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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喷在他脸上,温热甜猩地往下淌。
血红世界里,辜山月一动不动。
她甚至比他更先昏过去。
可即便失去意识,她的双手还维持着托抱的姿势,像一个摇篮。
他早已失去的摇篮。
小小的李玉衡呆呆地看着,甚至这一幕直到今天,还会反复出现在他梦中。
父母亲缘尚且如此淡薄,李玉衡要怎么相信,辜山月给予过他如山如海的爱,却不爱他。
他不信。
即便雷霆加身,大不了将她和他一起劈死好了。即便劈成焦炭,她们也该是一对彼此纠缠永不分开的爱侣。
李玉衡脑子里无数念头横冲直撞,他甩了甩头,跌跌撞撞冲出去。
“姐姐,姐姐!”
他要去找辜山月,他要找到她。
她爱他。
她不可能不爱他。
“姐姐……”
他一声声地唤,引来一楼不少伶人侧目,李玉衡丝毫不管,奔在二楼走廊之上,轻纱飘飞遮蔽眼前,如同涿光山上辜山月练剑回神时的裙摆,他伸手去抓。
那裙摆调皮地在风中摇摆,时而靠近,时而远离,就像她。
李玉衡痴痴看着:“姐姐,不要离开我……”
“殿下?”
漆白桐听见动静赶来,只见李玉衡按着栏杆,朝着远方伸出手,面色红得不正常,眼神痴呆。
“殿下,殿下?”
他连连几声,李玉衡没有丝毫反应,对着遥远处迷蒙一笑,脚下一蹬朝外扑去,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可栏杆之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望无际的大江。
漆白桐一惊,眼中挣扎一闪而过。
他并未动手,李玉衡即便掉下去,也和他无关。
二楼虽不高,可大江辽阔水深,李玉衡似乎神智全无,掉下去都不一定还能救上来。若是正好脑袋撞到船舷,或许当场便会气绝。
他什么都不必做,李玉衡的生死只掌握在他一念之间。
可漆白桐的动作只停滞一瞬,人已然飞扑出去,稳稳拉住李玉衡的双腿。
他想让李玉衡死,很想。
不是因为李玉衡曾经对他施加刑罚,而是因为李玉衡在辜山月眼中很重要。
那句话,他听到了。
若是他和李玉衡只有一个人能活,辜山月会选李玉衡。那一刻,所有绮丽美梦都如泡影般碎裂,什么都没剩下。
他明明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但听到的那一刻,还是心如刀绞。
只要李玉衡在,辜山月永远不会看到他。如果李玉衡去死就好了,他这么想着,老天爷就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
可漆白桐还是放弃了。
原因同样因为,李玉衡在辜山月眼中很重要,非常重要。
若李玉衡身死,辜山月必定要伤心痛苦。
他见辜山月失落吃酒时,一颗心都要碎了,如何再能看到她伤心欲绝。
漆白桐紧紧抓着李玉衡,李玉衡大半身体垂在栏杆外,似乎清醒了些。
他惊慌大叫:“漆白桐,快拉我回去!你胆敢松手,我要将你扒皮抽骨……”
他色厉内荏地大骂着,显然知道自己此时的处境,生死只在漆白桐手下。
漆白桐沉默着李玉衡拉回来,扔在地上。
李玉衡甩甩充血的脑袋,后脑勺胀得厉害,但仍厉声呵斥:“你好大的胆子!”
漆白桐站在狼狈的李玉衡面前,居高临下瞥他一眼,眼底寒冰弥漫,再也不复曾经的恭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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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向往之心 口舌太忙碌
“你……!”
李玉衡大怒, 但什么都还没说出来,直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 人已经在太子府, 喉咙干疼, 他嘶哑开口:“……水。”
白砚立马将人小心扶起来,喂过几口温水, 李玉衡稍稍清醒, 眼睛环视一圈, 看x到不远处坐在桌前的身影,眼睛一亮, 可转瞬又想起游船上的对话,胸口堵得慌。
从前若是他病了, 辜山月必定坐在他床前,或许也会亲手喂他喝水。
此时她却坐得那么远,即便他醒了,她也没有过来关心他一句。
李玉衡眼神黯了黯:“怎么回事?”
白砚扶李玉衡靠着床头,答道:“殿下是中了幻蝶毒,漆白桐排查出二楼熏香有异, 虽说窗户一直开着, 但殿下身体底子不如月姑娘康健,又久久留在厢房内,才中了招。这毒阴险, 会激发中毒之人心中的各种欲望念头, 甚至产生幻觉,自己了结自己。殿下万幸没有出事,不过毒发同样伤身, 需要多加调理。”
李玉衡听完,苍白面色都气红了,恨恨道:“又是李开阳!”
白砚道:“尾巴处理得很干净,证据没有指向性,只有从三皇子出手倒推,才能理顺。”
“他平日作风不检,还以为我去游船是要花天酒地吗,竟用这种下流招数……”李玉衡说得激动,连连咳嗽几声。
白砚赶紧给他顺背,再端来温水,李玉衡好不容易缓下来,一抬头,辜山月已经离去。
她一句话都没同他说。
李玉衡手掌攥紧被子,眼里恨意横生,若非这该死的幻蝶毒,他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向辜山月摊牌求爱。
在他计划中,起码要等他继位,将所有事情处理干净,到那时才择良机留下辜山月。
李开阳这一出手,虽说没达到无耻目的,却也真真切切打乱了他的计划。
李玉衡抬起脸,望向窗外冷冷月色,辜山月答应过他留到大婚之后,应该不会违背承诺先行离去吧。
辜山月离开李玉衡房间后,并未归去,而是飞离太子府,一路朝另一个方向远去。
漆白桐沉默跟在她身侧,自从救过李玉衡之后,他没再开口说话,辜山月也什么都没问他。
李玉衡说出那个问题时,他在窗外,辜山月知道他在窗外,他也知道辜山月知道他在窗外。
答案那么简单直白,就像她整个人一样简单直白。
他还有什么好问呢。
对于辜山月而言,他只是个认识不过月余的男人,怎么可能比得过护了十年的李玉衡。
月色下,两人像一对鸟儿,在楼宇飞檐间纵掠。
眼见方向越来越不对,漆白桐终于还是开口:“那是三皇子府邸的方向,你……”
他的话顿住,明白过来,辜山月不是乱转走错方向,而是特意赶来。
“即便不能杀他,小施惩戒总是可以的。”
话音落下时,两人已悄然潜入府邸,辜山月探出身,到处都是屋顶,她一时之间犯了难。
漆白桐压下心头的纷乱情绪,朝前方一指:“那是三皇子的院子,书房亮着,应是和幕僚正在商议政事。”
他是皇帝拨给太子的暗卫,出身皇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