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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个大弯后驶上一条高高的水坝。当波光粼粼的静谧湖面映入眼帘时,陈希英这才惊觉他们竟然来到了乌齐纳尔水库,意味着此地离姜柳银的家不远了。姜柳银撑着方向盘,补充道:“我不看好像章仕淳这样爱表现的人,好像他已经把油田抓在了手里似的,事实上他们还一点儿都没分到呢。”

“他得意得太早了。”陈希英认同了这话,他和姜柳银对视了一瞬,两人心照不宣地冲对方笑了笑。

数分钟后,“总统一号”进入一条通往山坡上的岔道,一幢风格独具的建筑在林木遮掩下时隐时现,最后完全展露在陈希英眼前。长长的四方形围墙仅及膝高,上面镶有一根根用白色大理石雕琢的栅栏。姜柳银熟练地将车子沿着一条平坦的水泥路驶入围墙内,停在了距离主建筑20步开外的地方。

轻钢、玻璃和木架结构的房屋看起来体态轻盈,暗蓝色的墙面玻璃上反射着同样轻盈的橘黄色晚霞。这儿是一处芳草盈盈的山坡,紧挨着谷底,山谷里沟壑纵横、花草芊绵,溪沟旁长满白色的野雏菊,阵阵湖风散发出山野和树林特有的清新的芳香。陈希英听到黄莺在婉转蹄唱,一只布谷鸟则在诉说着它无家可归的怨艾。

姜柳银带他往门前的台阶走去,见陈希英不说话,便出声询问:“你觉得这儿怎么样?”

“很好。漂亮,又宽敞。”陈希英称赞道。

姜柳银抄着衣兜,驻足在门厅前转了一圈,不无得意地说:“这处庄园我刚买不久,虽然有点旧了,但稍作修葺之后一定很不错。我计划以后住在这儿,希英,我想住在湖畔的山里。”

陈希英环顾四周,问:“这儿离你现在的居所有多远?”

“远着呢,虽然都是这片湖,但你要知道这可是乌齐纳尔大水库。我现在住在东头,这儿是西头。”姜柳银打开了门,“进来吧,里面还准备了餐食。”

房子确实显露出旧态,里面的家装还是上一任主人留下的——亚当式的客厅和餐厅,四壁都打着细木镶板,一直顶到了天花板。陈希英在第一层的大客厅里站了会儿,看到茶几上有几本羊皮封面的诗集。姜柳银去藏酒厅拿了一瓶红酒出来,一边带着陈希英往餐厅走,一边抱怨似的说:“我觉得这儿有点空了,如果仅仅是我一个人住的话。”

陈希英未作他言,在餐桌前坐下。姜柳银拔掉红酒的木塞,端详了一会儿木塞下端紫红色的酒晕,再看了看瓶身的标识:“大塞鲁城堡的,我应该让它通气飘香一下才对。”

他在两人的郁金香起棱杯里倒上酒,与陈希英面对面坐着碰了杯。姜柳银咽下一口酒才说:“你接受了我的邀请,我真的很开心。”

异国美酒让陈希英喝下第一口的时候就有点醺醺然,他抬起眉毛笑了一下,将杯子放在一边:“乐意至极。”

“这儿真漂亮。”陈希英在用餐的时候说,“窗户又大又亮,夕照能从这头穿到那头。还能看到湖泊,晚上说不定还会有画眉鸟来窗前一展歌喉。”

“我能在这儿看到我的未来——简单地生活,就像我们今天这顿晚餐一样。”姜柳银赞同了他的话,一边将几颗炸得焦黄的小土豆放到盘子里切碎了,冒出一阵淡淡的甜香。

陈希英没有说话,低头吃下了一块牛肉,心里暗暗想着姜柳银所说的“未来”是不是把自己也给包含进去了。姜柳银喜欢说些嵌骨头的双关语。他们默契地吃着晚餐,姜柳银没怎么动过食物,更多的时候是在喝酒,陈希英明显感觉到他喝的酒比上个周末多了三倍不止。餐厅里酒香四溢,姜柳银敞开的衣领里也酒香四溢。

“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吗?”陈希英问。

姜柳银放下酒杯,用帕子揩了下湿漉漉的嘴角:“谈判的事情罢了,有点不服气,旁的也没什么。而且我现在很高兴,心情好的时候我就想喝酒。”

陈希英抬起眼皮看着他有些发红的脸颊,问:“因为什么才这么高兴?”

“因为我做梦都想与一位像你一样英俊、善解人意的人坐在私密的地方谈天说地,分享一桌子美食和美酒,没有人来打扰,只有自然之声陪伴着我们。”

姜柳银直言不讳,陈希英也并未躲闪他的目光。陈希英隔着一张桌子望向姜柳银的眼睛,他的眼睛因为喝了酒而变得发润、发亮,令陈希英向来不为外物所动的心脏着了魔似的怦怦直跳起来。夜色已经降临有段时间了,夜莺在房屋周遭无谓地千回百啭,布谷鸟的叫声在山谷间回荡,这回音显得万分悠远,让人倍觉空旷。

晚些时候,姜柳银喝多了酒,有些醉意。陈希英早就知道他今天势必要不醉不归,于是克制地只沾了一点儿酒精。陈希英扶着姜柳银问他今晚睡哪里,姜柳银勾着他脖子回答:“家里。”

“总统一号”从庄园大门开了出去,姜柳银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支着手肘撑住晕晕乎乎的脑袋。陈希英开着车穿过水库送他回家,此时天上还没有月亮。现在月亮上来得越来越晚,要在后半夜才能得见。姜柳银昏昏沉沉的,难以克制的困意让他支不起脑袋、睁不开眼皮,两人一路无话。

用姜柳银的指纹解了门锁,陈希英按开他家里的灯,揽着他的腰把他送入房中。卧房连接着弧形阳台,垂挂有暗棕色的绸缎窗帘,正随着从洞开的窗口吹进来的夜风轻柔地起伏。陈希英把姜柳银往枕头那边抱了抱,脱去他的鞋子和外套,再拉上被褥免得他着凉。姜柳银还睡着,他喝醉了不吵也不闹,身上的酒气很重也很香。

陈希英走去阳台掩上窗扉,只留了一条小缝供通风之用。他站在软绵绵的地毯上环视了一圈装饰简洁的卧房,看到一束束鲜花摆在柜台上,高高低低的花瓶里也插满了时鲜花卉。这令他感到高兴,因为这些花是自己订好了让人给姜柳银送去的,而姜柳银看起来十分爱惜这些色彩鲜艳、香味浓郁的植物。

口袋里的打火机一下一下地震动着,陈希英取出来看了一眼,发现镶在打火机金属外壳底部的灯头在闪着红光。这表明房间里藏有窃听器或摄像头。陈希英根据红光闪烁的频率判断出窃听器所在的位置,当他靠近放在床头的电话机时,红灯长亮了。

窃听器就在电话机里。

陈希英看了眼睡得正熟的姜柳银,轻手轻脚地将电话机拿起来,熟练地撬开了底座后盖和话筒盖,在角落里找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小东西。陈希英捏着窃听器看了一会儿,把它收进衣兜里,然后将电话机复原,放回原位。打火机上的红光还在闪,陈希英悄无声息地走出卧房,停在了客厅墙上的油画下边。

他将《夜游人》取下来,在画布背后发现了一个硬币大小的微型摄像头。陈希英用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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