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7


姜柳银宿舍的客厅里,挨着阳台,专门垫有手工编织的地毯,这块地毯便是从金角码头的集市上买来的。陈希英把银子放在窝里,再为它系上了一条崭新、耐用的皮项圈。姜柳银去拌了些狗食和药物来喂着银子吃了下去,摸着它的背说:“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去贴认领启事了。”

“已经两周过去了,我还没看见有关于银子的寻狗启事。”陈希英说,“等银子伤好了再去贴认领启事吧。我也很喜欢这个小家伙,如果他能跟你一块儿生活就好了。”

“不是跟我,是跟我们。”姜柳银睁着双眼热切地望向陈希英,“如果这条狗以后归我了,那我就宣布你也是它的主人,别忘了银子可是由我们两个人一起救上来的。”

陈希英蹲在窝边上,爱惜地摸着银子的耳朵,高兴了好一阵后才对姜柳银道谢。姜柳银笑了几声,晃了晃狗食盆,说:“况且我们的宿舍区这么大个地方,住这儿的人都会见到银子的。”

喂完了银子后陈希英拿狗食盆去洗干净了,姜柳银收拾好狗窝便到了清洗台上去,问:“希英,这两周很少在公司里见到你,是在外面忙吗?”

“是的,我有几天到盐科拉山垭口去了,也就是边境口岸所在的地方,然后还去了拉吉尔峰和安东丹布峰。主要是做一些测绘,因为我们的输油管道会经过那里。”陈希英把狗食盆擦干,再用帕子擦了擦手,“对了,我还拍了不少好照片,我很乐意与你分享。”

姜柳银点点头,陈希英便去自己的宿舍里将相机和电脑抱了过来,他们坐在沙发上翻看起了相机里的照片。陈希英一边翻一边指给姜柳银看,说这是拉吉尔峰,这是安东丹布峰。座座雪山的轮廓一如刀砍斧劈,巨人般伫立在红黄两色的大地上,它们披挂着的一条条雪被在烈日照射下好似光焰,炫目得如同茶炊上热气腾腾的白烟。

一张照片是在高处拍摄的,从隐隐的一脉青山看过去,在极远处云烟氤氲的地界显露出一方亮堂堂的水面。姜柳银在这张照片上停留许久,陈希英指着水面告诉他:“这就是古尔帕戈大湖泊。出了这道关口在往西行10公里就到了古尔帕戈地区,这里有条公路一直延伸出去,绕过湖泊,通往维国设在该地区的几个哨兵站。铁路则直通涅国,在边境处换轨。”

“你了解得很透彻。”姜柳银说,他喝了口水。

陈希英看着照片,兀自琢磨着什么事情,说:“我打小就在那儿生活,而且我们家经常到那片湖泊旁去放牧,所以对那块无主之地颇为熟悉。”

姜柳银未作多言,倾身靠近了电脑一点:“我们看看其他的。你拍照技术真好,每张照片都跟画一样,很清晰,也很漂亮。”

“是那儿的风景太美,随便一拍都是上等照。”

“经常出门去采风、摄影吗?”

“算是吧,我走哪都带着相机,平时挺喜欢干这个的。”

姜柳银边看着照片边说:“好了,我要在笔记本上写一句:陈希英不光长得年轻英俊,打得一手好球,而且还是位摄影师。”

“我已经不年轻了。”陈希英笑着说,“我今年都39岁了,脸上都是皱纹。年轻英俊可不能用来形容我,你才是最配得上这个词的人。”

他们说笑了一阵,周末的屋内洋溢着欢快的气氛。姜柳银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那些照片,最后说出了一个请求:“你可以给我拍张照吗?就拍我,可以吗?付费拍照也行。”

“当然可以,拍多少张都行,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就拍什么样的。”陈希英拿起相机来,“那我们去哪好呢?家里,还是外面?”

银子在这时忽然叫唤起来,姜柳银忙起身去探看,快步走到狗窝前去蹲下来检查银子的伤势。这时一阵熏风吹入窗棂,樱桃色的丝绸窗幔扬起来遮住了阳光,空气清新又馥郁;露台上的鲜花全都开放了,柠檬和瓜果的气息益显香甜。姜柳银正把张嘴叫唤的银子从窝里抱起来,陈希英捕捉到了这个瞬间,将其定格在了一张照片里。

拍完照后银子就不叫了,姜柳银安抚了它一会儿后把它放回了窝里,银子趴卧着摇晃尾巴。当姜柳银走回沙发时才知道陈希英已经将照片拍好了,他俩坐在一处看相机,姜柳银在陈希英的相机里看到了自己,他从没有哪次这么欣喜、甜蜜过。姜柳银捧着相机看了又看,乐不可支地说着什么话,但陈希英都没听进去,因为他光顾着去记姜柳银笑起来的样子了。

陈希英回到房间后便把相机里拍摄的边境区照片以及测绘数据整理好,发给了余先生。做完这些后他并没有把照片全部销毁,而是别有用心地保存在了另一个存储器里,合着姜柳银的那张照片一起。

*

又过了两周,银子的骨伤和撕裂伤才好全,去医院里拆除了绷带和固定板。姜柳银将它照顾得相当不错,食物和药物都是一流的,原本瘦弱的银子这下逐渐健壮起来,皮毛更是油光水滑。

宿舍区的人都知道小老板收养了一条七个月大的折耳狗,长相俊俏、神气活现。银子的伤好了之后,姜柳银便牵上了狗绳带它出去运动,由于它两条后腿都遭受了重创,走起步来摇摇晃晃、一瘸一拐。银子在宿舍区的大院里活动,守在院门口的门卫主动担负起了白天照看银子的任务。夕阳西下的时候暑热退减,银子就躺在有阳光的地方晒太阳,等着沃尔沃开进来。

姜柳银日日都邀请陈希英一起下班回家,美其名曰“顺风车”。于是银子每天都看见两人一同从车上下来,它十分识相地将陈希英当成了和姜柳银一样的主人看待。暮色四合时,便见姜柳银或者陈希英在大院里和银子戏耍,银子则装腔作势地吠叫,一人一狗嬉闹着直至白昼将尽。

在九月中旬的一天,陈希英晚上十点才从边境线赶回油田。他在进入办公室后接到了余先生的电话,余先生说:“涅国民间石油运动领袖陆征夷昨天遭“鬼怪”导弹袭击身亡,目前仍无人声明对此负责。”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有个人要你去接一下。”

“什么人?”

余先生将一段视频发到了陈希英电脑上:“岑斐农是努尔特工业的雇员,A独立国公民。此人精通GPS和激光制导技术,“鬼怪”就是他的得意之作。目前他被涅国武装分子囚禁了,我们有理由相信之前失踪的那些‘鬼怪’导弹就在涅国非法武装组织手中。努尔特工业已经派出雇佣兵小队前往监狱解救岑斐农,我要你去做他们的观察员,你的任务就是跟着那伙佣兵,确保岑斐农安全进入维国,之后把他弄到接应点去。”

陈希英皱着眉喝了一口冰水,有些恼火地望向黑洞洞的窗外,把杯子扔到一边去: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