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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吉普停在一家餐馆门前,空着手下车去,穿过一座灯光明亮的电话亭走入气味奇特的餐厅里。他找到事先约定好的位置,拉开座椅在师兆印对面坐了下来。侍者端来了两杯清凉饮料,待侍者离开后师兆印才靠在椅背上开口说:“线索说晚上九点时戴麟会单独离开宴会厅,穿过古修道院的六角花园到辉王宫去见一个客户。”
陈希英叠起腿坐在椅子里注视着师兆印的眼睛:“线索可靠吗?”
“你可靠他就可靠。”
“国际刑警已经在修道院周围着手布置了吧?”陈希英问,“我有点担心。”
师兆印皱了皱眉毛:“担心什么?”
“戴麟谨小慎微、耳聪目明,如果你们动静搞大了只会打草惊蛇,恐怖分子被逼急了就会狗急跳墙,这对我们没好处。”
“不会有这样的错误发生的。”师兆印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我们和你一样都想抓住戴麟,如果这次不小心点抓住机会,下一次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我等得起,而你就不一样了。”
陈希英默不言语地坐在那儿看着他,餐厅里坐着不少食客,都是些风度翩翩的绅士,他们频频举杯,时而发出和谐的笑声。餐厅的墙进得极深,两人所在的地方靠近角落,刚好被隔墙和绿篱挡住。陈希英思忖片刻,探过身子撑在桌面上,说:“我看过那地方的地图,六角花园是个好地方。出入口只有一个,轻而易举就能找到制高点,而且树木繁茂,易于隐蔽。”
“看来你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我喜欢你这样不拖泥带水的人。”师兆印望着他笑道,“如果时间充裕,你可以提前去探探地形。”
喝过清凉饮料后由师兆印付了钱,两人在电话亭前分别。陈希英率先驱车离开,他看了眼后视镜里的情形,看到师兆印独自站在路边等出租,然后从衣兜里摸出手机来靠在耳边说了什么话。
回到家里,陈希英把吉普停在胡桃树下,背着枪袋走入房门。他掸去衣上的新雪,把围巾取下来挂在衣架上,首先打开了电视机,好让夜里的房子有点人气。陈希英首先给姜柳银打了电话,那时候他的心脏幸福得怦怦直跳。他一边若无其事地跟姜柳银聊着天,一边挽起袖子去厨房削了一个苹果。每当与姜柳银说话的时候他就很开心,仿佛他们生活在一起,姜柳银就在他身边。
他们讲了些琐事,没完没了地倾诉着他们的爱和衷情。陈希英靠在厨房的门框旁吃着苹果,眼睛亮亮的,好像要落下泪来。他恨不得把姜柳银拥入怀中,与他地老天荒地谛听漫天雪落声!
播音员在电视机里说:“据警方发言人称,已有确切证据证明福尼公司工程师谷梁易之死与A独立国有关,谷梁易拥有A独立国国籍,生前曾多次前往该国。”
陈希英听到这段新闻后没有出声,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出神。陈希英知道谷梁易是被自己打死的,警方发言人说的是一派胡言,不过他就是想听到这样的结果。
姜柳银发觉他沉默得有些久,忍不住问:“你怎么了?还在听吗?”
“在,我听着呢。”陈希英把只吃了一半的苹果丢入垃圾桶,转身去水池旁放水洗手,“现在余鸿要求你每天练习格斗、射击、反侦察,以后总会派上用场……”
第六十六章 做我们的线人
盐科拉山的雪下得更大了,山地军营已被埋在了皑皑白雪下。黑魆魆的禁闭室里响起一阵噪音,有人拉开了骨碌作响的铁门,门板狠狠撞在墙壁上:“押解一位犯人,打开一号门。”
“犯人出发。”
祝泊侬被两个强壮的士兵各自架住一条手臂押出了狭窄的斗室,周围都是黑的,黑不溜秋的墙壁,黑不溜秋的地板,连呼吸的空气都是黑黝黝的。祝泊侬脸上带着冻结的伤口,头发乱糟糟地堆在脑袋上,衣服单薄又稀脏。他被铐住了双手和双脚,走动的时候镣铐犹如马刺那般叮当作响,在光线昏暗的甬道中激起回音。
士兵推开禁闭室那扇黑门,寒冷透骨的雪风顿时灌入漆黑的走道里,吹进来一阵芦花似的雪片。祝泊侬被吹得侧了一下脖子,蜷起手、缩着肩膀抵御严寒,但寒风还是一下子就侵入了他身上薄薄的囚服,狠命地往皮肤下钻去。士兵在门口停了一下,出人意料地抖开了一件粗花呢外套裹在祝泊侬身上,再领着他穿过积雪盈尺的院场到另一间库房里去。
“长官,犯人带到了。”
库房里与外面俨然是天差地别,温暖、洁净,散发着一股热茶的香气。士兵把祝泊侬送到后打了个立正就转身离开了,祝泊侬披着外套朝陆道清走过去,在他对面准备好的空椅子里坐下来。
他旁边还坐着一个人,祝泊侬没去看,但他知道那就是阮新冬。陆道清搭着扶手靠在椅背上,平静地注视了他们一会儿,扭头让人去把祝泊侬身上的镣铐卸掉。卸了镣铐之后祝泊侬感觉轻松了些,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和手腕,拉着衣领将手臂伸入厚外套的袖筒穿好。阮新冬打他进门后就一直凝视着他,悄声问道:“还好吗?”
“有点冷。”祝泊侬点点头,垂首拢了一下略显肥大的外套。
阮新冬跟祝泊侬不一样,他在这儿没受什么苦。阮新冬扶着膝盖坐在椅子里,身着灰色的海狸皮夹克,头发有点乱。祝泊侬搓了搓凉透的双手,阮新冬把自己的手套拿出来给他戴上了。
陆道清坐在方桌后面,手边挨着吸墨台和一沓支票本。他扣起手顶了顶拇指,抬了下眉毛不以为意地说:“你们关系不错?”
“他救过我。”阮新冬回答。
“不重要。”陆道清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祝先生,很抱歉让你在这儿度过了一段不愉快的时光,但这是必不可免的,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偷运核弹可不是什么光彩事。”
祝泊侬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稍微停顿了一瞬才动了动两片发白、流血的嘴唇说:“我知道。我全都招了。”
风叩着窗户,发出笃笃的响声,总让人觉得有客人来了,可外面却是白茫茫的。屋里烧着暖和的茶炊,里头的水即使沸腾了也没人来把炊壶提开。炭火送出的暖意好歹让祝泊侬恢复了点感官,他吸了吸冻红的鼻子,忍不住咳嗽起来。阮新冬给他递去热茶,祝泊侬刚把杯子送到嘴边就听到陆道清在旁说:“今天你就可以离开了,不记录档案,不剥夺你任何权力,你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一切就当无事发生。前提是你做我们的线人,为我们提供关于玛尔斯集团的情报。”
“你们不是已经派出了那么多优秀的特工潜入了吗?为何还需要找我这个无名小卒来做呢?”
陆道清把电脑打开后转到祝泊侬面前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