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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陪在姜柳银身边。睡前盥洗时,他们站在同一面镜子前,姜柳银抽出牙刷伸到陈希英面前,理直气壮地要他给自己挤上牙膏。
时近夜半,花园里莺声呖呖。陈希英熨烫好了姜柳银明天要穿的衣服挂在架子上,喷了些香水。衣帽间里立着一座桁架,红色的戏袍平平整整地挂在上面,凤冠则保存在它旁边的玻璃柜里。陈希英在那戏服前面若有所待地站了许久,然后才离开了衣帽间步入朴实而暖和的卧室里,却见姜柳银还靠在床头办公,一架飞机模型摆在床头柜上。
“好晚了,银子,还不睡吗?”陈希英上床去在姜柳银身边躺下来,抱着他的腰,把头搁在他腹部蹭了蹭。
姜柳银低头亲了他一下,说:“我很忙的,有好些文件还没细看,我得在明天上班前给出回复。若不是咱们做得太久,又怎么会把工作耽误了。你要是困了就睡吧,我把手头的事情做完再睡。”
陈希英笑了起来,枕在他腹部盯着电脑屏幕看,什么话都没说。姜柳银揉了揉他的头发,伸手去按掉了壁灯,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只有电脑发出的亮光静静地洒在了姜柳银脸上。清幽的香味让人心底里生出某种可以实现的愿望,愿想着要过上一种像暮春的夜晚一样长久而祥和的生活。
良久,姜柳银才关掉电脑准备入睡,此时陈希英已经枕在他大腿上睡熟了。姜柳银小心地挪开电脑,掀起被子在陈希英身边躺下来,生怕惊醒了他。做特工的睡眠都很浅,但陈希英这次没有醒,他深深地陷入到黑甜乡里,梦见了棕榈和红日。姜柳银揽着他的背,知道陈希英在外风餐露宿,很少有能真正阖眼入眠的时候,说不定已经几个月没睡过好觉了。
一缕微弱昏暗的光线投射到陈希英侧脸上,姜柳银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眼角边、鼻梁旁浅淡的皱纹,那些皱纹虽然很淡,但确实是真真正正存在的,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年龄。陈希英年长他十三岁,会比他先变老,岁月催赶起人来犹如最凶恶的屠夫。姜柳银吻了他的皱纹一下,带着忧伤坠入梦乡。如今不过是暮春光景,旱季才刚开始,日子还长。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结。
感谢所有人一路陪伴,关于剧情、删减、抽奖@秦世溟。
新文《赤道湾流》全文存稿,2021.05.01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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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番外二】鳟鱼
火车在夜间抵达古尔帕戈地区。一轮银白的月亮低悬在湖泊上方,到处充溢着白生生的、好似萤火的光亮,灰黄色的山冈布满了矮树林,沉浸在一片昏颓的雾霭中。陈希英把姜柳银接下火车,即使是在夏天,夜间的冷意却宛如身在深秋,姜柳银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忙抖开大衣来披在衣裳单薄的身上。月亮照着他们的脸庞,车站里人影稀疏。
“真是古怪的天气,古怪的季节。”姜柳银轻声抱怨道,拉着行李箱和陈希英一块儿沿着月台往出口走去,“霜寒根本就没离开,它只是躲到树林里、躲到湖底下去了!”
陈希英听着他抱怨,未作多言,回头牵起姜柳银的右手看了看,用拇指摩挲了几下他手心里的疤痕,再把他有些发凉的手牢牢捂住。他俩身上还残留着火车车厢里习见的咖啡气味,以及甜甜的樱桃酱和面包圈的香气。长长的月台上弥漫着这一地区夏夜里常有的薄雾,不远处的大湖泊在一片防护林后面静静地闪烁,铁轨沿着湖岸前进,消失在幽暗的古森林中。
新雇的马车夫在车站外等着他们,两匹皮毛光滑的棕马消消停停地立在台阶下,时而漫不经心地甩甩柔顺的尾巴。陈希英拉着姜柳银一起登车启程,马车夫扬起鞭子打出清脆的声音,两匹训练有素的骏马立即抬起蹄子小跑起来。夜风吹拂在姜柳银脸上,他掩着衣领和陈希英靠在一起。银白的月辉透过轻雾照射下来,让平坦的林间公路好似蒙上了一层白霜。
“你们是打哪儿来的呢?”马车夫问道,“从别处到这里来的除了官兵就是有自杀倾向的诗人,像你们这样的考究、气派的旅客可不多。”
陈希英牵着姜柳银的手靠在椅背上,他们的无名指上都戴着相同的戒指:“我们从边境城过来,正在蜜月旅行。这一带对我们来说有非凡的意义,我爱人很想到这里来看看。”
马车碾到了石块,颠簸了一下,挂在照明灯下的铃铛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陈希英忍不住提醒道:“您看着点儿道,不要东张西望。”
“这条路真是……”车夫压低了声音说,往前边的路面张望了一会儿,没有讲下去,“你们要去的地方离这儿还有段距离,那是在大湖泊的西面,紧挨着古尔帕戈林场!”
路上,马车夫咕咕哝哝、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话,大抵是即将到来的谢神节里要放焰火表演,还有一位美丽的女歌唱家要专门从中央区赶到这边陲之地来为这儿的驻军举办音乐会。陈希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车夫聊着天,姜柳银不怎么说话,只是睁大了眼睛环顾周遭黑漆漆的树林,心里既甜蜜又有点害怕。
半小时后,马车在一座绿荫森森的庄园前停下来,两人相携着下车去,陈希英付了钱。马车夫没有急着离开,他绕着马匹走了几圈,很大声地整理车套,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扬起鞭子,呼喝了一声后驰马而去。姜柳银走过一道架在溪水上的小桥,听见了潺潺流水声,草莓和蔓越莓细长柔软的枝条遮蔽了溪流两岸。月光把水照得和银子一样亮,水下似乎有鱼。
庄园是新修的,陈希英专门买了这块地当作度假的去处,建筑古朴、稳重,有古时候的遗风。他们梳洗完毕后在屋顶的透明凉台上铺了床,躺下来吹了会儿凉悠悠的风,然后就把窗户掩上了。玻璃墙外垂挂着深不可测的夜幕,果园里栽有成片的樱桃,眼下正是樱桃成熟的时候。小土冈和高耸的山脉连成一片,天陲暗暗发青,燃烧着严峻又悲伤的繁星。
他们一路旅行过来,每天晚上都这样躺在床上看夜空和星星。这些夜晚千篇一律,却又各有不同。结婚时,他们没有兴师动众,只邀请了姜柳银的家属以及余鸿和陆道清到场做证婚人。当双方交换戒指的时候,姜柳银的心脏仿佛已被某种巨大的幸福填满,以至于他和陈希英接吻的时候不禁落下泪来。
“刚才从小桥上走过的时候,你听到溪水的声音了吗?”姜柳银趴在陈希英肩上看着他问道。
陈希英揽着他的背,点点头:“听到了。怎么了?”
姜柳银笑了一下,伸出手指碰了碰陈希英的鼻尖,说:“那你有没有听到溪水里不寻常的声音呢?”
“是什么?”陈希英皱了皱眉,“莫非有人在那埋了炸药吗?这下糟糕了。”
“不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