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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山月发现漆白桐好像有些变化, 虽然还是和从前一样妥帖细致照料一切,但莫名火气大了些。
比如此时,白砚正在门口, 想要进来, 漆白桐拦着人, 语气不容置喙:“滚。”
白砚:“……啊?”
辜山月从廊檐躺椅上探出头,好奇地看过去。
真有意思。
不过她还挺喜欢漆白桐这样, 她最不喜欢他那副对别人也逆来顺受, 被抽鞭子还若无其事的模样。
就该以怨报怨, 活得凶一点嘛。
白砚眯着眼威胁:“漆大人,你可别忘了, 你的身家性命还握在……”
漆白桐冷然:“呸,滚。”
白砚惊疑不定, 上下扫视漆白桐,心里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被人顶替了,不然怎么可能突然间性情大变。
漆白桐拔刀:“看什么看,滚。”
白砚滚了。
辜山月:“噗哈哈哈哈哈!”
漆白桐收刀回身,冷面化成春水,对辜山月露出个温柔的笑:“起风了, 我再去给你拿条毯子盖。”
“不冷, 你过来。”辜山月朝他招手。
漆白桐乖乖过来,脚步有些快,每次走向她总是会忍不住地期待。
即便有时咽下的会是苦果, 他也甘之如饴。
辜山月抬起手, 漆白桐俯身,她勾住他的脖子,吧嗒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终于知道回击了?以后对白砚就用这种态度。”
漆白桐摸摸自己的脸, 耳朵红了,喉结滚动,问道:“那会有奖励吗?”
“奖励?”辜山月松开他,又躺回去,懒懒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漆白桐还维持着俯身的姿势,垂目望着她,认真道:“只要是你给予的,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辜山月生了点坏心思,只着罗袜的脚抬起来,毫不客气地往他肚子上踩。
“这样也可以?”
漆白桐抱住她的腿,手掌松松圈着她的脚踝,一点也没用力,任由她玩闹似的踩着他绷紧的腰腹。
辜山月看他脸红,故意逗人。
“怎么不说话?你说什么都可以,难道这不算吗?”
漆白桐手掌顺着她的脚踝往上,柔软布料滑下,粗糙手掌圈住她的小腿,微微收紧了下。
他嗓音沙哑:“当然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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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白桐忍住那股强烈地想要贴得更紧,触碰更多的欲望,只轻轻捏了下她的腿肉,慢慢将手撤回来,拉回那截滑上去的裤腿,盖好莹白皮肤。
“凉气重,你穿得少,我去拿毯子。”
辜山月:“哦。”
原本觉得不冷,可他靠近时浑身热乎乎地,骤然一离开,她还真觉得有些凉。
漆白桐拿回一条白狐狸毛毯,搭在辜山月身上,白绒绒簇拥着她,显得她面容更清丽出尘。
仙子似的人,张口就是:“怕我冷,怎么不过来和我一起躺着?”
漆白桐才恢复镇定,辜山月一句话,他的脸又红了。
“我……这躺椅恐怕会塌。”
他也不是没想过。
说实话,辜山月无论在什么地方,他都想要靠近她贴近她,最好皮肤暖融融地挨着,她趴在他胸膛上,让他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和呼吸,两人一刻也不分离。
可是,他不能像个疯子一样痴缠。
辜山月不喜欢任何禁锢,他必须克制过一切过分疯魔的念头,最好只做她腿边乖巧摇尾巴的小狗儿,毫无威胁,她才会时不时把他抱起来,逗上一逗。
这会是他离她最近的时刻。
“也对,”辜山月想法来得快去得也快,眼神在院子里转一圈,忽然想到,“西枫哪去了?”
漆白桐藏下眼底的憾色,答道:“前些天他留了口信,说要回万花蝶谷治伤。”
“哦。”
辜山月点点头,看了眼漆白桐,她也想带他去万花蝶谷,可惜没去成。
正这时,院门又被敲响。
漆白桐过去开门,门外正是李玉衡,他一见漆白桐,面上的笑瞬间消失,嫌恶道:“让开。”
即便漆白桐救了他一命,他也丝毫不感激,反而因此更加厌恶漆白桐。
对他从来都恭敬有礼的漆白桐站在原地,眼神冷漠,一点也没有让开的意思。
李玉衡脸上浮起怒气,呵斥道:“大胆,还不滚开!”
“滚开,”漆白桐张口,嗓音冷沉:“我说的是你。”
李玉衡:“……?!!”
他一脸惊怒,不可置信,一个暗卫居然对他说出这种话?
“你疯了?你胆敢这样对我说话!”
漆白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显得暴跳如雷的李玉衡才更像是疯了。
而李玉衡也瞬间意识到这点,他勉强压下怒火,咬牙切齿道:“看来你是忘了穿针蛊发作的滋味,不用急,下个月你有的是时间好好体会。”
漆白桐面色没有丝毫波动:“呵。”
总有人以为他是害怕刑罚才顺从,如果他真的是条狗,被拔掉牙齿受罚多年,或许再也没有勇气反抗。
可他是一个人,他不反抗,缺少的从来不是勇气,而是动力。
现在,他有了。
漆白桐回头,辜山月又探出身子,脸上带着看戏的笑,朝漆白桐挑眉鼓励他。
漆白桐回之一笑。
他已经得到了允许,他的归宿是辜山月身边。
因此,即便是死亡,也显得亲切。
穿针蛊又有何惧。
“还不让开!”李玉衡恼极。
漆白桐仍旧木头似的杵在门口,全然不把他当回事。
李玉衡哐一声拔出剑来,朝漆白桐刺去。
辜山月开口:“好了,让他进来吧。”
漆白桐迅速侧身一让,李玉衡剑已经刺出去,止不住冲势,险些一跤摔在地上。
再一抬眼,辜山月歪在躺椅上,看戏般将他狼狈样子尽收眼底。
李玉衡收剑,整理了下弄乱的衣袍,狠狠瞪了漆白桐一眼,才走过去,面露委屈。
“姐姐,你怎么让他拦我?”
辜山月丢了粒松子进嘴里:“我可没让他拦你。”
李玉衡不信,肯定是辜山月吩咐的,不然漆白桐哪来的胆子这么对他。
但辜山月不认,李玉衡便也不提,他在辜山月身边坐下,对她扬起笑脸。
“姐姐,今日我碰见三弟,他受了伤,你是不是去帮我报仇了?”
从前在涿光山也是这样,辜山月总是面上冷淡,可实际最护犊子。谁若是欺负他,她立马就会给他找回场子,甚至不会耽搁到第二天。
“他这就出来了?”辜山月挑眉而笑,“他的手指接上了?”
李玉衡眼睛一亮:“我说他向来爱装扮成清流文人,怎么这几天手上戴满了戒指,原来是为了遮挡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