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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司,对于朝臣皇子府上布置自然有多了解,尤其是势起的三皇子。
辜山月还没问,他已经给了答案,她回头朝他挑眉,眼底赞赏:“走。”
几个飞掠,两人悄无声息落在书房屋顶上,隐隐约约的谈话声传来。
辜山月本来没打算听,可突然捕捉到“穿针蛊毒”四个字,她眼神一动,俯身细听。
隔着一层屋檐瓦片,他们说话声又压低,常人应当是听不到的,但辜山月耳力过人。
“……局势于我们不利,据宫中传出来的消息,陛下积毒日深,难以医治,只怕是醒不过来了。”
“若当真如此,岂不是功亏一篑,李玉衡什么都不用做,只消两手一摊,等着父皇不治而亡他便继承大统?”李开阳嗓音愤恨。
“殿下莫急,定然还有转圜的可能,就算太子继承大统又如何,一个病秧子,说不准今日继位明日便一命呜呼,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我可等不到那么久,既然迟早要死,那不如早些给我让路,听说当年乌山玉也中过穿针蛊,既然如此,”李开阳诡谲笑着,“没准我们太子殿□□内也会有蛊虫,这应该不算稀奇吧?”
“殿下说得对,太子若是死于穿针蛊,往陛下和乌娘娘身上一推,所有人自然讳莫如深,无人胆敢质疑……”
书房里响起李开阳和属下得意又阴损的笑。
屋顶上的辜山月也冷笑一声,丝毫没掩饰声音。
李开阳一惊,朝头上看去:“是谁!”
辜山月拔剑一斩,琉璃瓦片尽碎,哗啦落地,李开阳狼狈避开,也不免被划破衣衫,灰头土脸。
“是你!你好大的胆子!”李开阳满头都是灰,怒声大喊,“来人!”
他话音还未落下,剑光一闪,噗嗤一声,身旁扶着他的幕僚胸膛被捅了个对穿。
李开阳惊叫一声,甩开幕僚的手。
辜山月收剑,剑尖随意一抹。
“啊——”
一声惨烈的哀嚎响起,久久不息。
侍卫冲入屋中时,窗户大开,屋中血腥味弥漫,李开阳捂着手,滚地哀嚎。
而他冷汗津津的脸庞前,正横七竖八躺着四根带血的手指,才离开人体的手指时不时抽搐一下,看起来极为诡异。
李开阳被吓得眼睛翻白,晕了过去。
而辜山月早已离去,她的剑快,轻功更快,等护卫冲出来大喊殿下遇刺时,她正在一家不知名酒馆屋顶上,皱眉看着自己染血的长剑。
手朝漆白桐一伸,漆白桐从怀里掏出裁剪整齐的细绢布放到她手上。
辜山月坐在屋脊上,对着月光开始擦剑。
漆白桐站了会,开口道:“我去打酒。”
辜山月点点头。
漆白桐飞身离开,没一会,提着几瓶酒回来,在辜山月身边坐下。
辜山月正擦着剑,她擦剑时很专心,没腾出手来喝酒。
倒是漆白桐,今天不等辜山月,自己倒是仰头一个劲地喝。
两人一个擦剑,一个喝酒,只有屋顶游荡的秋风呜呜作响。
宝剑细细擦过,无一丝血迹残留,亮得能当镜子照,辜山月还不满意,朝着剑身呵气,明亮白剑濡湿模糊,她接着擦擦擦。
漆白桐自己喝空一壶酒,默默坐了会,转头看向认真擦剑的辜山月。
他问:“你擦剑时在想什么?”
辜山月答:“玉儿。”
漆白桐喝热的脑子清醒了,看来他不该问。
可是,今天在游船上他已经知道了最残忍的答案,如今还怕什么呢?
于是他接着问,像是要让伤疤烂得更深:“想他什么?”
辜山月道:“要是师姐生的是个女儿,就好了。”
她叹了口气,停住动作,望向天上的月亮,“啊”地吼了一嗓子。
漆白桐愣住,呐呐道:“是个女儿就太好了。”
可惜偏偏不是。
擦好的剑咣一声回鞘,辜山月提起一壶酒仰头便喝。
漆白桐看着她的侧脸,突然问:“阿月,他成婚之后,你会去哪里?”
辜山月放下酒壶,擦擦嘴,手往后一撑,仰脸任由风吹乱头发。
“别说什么之后,我现在就想走,走得远远的。”
“你若走了,不担心殿下吗?”漆白桐问,毕竟她为李玉衡报仇。
一听到李玉衡受伤,二话不说提剑就去报复,她这么在乎李玉衡,真的舍得离开吗?
“我给了他三枚起火箭,现在还剩下两枚,若是有事我会赶回来,”辜山月闭着眼,额前发丝被吹得乱糟糟,“不管是为了谁,我都不会永远停留在这里。” w?a?n?g?阯?f?a?B?u?y?e???f???ω?ε?n?Ⅱ??????????.???ò??
她还要去找鹤鸣公子,这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师姐没有让她照顾李玉衡,但师姐让她一定要去找鹤鸣公子。
漆白桐那颗在冷水中浸透的心,似乎又多了一丝温度,即便此时温暖对他来说,也是刺痛。
“如果你要离开,我想跟你走。”
辜山月闻言一怔,转过脸,抹开乱七八糟的头发。
漆白桐正看着她,眼瞳比夜空还要墨黑幽深,那么专注,薄唇紧张地微微抿着。
辜山月:“跟我走?”
“对,跟你走。”
“可你不是皇城内卫司的人吗?你身上的毒需要解药压制……”
就连皇帝都快被穿针蛊弄死了,辜山月已经不太相信会有能彻底拔除蛊虫的解药了。
“那些都不重要,如果我快要死了,我希望是死在你身边。”
漆白桐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肩膀,辜山月看着他的脸,没有阻止他靠近,也没有阻止他俯身落下来的唇。
辜山月分神想到下午的游船,想到李玉衡的靠近让她浑身不适,可漆白桐就不会。
这么想着,辜山月微微挣开,说:“我同意。”
漆白桐怔住一瞬,嘴角扬起,立马又抱紧她,凌乱吻着,呼吸急促。
“我可以x跟你走,是吗?”
辜山月任由他小狗般吻她的头发,她的眼睛,她的面颊,她的唇,她的脖颈……她勾住他的脖子,摸摸他的脸。
“即便百花蝶谷配不出最终的解药,但配出压制毒性的解药应该没问题。”
她在安慰他。
可漆白桐的口舌太忙碌,只能囫囵回一句:“我不在乎……”
在这世上,他最不在意的就是死。
遇上辜山月之后,情况有所不同,他有些舍不得。可是比起李玉衡,辜山月选他去死。
那他也可以死,或许死了她便能多记得他一分。
他不如李玉衡,没关系。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跟她走。
天地辽阔,他第一次生出向往之心。
死在她身边,他便是自由的。
第49章 我不 疯子一样痴缠,做她腿边的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