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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僻,镇子上连个像样的郎中也没有,苏禾只好每日用化开的药酒,帮他敷在伤处祛瘀止疼。

苏禾至今心有余悸,孤山坠崖那日,追兵的乱箭铺天盖地四处射向他们,其中有一支恰好钉在了言成蹊的手臂上,箭镞入肉三寸有余,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涌。

彼时,漫山遍野的追兵还在大肆地翻找他们二人的尸首,杜三娘的人忙着善后,言成蹊又中了箭,前有豺狼,后有虎豹,苏禾只好将人藏进了一处狭小的山洞里。

言成蹊中的那一支箭上,应该是淬了毒,手臂伤口处已经开始流出黑紫色的黏稠血迹,只怕等不及外面接应的人赶来,言成蹊的左臂就要废了。

苏禾扶着他半靠在大石块上,微弱的火光中,看清了言成蹊苍白瘦削的轮廓,脸颊上晕着不正常的潮红,唯独那双茶色的眼眸,映着篝火里的她,缱绻多情。

“阿蕖,来。”

他如今就连声音都有些虚,说一句得喘上好几口,“坐我旁边。”

苏禾顺着他的意思,他便越发得寸进尺,拉着苏禾的手就往自己的衣襟里摸去,苏禾怕碰到伤处,只敢小幅度地挣扎。

“你别闹,快放开我。”

言成蹊闷闷地笑,牵扯了伤口又开始咳嗽,苏禾投鼠忌器,不敢再挣脱,反倒是叫他抓住了机会,牵着手,从领口一路摸到了腰线。

苏禾的指尖触碰到柔软的里衣,刚想缩回来,却又被他牢牢扣出,顺着锁骨一路而下,划过紧实的胸膛,又往右偏移,落在了棱角分明的髂骨上,轻轻捻磨,一下,一下。

苏禾清晰而直白地感受着言成蹊由内而外的战栗,指尖贴近他躁动不安的心跳。

顶着言成蹊灼热的视线,苏禾的脸热得快要烧起来了,一时又臊又急。

“放开我!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

后面的话苏禾实在说不出口,言成蹊却是笑了,他慢吞吞地勾着苏禾的食指,强硬地握着她,搭在了自己腰间的暗扣上。

“里头藏了一把匕首,帮我取出来。”

言成蹊的声音有些哑,逼仄狭小的山洞里,他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苏禾闻言也顾不得理她,手忙脚乱地解开他的暗扣,果然摸到了一柄沉甸甸的短匕首。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言成蹊低头扫了一眼被苏禾扯得乱七八糟的里衣,素来严丝合缝的领口半敞开着,露出锁骨下方那枚朱红色的小痣。

浑身的痛感慢慢复苏,一寸一寸灼烧着言成蹊混混沌沌的思绪,疼起来叫人时而清醒,时而迷蒙。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满口血腥味,咬着牙往下咽了一口,又凑到苏禾耳边,故意用低沉的嗓音磨她。

“嗯?”

“阿蕖想让我做什么?”

苏禾耳根子一烫,逃也似的爬起来就跑,临走还不忘将滚烫的匕首塞到言成蹊手中,结结巴巴道。

“你,你自己拿好,我,我找水来——”

抬头的时候,苏禾的视线正好与沉吟不语的言成蹊撞上。

在昏暗潮湿的山洞里,他衣冠不整地倚靠在石壁上,墨发披散,面带潮红,薄唇泛着艳丽的水光,半张着微微喘息。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汲满了一池春水,摄魂夺魄,美得雌雄莫辨,像个勾人心神的山野精怪,无声地散发出邀请。

苏禾悄悄地咽了口唾沫,飞快地撇开视线,撑着石壁往外头走去,再待下去,她怕自己就要把持不住对这样“柔弱不能反抗”的言成蹊做些什么了。

苏禾用宽大的棕榈叶片盛了水回来,言成蹊已经脱下了左臂上的衣袖,匕首尖在火焰上烤得炽热,通体发着烫金色的光芒。

见苏禾走近,言成蹊笑着看她,“得尽快把毒箭取出来,你来帮我,好不好?”

苏禾咬着唇,眉心控制不住地抽动了两下。

她明白言成蹊的意思,箭头上的毒已经扩散进入血液里,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将毒箭取出来,并且剜掉腐肉,弃卒保帅,才能保住言成蹊的整条手臂。

只是,清醒地看着自己的血肉被生生剜去,该有多疼啊?

言成蹊本来也只想逗一逗苏禾,他受过那么多伤,早已久病成医,取个箭头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儿,没承想将苏禾的脸色都吓白了。

言成蹊不敢再玩笑,他将刀尖放在火苗中心燎了两下,正色道:“你去山洞口守着,别叫人发现里头的火光。”

苏禾摇了摇头,“洞口我已经用石块堵住了,外面的人进不来。”

她将棕榈树叶送到言成蹊嘴边,半跪在他身侧,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沉声开口道。

“我来帮你,你教我该怎么做。”

言成蹊偏头看她,那双莹润明亮的杏眸里,含着晶莹的水光,坚定而又温柔地注视着他。

“好。”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言成蹊握住苏禾的手,轻轻地贴着黑紫色伤口的外沿比划了一圈,他垂眸看见苏禾鼻尖上沁出的冷汗。

“可以吗?”

苏禾捏着刀柄,火红的刀尖已经悬在了箭头贯穿的底部,却是迟迟无法刺不进言成蹊的皮肉里。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她舍不得叫他难过失望半分的人,却一次次地被旁人伤害,被他那些所谓的家人残害到这般田地。

苏禾的唇舌之间已经被自己咬出了血,她想,这大概还及不上言成蹊此刻万分之一的疼。

“忍住了。”

话音刚落,滚烫的刀尖已经稳稳地扎进了肉里,苏禾的左手按住断箭的木杆,刀尖轻轻一挑,沾满浓稠血液的箭镞与皮肉分离,径直掉在了地上。

言成蹊没有发出丁点响动,尽管他雪白的脖颈早已涨得通红,青筋暴起,他也不曾吭一声。

苏禾不去看他,抬手干脆利落地顺着毒液侵蚀的轮廓,将腐肉完整地剜了下来,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整个手掌,溅在她的脸上,衣裙上,到处都是大片的猩红。

苏禾丢开灼热的匕首,拿起放在一旁的金疮药,尽数倒在了言成蹊鲜血横流的手臂上。

她双目无声,像个没有感情的牵线木偶一般,麻利地扯下内裙干净的布料,将沾满药粉的手臂,从下到上,紧紧地包扎起来。

直到做完了这一切,苏禾才恍若大梦初醒,顿时泄了周身力气,跌坐在潮湿的草垛上,满是鲜血的手指,抖得根本停不下来。

她不是医者,第一次握刀救人,竟然是对着言成蹊,苏禾此时才想起来后怕,万一她哪里做得不对,言成蹊的手臂保不住,可怎么办呢?

突如其来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地往下掉,苏禾越想止住哭泣,反倒是哽咽得越发厉害。

直到最后,她憋不住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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