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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末至七月初,那最好不过了。”姜宜年扣着手指说,“但不管怎样,近期的生产任务还是得继续,不能松懈。”

姜宜年说完后询问了各个车间总管的意思,现在理料车间由副总管冉艾宁代为管理。轮到陈希英时,他放下笔,思考了几秒后开口道:“加工车间与理料车间相连紧密,很多员工原本就是从理料车间调过来的,许多工序可以由我们熟练的技术工人代为完成。因此我考虑分拨出三间加工车间暂时作为理料车间使用,一直到厂房重修完成。”

冉艾宁认同了他的想法,接下去说道:“情况特殊,工人的日夜轮班制度也需要调整。原先理料车间只有长白班,或许我们可以考虑临时增加夜班,将因厂房炸毁而失去可操作机械的工人安排到夜间工作,加快生产进程。”

陈希英点了点头,没有出声,盯着桌上的纸头思考如何安排时间才是最好的。又是冗长的两个小时,一晃神,太阳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夜幕笼罩了这片干热的土地。晚上9:20,姜宜年取下眼镜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和太阳穴,宣布会议解散,人们陆续起身离开。陈希英收拾好文件夹,发觉背上又开始疼起来了,被药熏过的地方仍有肿胀感。

姜柳银撑着桌板要站起身来,陈希英伸手去扶了他一把。姜柳银的衬衫袖子挽到了手肘上,陈希英只得握住他光裸的小臂。因年深日久地在车床上劳作而磨出茧子的结实手掌一旦紧扣住姜柳银的皮肤,相接触的地方就热辣辣地发起烫来。不久前体育馆里的经历忽地蹿入姜柳银脑中,让他不禁想起了这只手托住他小腿肌肉时的实实在在的感觉。

扶稳了姜柳银,陈希英才从座位上站起来,背部的疼痛让他稍稍皱了下眉。姜柳银歪着脚往外走去,回头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儿吧?慢点走。”

“我很好,就是背上有点疼。这点疼不算什么,小事一桩。”陈希英摇摇头,他是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的,顺手关上了房中的照明灯。

姜宜年正与秘书说着话,交代完事情后就把秘书遣走了。他没有马上进入隔壁的办公室,回头想找自己的儿子,却发现姜柳银正与陈希英单独在一处交谈。姜宜年走了过去,陈希英见他过来后忙与他打了招呼,姜宜年说:“以后半个月的理料车间生产就麻烦你多花点时间打理了,额外的工资会另外算进去。你可能要辛苦好长一段时间,如果吃不消,可以直接跟我说,或者告诉柳银。”

陈希英未作他言。看向姜柳银后他眨了眨眼睛避开视线,回答:“出了这样的事,谁心里都不好受,何况陆道清总管还为此身负重伤。我这么做是应该的,也很感谢老板这么看重我。”

“当然,你已经进来15年了,车间里论谁都得说陈希英是他的前辈。无论是经验还是技术你都是一流的,我再信你不过了。”姜宜年笑着揄扬他,显得平易近人,“柳银这回跟着任务组出行,他年纪尚轻,经验欠缺,有些方面还指望你能多教教他!可不要因为我的面子就不敢对他怎么样,年轻人要的就是成长和教训!”

“我信得过陈主管。”姜柳银说,他看着陈希英,两人的视线微妙地碰撞了一下,“我此行一去,少则一月,多则三月。但我想,待我登程而返的时候,必定已经脱胎换骨了。”

陈希英报以微笑,不再多言。姜柳银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他的微笑里似乎藏有一种不易察觉的忧虑?瞬息即逝的直觉让姜柳银越发琢磨不透这个人了,除此之外,他不禁惊讶起自己的多疑来。姜柳银努力打消自己的疑虑,但就算他不作多想,陈希英这个人也会时常勾起他心里的疑惑和探索欲。

三人闲聊了几句后陈希英就打算打道回府了。姜柳银辞别了陈希英,本想去送一程,姜宜年却将他留住。姜宜年指了指姜柳银的脚,说:“带着伤就不要到处走动。这是怎么回事?”

姜柳银将崴伤的来龙去脉简略地讲了一遍,提到了上周六的夜里是陈希英陪他去医院、再把他一路送回家的。姜宜年听完后没有多说,只是提醒他多注意身体。抬起腕表看了看,夜色已深,姜宜年让司机备好了车,准备离开公司回家。临走前,他问姜柳银:“你今晚怎么安排?回你自己家去,还是跟我一起回去?”

“天太晚了,我不打算回家,就住在公司。办公室后面有单独的套间,衣服、药品一应俱全。”姜柳银说,过道里忽地吹来一丝凉风,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把袖口放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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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执意这么做,姜宜年也不再强求,嘱咐他万万别再把脚弄伤之后就披上外套,往走廊尽头的电梯间走去。姜柳银去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打开套房的门窗通了通气,凉意飕飕的夜风从敞开的轩窗外轻柔地步入房间。弯钩似的眉月衔在屋檐上,散立四处的猎户星座和昴星宿已在天宇追逐了亿万年,在它们下方,灿烂的天狼星不停地颤抖着发出银辉。

陈希英去办公室收拾好了自己的挎包,他现在背不动挎包了,只得将包提在手里。当他正要出门去搭末班公交车时,司机适时拦下他,说:“小老板特意吩咐我一定要将你送到家门口才行。”

“又是他特意吩咐你的?”陈希英故意问。

司机扣着手温和地笑道:“当然。小老板自打做学生以来,直到现在,就从没有对谁这么周到过。”

陈希英听了暗暗想道:难不成我还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过后他扭头望了眼大楼,一眼就找到了姜柳银的办公室,那儿正亮着灯。他又问:“我把这车坐走了,小老板怎么回家呢?”

“先生别担心,小老板说他脚伤未愈,不便走动,今晚就睡在公司里了。”司机回答,“陈先生背上的伤经不起磕碰,公交车又太颠簸。更残漏尽,事不宜迟,我们快些上车吧。”

司机率先去打开了“总统一号”的车门。实在是盛情难却,陈希英便谢过了司机之后再侧身坐进车里。他还是把车窗关得死死的,柑橘皮和草药的香气又一次勾起了他对乌齐纳尔水库的回忆,也使他想起了姜柳银的家,想起了他家里挂着的那幅《夜游人》。

黑亮、平坦的公路上车流不断,陈希英一路沉默着望向窗外狗牙参差的树影,这些银白杨都是有着笔直树干、银绿色树冠的上乘嘉木。他心不在焉地想着些七颠八倒的事情,觉得自己像画里那个孤独的男人,是个“夜游人”。

当车子驶上开发区的新公路时,路旁的黄檀开满了花,绿化带里落满了雪片似的花瓣。陈希英想去闻闻黄檀的清香,强烈的想法驱使着他降下了一半车窗。幽凉的夜风一下子吹乱了他的头发,为他送来黄檀的缕缕清香,而随着香气一起来拂来的还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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