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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刚愎自用,委屈你了。二弟院落、让渡产业诸事,皆是我考虑不周,未能体恤你的难处,反累你受气伤心,是为夫之过。”
他目光恳切,“我在此,向你赔罪。请夫人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随我回府吧。日后家中事务,必当多与你商议,断不让你再受今日之苦。”
廊下桂花簌簌而落,有几瓣正缀在他作揖的袖口。陈岚望着丈夫低垂的头顶,终是伸手虚扶一把:“罢了,既如此,往事,便既往不咎了。”
裴鸿儒闻言,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
陈岚却站起身,淡淡道:“只是,相爷需记得今日之言。回府后,若再有类似之事……”
她没把话说完,但眼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自然,自然。”裴鸿儒连忙应道。
陈岚唇角轻扬,吩咐丫鬟端来红泥小炉并一筐新采的栗子。炉火噼啪作响时,她将颗饱满的栗子放进裴鸿儒掌心。
“明日回府。今晚——”她眼底掠过狡黠的光,“相爷得先陪我把这筐栗子烤完。”指尖轻轻点过筐沿,“庄子上桂花能酿酒,溪鱼能垂钓,连栗子都比相府的甜三分,倒真叫人乐不思蜀了。”
裴鸿儒想起明哥儿给自己带的栗子,忽然低笑:“好,都依你。”
第64章 064 大张旗鼓 吹吹打打。
傍晚, 书房内灯火初上。
裴鸿儒仔细翻阅了裴知鹤近日在庄子上写的文章与笔记,见其思路清晰,见解亦有精进, 并未因离了书院而懈怠,紧绷的脸色稍霁,难得颔首赞了一句:“嗯, 在庄子上这些时日, 学问倒未曾荒废,还算勤勉。”
裴知鹤执壶为他添茶:“不敢懈怠。”
“明日我休沐,正好送你母亲回府,你与儿媳也一并回去。”裴鸿儒撂下文稿,语气不容置喙, “庄上虽清静, 但不是久居之地。你既以科举为重, 此地既无良师指点, 亦无同窗切磋,闭门造车, 终非正道。”
裴知鹤闻言, 并未立刻应承,而是沉吟片刻, 语气坚定地回道:“此事,容儿子与阿蘅商议后再定。”
裴鸿儒眉头一皱,将茶盏不轻不重地搁在桌上, 发出“嗒”的一声脆响,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这等家事,你身为夫君还做不得主?回自己府邸,天经地义, 有何可议?此番接你娘回府才是正事,你夫妇同行,正是为她全了体面!”
烛火噼啪一跳,映着裴知鹤沉静的眉眼:“为母亲做脸自然要紧,可若因此惹得令蘅不快,岂非本末倒置?”
他顺手理齐案头散落的书卷,“爹和娘刚冰释前嫌,总不愿见我步您后尘吧?”
这话听在裴鸿儒耳中,刺心得很。他刚在陈岚那里放下身段,此刻竟被儿子暗指需要“哄”妻子回府,仿佛他堂堂宰相在家中竟如此没有威严。
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目光锐利地瞪过来,却见裴知鹤一脸坦然,倒叫他发作不得,只能强压着火气,硬邦邦地反驳:“混账,说得这叫什么话?你娘她通情达理,不过是此前有些误会,我与她说明白了而已。倒是你,连携妇归家这等小事都需看儿媳脸色,真是夫纲不振!”
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愠怒。
裴知鹤却只是微微躬身,语气依旧平和:“爹教训的是。只是夫妻之间需互相体谅,家和万事兴。”
说罢,行礼后便退出了书房。
留下裴鸿儒一人对着满室烛火,胸中堵着一口闷气,吐不出又咽不下。
真是个混账东西,娶了媳妇忘了爹。他一定是故意的,竟然也拿“家和万事兴”这句话来刺他,这儿子算是白养了。
晚膳时分,四人围坐一桌,菜肴虽不如相府精致,却别有一番农家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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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裴知鹤放下筷子,神色自然地开口:“爹方才同我说,明日想让我们随他们一道回府。”他转头看向身旁的人,“你觉得如何?”
严令蘅眉梢微挑,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裴鸿儒,显然是想看他的反应。
裴相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指节有些发白。这逆子,竟在饭桌上把事挑明,把自己夫纲不振的模样全显露出来了,让他都跟着丢脸。
“这是自然要回去的。”严令蘅嫣然一笑,语声清脆,“爹亲自来庄上接娘,这般心意难得。我们做小辈的,当然要成全这份美意。”
她执勺为陈岚添了汤,眼波流转,“说起来,今日可是爹娘和好的‘大喜之日’呢,待会儿儿媳就让人收拾箱笼,明日风风光光地送二老回府。”
她这话说得真挚,可“大喜之日”四个字钻进裴鸿儒耳中,刺得他老脸一热。这丫头竟敢打趣起长辈来了,难不成今晚还是他和陈岚的洞房花烛夜?
他正要开口,陈岚却已笑着接话:“还是阿蘅会说话,心思也通透。”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知鹤,你得多学着点。要懂得爱护枕边人,你们夫妻一体,才是风雨同舟,最该相互扶持的人。”
裴知鹤立刻从善如流,一本正经地应道:“娘教诲的是。儿子定当谨记。”
他随即转向裴相,面色坦然,语气诚恳地补充道,“爹一向仁厚顾家,尤其体恤娘为家中操劳,此番更是亲自前来,足见对您的深情厚谊,堪称我等晚辈的楷模。”
他这话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不久前在书房那个被斥为“夫纲不振”的人不是他,而眼前的父亲一直是这般“情深义重”的形象。
他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其乐融融,结成了一种无形的同盟,将他架了起来。裴鸿儒如何能看不出,这分明是联手给他戴高帽呢。
***
翌日清晨,裴知鹤醒来时,身侧已空。他披衣起身,走出内室,便见严令蘅早已穿戴整齐,正站在院中低声吩咐着贴身丫鬟春花。
“人都找齐了吗?务必再三确认,今日是婆母回府的大日子,万不能出半点纰漏。”严令蘅语气郑重。
春花躬身应道:“县主放心,都是往日用熟了的老人手,上次府里办慈助榜,也是他们帮衬的,规矩都懂,稳妥得很。”
严令蘅点点头:“那就好。你亲自去盯着点,务必事事周全。”
春花领命,快步退下。
裴知鹤走上前,有些好奇地问道:“今日起得这般早,可是发生了何事?需要我出手吗?”
他见妻子眼底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兴奋,像是筹备着什么计划。
严令蘅转过身,冲他狡黠一笑,卖了个关子:“自然是预备着一桩‘大善事’。夫君且等着瞧好戏便是。”
她眉眼弯弯,透着几分得意。
裴知鹤闻言,忍不住轻笑摇头,语气带着了然与几分无奈:“只怕你这大善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