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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很少跟别人提起自己家里的事情,就算是对闻樾,也只是简单地跟他说明自己的父母很早就离开了,并未赘述什么或者撒谎骗人。
这是一道他自己都不敢随便揭开的旧疤,他平时会下意识地忽略这件事,会逃避自己已经无父无母的事实。
可……今年的十月二十九日极有可能是他陪伴母亲度过的最后一个忌日了。
他不想逃避或者敷衍了事,不想如往年一样,在墓碑边上傻愣愣地待一下午,吹几个小时的冷风。
他想让闻樾陪自己一起去。
许霁云知道,如果闻樾在自己身边,他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现在是下午三点钟,他拿出了手机,给闻樾发消息:“闻樾,明天是十月二十九日了。”
闻樾大概是手机没离开身边,回复得很快:“知道了,你有什么打算?”
许霁云给对方发了一个地址定位:“明天我要到这里,我们一起去吧。”
他给对方发的地址是墓园边上的花店,而且没有明确写出店名,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地方。
闻樾似乎也没有刻意去查这个地方,他再一次秒回:“知道了。”
许霁云将手机贴在自己的胸口,稍稍安心了些。
原本还担心闻樾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幸好对方没有。
许霁云是个闲不下来的人,身体恢复正常,代表着他能做饭了。四五点的时候,他又给闻樾发了一句今天他要亲手做晚饭的消息,但是在这一次对方很久都没回复。
许霁云没有多想,以为对方是因为工作太忙忘记了。
可他一直等到五点半,都没有等到对方的消息。
他的饭菜已经做好了,就差闻樾到家了。
许霁云坐在餐桌边上,脖子上戴着的围裙还没解开,他捧着手机,漫无目的地划拉了几下。
五点四十,还是没回复。
许霁云还是忍不住,又催促了一下。
发送消息之前,他的指尖忽地窜过一道细微的电流,许霁云僵着身子,恍惚间意识到……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
……闻樾从来都没有说过这是他的家。对方有可能过来住,有可能不过来住,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就说明了的事情。
不过这段日子以来,他都已经习惯闻樾下班之后回这里了,所以才会理所当然地以为对方应该天天按照这个行程生活。
如果闻樾结束工作之后感到太累,也有可能不过来吧……许霁云记得这里离他的公司还有一段距离,来这里算是绕远路了。
果不其然,半分钟之后,许霁云等来了闻樾迟来的消息,对方的语气还算是诚恳,比前一阵子趾高气昂的时候强多了:“不好意思,我刚才没看手机,忘记时间了。我今天晚上有个重要的酒局,晚上不回来了。”
许霁云眸中的光一下子灰了。
他做了五道菜,原本看着还算是色泽丰富,可是转眼间就变得黯然无光了。
“你做饭了吗,没做的话我给你点外送。”叮叮两下,闻樾的消息再次传来。
许霁云一只手回复,打字很慢:“不用,我自己随便解决一下就好了。”
“你的伤口刚好,不要吃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放心,我自己做的饭。”随后,许霁云沉沉呼出一口气,拍了个照片,传给闻樾。
过了两分钟,闻樾发来了简短的两个字:“抱歉。”
他没说为什么而抱歉,许霁云懂对方的意思:“没关系,我下次应该等你回复再动手做饭的。”
发完这句之后,对面又没影了。
许霁云见怪不怪了,他终于放下了手机,开始慢条斯理地吃饭。
这一晚过得很快,许霁云吃完饭后很早就睡了,睡前他给对方发了晚安,也没收到回复。
好吧,对方现在正在应酬,可能没看见他的消息。
次日早上七点钟,他收到了闻樾打来的电话。
“喂……”因为马上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许霁云的精神很好,声音清越有力,“你不用这么早醒的,晚一点也没事。昨天不是喝酒了吗?你可以再休息一会儿。”
“许霁云。”闻樾的声音掺着几分沙哑,还有一些朦胧的病气,经常生病的许霁云能敏锐感受到。
“我好像发烧了。”
“什么?”许霁云心一跳,“你现在在哪儿,身边有没有人照顾?”
“我助理陪着我,我现在没什么力气。”闻樾的声音更虚弱了,“我打电话给你,是想问今天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能推迟到明天吗?”
“什么……”
“我的意思是,如果对日子没要求的话,能不能推迟到明天?”闻樾又放缓声音解释一遍,“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我现在的状态不好,可能会力不从心。”
许霁云怔了片刻。
闻樾又提醒了一下:“许霁云?你说话。如果你觉得今天更好的话,我现在就过来。”
许霁云紧紧攥住了拳头,旋即无力地松开。
真是赶巧了。
算了,确实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往年都是他一个人过来的,今年也没什么特别的。
他总不能现在和闻樾坦白自己是要去祭拜母亲,这不是给对方徒增心理压力吗……
“没,没什么。你现在生病了,应该好好休息。”许霁云若无其事道,“明天也可以啊。”
第39章 他脾气很好
许霁云是九点半到达墓地的。
其实他本来也不用去得那么早,但是看天气预报说下午会下雨,所以他提前出发了。
因为是去祭拜母亲,所以他没有戴口罩,来往的路人中似乎有不少都认出了他的身份,但是没有一个主动上前打扰。
能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目的都只有一个,他们没必要赶在这个节骨眼去叨扰许霁云。
不过许霁云看到那些为他驻足的路人时,还是会主动点头,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今天天气很不好。
远处的天空翻涌着浓密的乌云,空气又潮又闷,掺杂着一种碎木屑的味道。
墓地的阴气还要重一些,许霁云穿得单薄,待了一会儿就觉得冷了。
不过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离开。
手中的小雏菊很新鲜,放在母亲墓碑的照片下面,让许霁云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是多年前的早晨,热爱生活的母亲起了个大早,抱着一捧小雏菊,插进了花瓶中,窗外上的麻雀正欢腾地蹦跶在枝头,这样寻常的画面,他此生却再也看不到了。
“妈妈,好久不见。”许霁云在心中默念,“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马上就要来见你了。相信你已经和爸爸团聚很久了,你们在那边过得还好吗?”
“我们家的基因不好,太容易生病了。这是我的疏忽,我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