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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狼毛。就连空气本身无不焕发出青春活力,无不坚实牢靠,令人满心喜悦。默默无言地坐了一会儿,陈希英望着远方的山脉讲起了他童年时代的故事,那些故事都与盐科拉山有关,令姜柳银心醉神迷。
两人说了会儿话,姜柳银忽然说:“你不是想听我唱段戏吗?那我现在就唱一个吧。唱个简单点的,《挡马》怎么样?你知道《挡马》吗?”
“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陈希英温和地望着他的眼睛。
姜柳银笑了一下,抬起手腕打几个拍子,然后比划着表演者的手势,按着节拍唱诵起来。
陈希英听到他唱到中间,有段词这么写道:“虎狼之威真可怕,我是假献殷勤伺候他。都只为,身在番邦心在家,无有腰牌把南朝下。眼前虽有千坛酒,心中仇恨难浇下,难浇下!”
一段唱完,姜柳银才意犹未尽地收了手,冲陈希英笑了笑。陈希英递给他水瓶,弯着眼睛笑将起来:“我就说你唱得不会差的,这下真的被我言中了。”
“你太看得起我了。”姜柳银喝完水后低着头说,时而抬起眼睛看陈希英一眼,他的心又为陈希英怦怦直跳起来。
两人只是笑着,没有再说些什么。陈希英坐在姜柳银身边,望向宽宽的河面和对岸成排成片的红柳林,嫩黄色的幼树在月夜里显得相当柔美。他脑子还回想着姜柳银方才的唱词,他在这些唱词中找到了一些能引起共鸣的地方。姜柳银的声音变成了一种富有魔力的东西深深印入他的脑海,让他为之着迷、陷入遐思,时发眷恋的幽情。
月光下的姜柳银与青天白日下的姜柳银一模一样,却又判若两人。姜柳银撑着双手,身心舒畅地沐浴着月色,展望着他那模糊又光明的未来。而陈希英无暇去看月色,也无暇去顾及那旱生树木堪称奇观的春荣,他久久地凝望着姜柳银的脸,凝望着他说笑时盎然的眉眼。不光是落日,连新月都不在天际,新月在姜柳银的眼睛里。
回到家中,姜柳银邀请陈希英到自己房里去。露台经过一番精心改造,已经摆满了花草和藤萝架,这些花都是陈希英买来送去的。好生根的植物都被种在土里,其余的则插入瓶中,摆放在房中各处。他们在露台上站了会儿,从这里很容易就能看见月亮,房檐一晚上都是亮亮的。
陈希英在房中转了转,他看到姜柳银的书桌上摊着一本《花草的家庭养护手册》,问:“你在学种花?”
“啊,是的,我想提升自己的手艺。”姜柳银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瓶牛奶来喝了一口,“我也想变成一个好园丁。”
“这下你要变成一个全能人了,360行都被你干完了。”
“会的东西多有什么用,别人看得上的也就那么一两件,说不定一件都入不了人家的眼。”姜柳银盯着陈希英说,他一连喝了好几口牛奶才放下瓶子。
陈希英知道他话中有话,正想细问时,姜柳银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个纸袋,撑开袋口后指给陈希英看:“这是你写给我的信,我看完后就保存在这个袋子里。你闻闻,还有花香。”
袋子里果真留有鲜花的香味,不过已经很淡了。陈希英翻看着那些信纸和信封,两人对着那些信指点了一番,陈希英最后看着姜柳银说:“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这个人了。”
姜柳银盯着满桌的信封怔愣,然后耳根和脖子显而易见地红了起来。他埋下头装模作样地整理那些纸张,深深地呼吸了好几次才抬头对陈希英笑起来:“我对你也是这样。”
第二十九章 盐科拉山垭口
自打救起了银子后,姜柳银就像有了牵挂,再也不熬夜加班了。陈希英同样杜绝晚归,恢复了以前准点下班的好习惯。他们经常一起回家,一起看边境线上的又红又大的落日在视野里下沉。
银子在医院里住了两周才被姜柳银接回去。接银子回家的那天是周末,陈希英和姜柳银一块儿去了兽医院里把后腿绑着绷带和石膏的银子抱了出来。银子是条本土黄狗,耳朵尖往下折着,眼睛又黑又亮,浅黄色的皮毛在阳光下呈现淡金色,脖子上生有一圈宽宽的白毛,耀得好似白银。它在护工的精心照顾下显得精神焕发,双目炯炯有神,见到救命恩人就不停地摇晃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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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姜柳银早就为银子准备好了窝和食物,在银子住院这段时间里,他补习了不少养狗的知识和窍门。陈希英同样在工作之余偷偷地学习如何养狗。有好几次,陈希英正在上网浏览“宠物狗养护秘笈”的时候,姜柳银突然走入他的办公室,吓得他手忙脚乱地把网页关掉,装出忙于工作的样子镇定地与姜柳银握了个手。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银子趴在软垫里,陈希英坐在旁边护着它。小狗有些胆怯和怕生,一路上不吵也不叫,只是用机灵的双眼注视着周围的动静。陈希英摸着它的头,再去揉了揉它的耳朵。
“银子。”陈希英叫了一声。
“嗳。”
狗没有答应,但姜柳银先答应了。那时他们正低速驶过一处闹市,车窗外人声鼎沸,各式各样的奇装异服耀得人难以睁目;金角码头旁的连桥上传来辚辚车声,一个满脸雀斑的少年吆喝着跑向店面后的仓库,那里面装满了香蒲和香子兰。尘埃飞扬的街道、灰不溜丢的金角码头、小山坡上的庙堂无不散发着一种难以言传的古老和衰微之感。
姜柳银看了眼后视镜,扭过头去看后面的陈希英,这才意识到自己答应错了:“原来你是在喊小狗,我以为你是在叫我。银子是我的小名。”
陈希英点点头,姜柳银笑了一下,再去看了眼小狗后就扭过头继续开起车来。陈希英揉着小狗的脖子,他思索着姜柳银的话,思索着“银子”这个名字。他把这个小名默默地含在心里念了几十遍,那么亲昵的称呼,只有亲密之人才能使用。陈希英忽然意识到了姜柳银给小狗取这个名字的意义——当他呼唤小狗的时候,就一并也在亲切地呼唤着姜柳银。
“柳银,我以后可以用‘银子’来叫你吗?”陈希英问道。
他们开上了连桥,桥下的河水在金灿灿、暖洋洋的阳光下跃然生辉,笼罩着停泊场的云霭因为烤制食物散发的烟气而变成了紫色的。姜柳银闻言不禁紧紧握住了方向盘,转过眼睛看向后视镜,他和陈希英在镜子里对视了一眼。姜柳银紧张地绷起脖子咽了下喉咙,呼吸因为怦然心动而急促起来。他抿了下嘴唇,整理好情绪后点点头说:“可以。不过千万别在公开场合这么叫。”
陈希英如愿以偿般笑了起来,他喜不自胜地看向趴在软垫上的小黄狗,捧着它的脸揉了揉。陈希英低下头去吻了吻小狗的前额,轻声喊道:“银子银子银子……”
银子的窝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