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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上马车,青娆便在他耳边道?:“最后用五千两拍下那东西的人,或许和官家有关。”
周绍也想到了这一点,管事?人的提示,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想买那东西,首先,他要?是个官。
他心中有了猜测,便暗中留下人手,让他们悄悄跟上了从那雅间?出?来的人。
夜色已深,今日已经出?不了城门了,他只?能先回骆家给他准备好的别院去?歇上一晚。
三更时分,仍未入眠的周绍从暗卫那里拿到了今日那人拍下的泛黄卷轴和一页如法炮制的空白升迁文书。
只?是这一回,上头盖着的是吏部的官印。
升迁的官职是,康安县令。
如若他没有记错的话,春闱之时,陛下才刚刚从进士里选了人,派到康安这个富庶的县城做县令。
这会儿,朝廷还没收到康安县县令有什么不妥的消息,对方竟然已经将这个官职拿出?来售卖了。看来,等待原县令的,不是病退,便是亡故啊!
而那泛黄的卷轴上,竟是林林总总列出?了十数个官职,每一个的级别都不低于县令,更有州城副官一职赫然在列,明码标价,连拍卖都无需,这些受邀的人随意挑选,圈出?,付银子,便能不费力气地拔擢到这个位置上。
烛火跳动间?,他眼中的寒意几乎要?将整间?屋子冻结。
知道?他们有不臣之心,却没想到,他们胆大?包天到把陛下的颜面放在地上踩。
跟他们比起?来,云贵妃娘家的那些人简直就只?是跳梁小丑了。
怪不得,懿康太?子在世时,要?在永州和洪州费尽心血做了这么多布置。怪不得,陛下好端端的为赋税发那么大?脾气,想来,陛下刻意安插过来的钉子,近日来已经被?对方拔除得差不多了吧?
青娆也睡不着,披上衣服站在他身侧扫了一眼,见他没有避讳她的意思,便带了认真。
却是越看越心惊,深吸一口气道?:“这淮州府的水,也太?深了些。”
他抬头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淮州城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水深才好。”周绍冷笑一声,将这些东西都统统收拢好,“正好一锅端了。”
在来的路上,他故意放慢了行?程,走走停停,可不止是在游山玩水。只?要?他不被?三家的兵马困在城中,他就有把握在这回给陛下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身为周家的儿郎,他只?觉得这些蠹虫是在败坏周家江山的根基,长此以往,朝纲混乱、任人唯亲是迟早的事?,陛下苦心经营的科举制只?会付诸东流,他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愤怒。
不过,眼下还有一道?关卡需得冷静度过——
他的人是用了武力将对方的人和赛珍会的管事?人打晕了,从他们手里夺来的东西。
这是要?命的东西,他们不会不知道?厉害,等明日天一亮,他就要?赶紧出?城门去?,否则一旦城里戒严,光是夏五夫人那儿都随时随地可能将他认出?来。到时候露了馅,那可真就是插翅难逃了。
他拥着青娆的腰肢,亲了下她的额头:“明日,你就要?和本王一起?逃亡了,怕不怕?”
青娆怔了一下,旋即笑靥如花地握紧了他的手。
“跟着王爷,做的是大?事?,妾只?觉得,好似生活从来没有这般精彩过,又怎么会怕?”
没有踏足淮州城时,她从来不知道?,普天之下,还有这样没有王法的地方。这哪里还是大?晋的土地,分明就是夏家等人的私有物了。
在王府里头时,她被?逼无奈囿于内宅的那些算计里头,若是不能赢,丢的就是性命,可即便胜了,心中其实也未尝是高兴的。
但这一日进了淮州城的见闻,却叫她隐隐有些念头:要?将这些割据一方,为非作歹的世族一网打尽才好。
——君不见,这些一掷千金的世族老爷和贵公子穿得多么豪奢,淮州城又是多么的繁阜,可城门口的乞丐,却比她见过的任何一座州城都要?多。
那些私相授受的官职都落在了如“顾三爷”那般的酒囊饭袋头上,淮州城内尚且如此,等入了下头的县城,情形只?会更糟。
光线如此昏暗,周绍却觉得她的面孔骤然变得鲜活艳丽,带着动人心魄的美。心底更有股遇风便燃的烈焰,此刻簇簇灼烧起?来,忍不住动情地俯身去?热烈地亲吻她。
窗外的风卷着别院里池塘晚荷的清香涌入,烛火猛地摇曳了几下,映得两?人的身影在墙上忽明忽暗。
他们可真像一对绝命鸳鸯。
青娆被?他逗弄得恨不得软成一团,只?得死死地攀附着他,眼眸迷离间?,泛起?一个略有些不祥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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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修改了一下末尾哈
第113章 事发
洪州稷城县,别?院。
檐角铜铃偶被晚风拂动,发出两?三声细微的响动,旋即又被浓重的寂静吞没。
睡眼惺忪起夜的小将?刚脱下衣裳准备倒头大睡,看?一眼内院的方向,心头却无端掠过一丝异样:
自?打昨日午间席散,王爷揽着千娇百媚的庄夫人入内,便?再未踏出房门半步。仆役们送水送食,皆被守在院门外的王府亲卫拦下,亲自?转交,言道王爷与夫人不喜搅扰。
这本也寻常,王爷待庄夫人向来恩宠无度。
可不知缘何,这会儿他却眼皮直跳。
他奉命监视,虽不敢靠近,但整夜也有留意,如今细想,那院子的动静似乎太过安静了些,仿佛……人去?楼空?
这个念头一起,他后背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昨夜的赛珍会,家主夏闽原本是不肯照常举行的。偏偏管着家里庶务的五爷不肯放弃到了眼前的金山银山,在听?闻王爷不进城后坚持继续举行,只是千叮万嘱,要他格外留心这位王爷行踪。
这别?院里也不止他一个眼线,故而昨日他并没有过分警惕,也只以为是同寻常一样,郡王爷只是爱同庄夫人耳鬓厮磨罢了。
再躺下去?后,他就有些睡不着了。
好不容易熬到东方天际泛起一层鱼肚白,他咬了咬牙,佯作一副十万火急的模样,直直往内院去?。
“烦请这位兄弟通禀一声,外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请王爷决断。”
守门的护卫看?他一眼,表情却没有丝毫松动:“王爷同庄夫人在里头,没人敢打扰,你不要脑袋,我还要。”
他的语气仿佛很寻常,带着一股历来被王爷重视的优越感,可无论小将?怎么求,对方都?不肯松口?,甚至不愿意去?问上?一声。
皇家威严固然?不可冒犯,可奉旨出行的郡王爷,当真能不顾忌外头的形势,心安理得地同爱妾居安一隅吗?
小将?心中起了疑心。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