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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他也喝醉了。
文木花笑道:“原来也是个醉了的。阿芹,快把秀才扶去房间歇息。”
……
云芹出嫁前的房间,窗户敞着,窗外雨洗过草木郁郁葱葱,午后微风暖和,放晴后的阳光斜斜入屋,地面尘埃缓缓跳跃。
云芹扶着陆挚,没出什么力气,上床前,陆挚鞋子都是自己脱的。
陆挚躺下,“唔”了声,似乎被什么硌到。
他起身,从肩下掏出了一个布偶,长得七扭八歪的,他仔细瞧,这回不是装的,是真疑惑:“这是什么?”
云芹认出这是她给知知缝的哪吒。
她拿走布偶,说:“你睡吧。”
陆挚没忘记自己装醉,躺下,闭眼。
黑暗里,他嗅到自己身上的酒气,突的,夹杂一股淡雅的香味。
他还没弄明白是什么,似有一瓣花叶意外坠落,划过他的下颌线,停他颈间,温凉,柔软。
激得他脖颈的肌肤,起了一粒粒疙瘩。
陆挚蓦地睁开双眼,瞳孔轻动。
云芹将手抽回,她刚刚给他解开衣襟扣子,透透气,见他眼角微红,她疑惑:“怎么了,不舒服吗?”
陆挚怔了怔,轻轻摇头,再次合眼。
云芹便放下床帐。
她环顾房间,桌上的一个小竹编筐,那是她编到一半的,角落一个衣箱,里面都是她的旧衣服。
一切都没有变化。
若不是床帐里多了个男人,仿佛有一瞬,她回到了四天前,她还没出嫁的时候。
文木花刚安顿好云广汉,来找云芹,云芹方才回过神。
文木花嘟囔:“醉得和死猪似的,男人呐,就是容易惹事,死要面子活受罪!你这边如何?” W?a?n?g?址?F?a?b?u?页??????????e?n???????②?5????????
云芹:“还好,他睡了。”
文木花舒展胳膊,在小门槛上坐下。
云芹也坐下,将手里的哪吒布偶,递给文木花,说:“娘,你帮我改改这个布偶。”
文木花忍不住笑:“怎么回事,针神娘娘没给你开窍吗,以后要给秀才缝补怎么办?”
云芹比谁都不急:“到时候就会了。”
文木花:“那你也得给我找来针线呐。”
云芹进房间,针线的地方也没被动过,她顺利拿来针线给母亲,想了想,又说:“知知心情不好。”
文木花:“那当然。她想你,这几天都和我睡。”
云芹:“她不嫌爹的脚臭了么。”
文木花:“你爹和谷子睡。”
云芹:“噫。”臭味相投。
她又回眸看了眼身后的房间,说:“我的东西,没有收起来。”
文木花拆手上布偶的线:“为什么要收?”
云芹随口道:“占地。知知的地方少了。”
文木花斜睨她,说:“这是知知的屋子,也是你的屋子啊。”
云芹抬眸。
文木花:“这间房会一直给你留着的,你只是嫁出去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以后,我们再给知知弄个新屋。”
她把哪吒的两个啾啾对齐,笑道:“到时候,你可以和秀才经常回来。”
云芹眯起眼睛,看向母亲,又看向那清透、朦胧的屋子。
一刹,云芹忽的反应过来,前几日,何玉娘指着何家侧屋那扇窗户,不是要窗户。
她是要说,那个东北角的侧屋,是她少年时候,住过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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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芹轻呼一口气,说:“娘,我去找知知。”
…
吃过午饭,知知和伙伴在小山坡玩,有小孩问:“知知,你大姐是不是嫁给员外老爷了?”
知知反驳:“不是员外老爷。”
另一个小孩说:“对,不是员外老爷,是一个男的,我看到了,他好高啊!”
“他们坐车来的,好有钱。”
“你姐夫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给我们看看嘛。”
“……”
知知一声不吭。
云芹从屋外走出来,朝知知招招手:“知知,来。”
小孩们见云芹是来找知知的,嘻哈两声,纷纷走了。
知知却赌气似的,假装听不到,她蹲身,拿着一根树枝,戳蜗牛玩。
云芹到在她身旁蹲下,突的,知知把蜗牛戳翻了。
她把头埋在膝间,憋不住哭音:“大姐,你为什么才回来。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云芹愣了愣。
知知哽咽:“你和娘亲说,那个秀、秀才家那么好,你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她讨厌秀才,就算秀才给她饴糖,她也不想吃。
那是他向她买走她大姐的糖,从此以后,大姐就是秀才的媳妇。
云芹想,原来当时在厨房外,是知知撞倒了柴禾,柴禾被陆挚扶住。
她摸摸知知的脑袋:“嫁人后,是没法随时回来的。”
当日,她不该因为知知小,敷衍知知,说嫁完人就回来。
云芹语气轻缓:“但是,家里还有我的房间,我会回来的。”
知知泪水豆大一般,哭得小脸通红,不敢相信地看向云芹:“真的?”
云芹给知知擦泪,道:“真的。我是云家的女儿,也是大姐。”
不管嫁不嫁人,一直都是。
第8章 不厚道。
…
刚过申时,好不容易的一点晴光隐匿,天色又阴沉下来,隐有下雨前兆。
以防被大雨困住,云芹和陆挚得回去了。
篱笆处,云广汉醒了酒,他挠挠后脑:“女婿啊,我喝懵了,说了一些话……”
陆挚问:“中午我也醉了,岳父是说了什么?”
云广汉一喜:“那没事,醉了好啊,醉了好。”
他怕自己醉后那句“不厚道”,让陆挚介怀,要是迁怒到云芹身上,他就更该死了。
文木花瞪了云广汉一眼,又问云芹:“东西没落下,都装进车里了么?”
云谷在一旁吭哧喘气,用手做扇给自己扇风:“装了,我装的,累死了!”
文木花给云芹腌了一瓦罐腊鱼肉,几包兔肉,一板糖糕,摘了一大篮子新鲜蔬果,压了七八张炮制好的带毛灰兔皮,厚厚两卷。
文木花检查一遍,对云芹说:“吃的你就回去后自己弄着。兔皮不应季,倒也紧俏,到时你给何家老太太、舅妈和嫂子媳妇,一人一张,剩两张你们留着。”
“等到入秋了,裁成衣领,或者靴子,都是好用的。”
又压低声音:“你要不会做,别自己瞎折腾,拿回家,娘给你做。”
云芹说:“好。”
几句话的功夫,和车行约定的时间到了,车夫来了,文木花还是不放心,叫知知:“知知,你去把厨房那个糕……”
车夫瞅车上的东西,“呔”了声:“够多了,再塞下去,小夫妻坐不下了!”
云谷嘎嘎地笑。
文木花催着云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