒骂,酣畅淋漓,响彻大殿。不少官宦虽吓得面色如土,心中却也不禁为严家父子的刚烈暗赞一声好。

肃王被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杀机毕露:“好,好个硬骨头的严家!既然你们自寻死路,那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待本王处置完眼前事,第一个就拿你严家开刀!”

***

凤藻宫内,气氛已紧绷如满弦之弓。

面对持剑逼来的叛将,皇后强自镇定,厉声质问道:“刘成,你官至正三品,深受皇恩,陛下何曾亏待于你?为何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追随肃王造反?”

刘成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扭曲的怨愤,冷笑道:“皇恩?正三品?呵,皇后娘娘,您久居深宫,岂知我等武将的憋屈。前面压着多少功勋老臣,陛下几时真正重用过我?太子眼中又何曾有我这号人物?这辈子,我刘成怕是到头了!”

“唯有肃王殿下,识得我的才能,许我锦绣前程。良禽择木而栖,有何不对?”

他话锋猛地一转,阴鸷的目光扫过席间女眷,厉声喝问:“严家女何在!”

陈岚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将身旁的儿媳往自己身后拉。

严令蘅却轻轻挣脱了,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从容不迫地站起身,迎上刘成审视的目光,语气坚定:“我在此。寻你姑奶奶,有何贵干?”

刘成眯起那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严令蘅,目光中充满了令人作呕的审视与贪婪,他啐了一口,恨声道:“二十年前,南下关键一战,陛下本已属意由我挂帅。可你爹严铁山,仗着圣眷,硬生生抢了这建功立业的机会。自此他平步青云,官至镇国将军。而我呢?蹉跎半生,再无仗可打,困死在这三品虚职上。他严铁山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清。父债女偿,天经地义!”

他脸上露出淫-邪的笑容,语气轻佻而残忍:“等肃王殿下登基,老子就求个恩典,将你要到府里来当个妾室。好好伺候老子,也算替你爹还了这笔债。”

“无耻!”

“放肆!”

此言一出,满殿女眷皆尽变色,又惊又怒。

陈岚立刻将严令蘅往后拉,疾言厉色道:“刘成,你休要胡言,阿蘅如今是裴家明媒正娶的儿媳!”

“裴家媳?”刘成哈哈大笑,语气更加猖狂,“要不是裴家的媳妇,老子还没这么大兴致呢。既是第一武将的千金,又是当朝宰相的儿媳,这滋味想必更妙不可言。哈哈哈——”

“够了!”皇后气得浑身发抖,出声喝止。

刘成却不再理会,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寒光乍现,直指皇后:“废话少说,肃王殿下有令,取你这毒妇性命祭旗。皇后娘娘,得罪了!”

说罢,他手腕一抖,剑尖便朝着皇后心口疾刺而去。

“娘娘!”惊呼声四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严令蘅眸中寒光爆射,她没有丝毫犹豫,几乎是凭借本能,腰肢一拧,右腿闪电般踢出。

“哐当——”一声巨响,她面前那张沉实的紫檀木宴桌竟被生生踢翻,带着满桌的杯盘碗盏,劈头盖脸地朝着刘成砸了过去。

汤汁淋漓,瓷器碎裂,一片狼藉。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虽不致命,却成功阻了这必杀一击。

“阿蘅!”裴严两家的女眷失声惊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严令蘅脑中此刻却是异常清明冷静,思绪电转。刘成的侮辱,她绝不能忍。此等狂徒,必须付出代价。

更重要的是,她深信裴知鹤。前夜夫妻深夜密谈,他虽未明言,但那沉稳的目光、紧握的双手,以及那句“一切终有了断”的暗示,无不表明另有玄机。

皇后绝不能死,一旦皇后遇害,局势将彻底失控,天下大乱在即。即便最后肃王失败,但六宫之主死了,那也是致命打击。

今日之局,绝非表面看来这般简单。肃王是螳螂,那黄雀或许即将登场。

富贵险中求!

此刻,她绝不能退缩,不仅要阻止刘成杀害皇后,更要借此机会,搏一个更大的未来。

心念既定,严令蘅不退反进,顺手抄起地上被撞断的桌腿,横在身前,虽无章法,却自有一股凛然不可犯的气势。

她厉声喝道:“刘成逆贼,休得猖狂!想要动皇后娘娘,先过了我这一关!”

刘成脸上横肉抽搐,恼羞成怒,狞笑道:“好个牙尖嘴利的泼妇,本想留你多玩片刻,既然你急着寻死,老子就先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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