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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守着,她哆嗦着抬眼看人,“哥哥,给我一口吧...”
小凤卿给她了两巴掌,“给我戒了!”然后也坐在地上,把人摁在怀里,硬是这么箍了人一晚上。
这是最难的一晚,这一宿抱着,也抱软了表妹的心,之后几天的连哭带嚎都不算什么了。
一番折腾下来,烟总算是戒了。
可小凤卿的戏是越唱越红,包银多了,给她买的衣食住行越发讲究,可人回来得也越来越晚。
夜戏散场总到四更天,又总有戏迷、老斗要应酬,有时天蒙蒙亮才听见门响。
她想对自己的男人好,可戏词她也不懂,算账也不会,就连家都管不好。
要她管家,她便天天盯着那几个下人,生怕人偷鸡摸狗,又抠搜着工钱,戏迷扒着看,她也啐走。
一处宅子换了好几轮下人,连带着小凤卿的名声也坏了,后来只能再聘个管家,她便更是无事可做。
每天就守着屋子,听着更鼓数铜钱,数着数着,就怨上了,这等人的日子可不好过。
角儿的夜很短,敲锣打鼓,灯火通明,四更才歇了动静,她的夜却很长,孤灯一盏,漫漫长夜,不知怎么挨过。
横竖都是个空闺,不如醉死在这神仙烟里。她便重新摸起了烟枪,反反复复,到如今,也不知道第几个年头了。
烟泡“咕咚"地烧完一个,她突然笑出眼泪。
小凤卿沉默地整理着食盒,手指微微发抖,他知道她活不长了。
收拾完,又冲柏青、刘启发一个作揖便告辞了。
“师傅,刚才那位是?”
“嘿,你个不开眼的猴崽子!”刘启发这下才吸足了烟,解了瘾,突然精神起来,“他可是京城头号旦角儿,响当当的台柱子———小凤卿!不过你啊,皮猴儿,你定得给我把他压下去!”
“小凤卿?!”
柏青想要认识名角儿,他便先和师傅告别,直接冲出了烟馆。
“凤老板!”柏青冲着人背影喊。
小凤卿闻声回头,脸色不太好,一双丹凤眼清泠泠的。
“凤老板,我…我是刘老板的二徒弟,艺名结香。早就听闻您的大名,特来拜会。”
“结香?你就是结香。”小凤卿打量着他,“倒是块好料子。”
第38章
“凤老板听过我的戏?”柏青听见这名伶大王竟知道自己,连忙抬着小脸儿问。
“未曾,可你见了报。”
小凤卿一双眼睛细致漂亮,上下扫了人几眼,“如今又瞧见你这模样儿,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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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抱了抱拳,长腿一迈,转身欲走。
听到他说报纸,柏青赶紧叫他,“凤老板!报上,报上写的……“
“你管他们写什么。”小凤卿微微一停,“踏实唱你的。”大步子又迈将开来。
柏青鬼使神差跟着他流丽的背影,又追过去两步,“凤老板,刚才榻上那位是......”
小凤卿身形一停,转过身来。
“我刚赚了点包银,学艺几年了,才刚能孝敬师傅…”柏青指着烟馆子。
“早先听人说,吸了膏子嗓子亮,劲头足,又顺气解乏......可师哥说这是坏东西。......”他压低声音,“不知好不好戒?可……可到底得戒!”
小凤卿没想到他还有这样一话,神色软了软,但很快稍纵即逝,“你倒稀罕,还念着师傅!不过,这烟膏子碰不得!沾上了就是个死。”
他看面前这人,面孔鲜嫩又透着灵气儿,便开口问询,“小崽子倒是个有心的。现在在哪儿唱?”
“春和楼。”
“只这一处?”
“是了。”
小凤卿随即从怀里摸出块牙牌扔给他,“明儿,去广和楼找经励科陈三儿,就说我让你来的。”
他转身时大氅扬起一阵风,“给你加两折子活儿。”
“谢凤老板栽培!”这就和名角儿讨来了戏码,柏青受宠若惊,攥着牙牌一揖到底。
眼瞅着要过年了,按梨园行的规矩,腊月二十三准得封箱祭神。
有的要回老家的,路远点儿,刚过腊月就拾掇好行头往家奔。
关外的、往南奔的,都得赶在封冻前回去。所以小凤卿找柏青来这广和楼也算是救场。
原本的伶人已告假,柏青就来顶了他的缺。
每日,柏青在春和楼唱完一场,不必卸妆,戏衣外面裹件棉袍,便直奔门口的小驴车。这驴是经励科雇的,通人性,常年就是一趟趟走这两处,不用吆喝,自己就认得去广和楼的路。
在广和楼唱,柏青总是憋着一口气。
他跑完圆场总是要往左边转过去,在舞台一角蹲个卧鱼儿。
身子这么一软一伏,眼睛再往上一瞟,正好能瞧见二楼官厢最边上的那个雕花窗户。
前儿他还在台下捡烟头,那人就坐在官厢里瞧他。
他和他,俩人就是在那儿第一次见。
如今,自己已能大大方方在台上唱了,可那官厢的锦缎帘子却换了人掀。
柏青唱得卖力,可台下的叫好声,终究还是有限。
几吊子茶水钱,就能换来自己这段故事,看客们搭上一时半刻的感动,便算打发了一夜。
可柏青却觉得,这戏可不能这么打发。
连唱两天,怎的广和楼的喝彩声总比春和楼差些火候?每每往下瞧,这广和楼的上座反倒还多出一成呢!
这怎么对得起凤老板!
自己唱得味儿不对,又问不上刘启发,这日快要下课,他便懵懵懂懂地问了杨先生。
“杨先生,您可否帮我顺顺这几段戏文。”
“少爷,自是可以。”
柏青这就哼出了几句戏文。
“您说,这都是些个什么意思呢?”
“这呀,这是春闺怨。”
“那……怎么才能唱好这春闺怨?”
“心里头怨谁,思慕谁,就对谁唱,味儿就准没错!”
柏青想了想,好像懂了点儿。
他随手抄起一件皮袍套着,准备去戏园子,这就又陷入回忆里去。
“你怎么总穿这单衣?给你做的那些皮袍呢?”顾焕章问他。
柏青有点小心思,不好对他说,便只道,“不想穿。”
顾焕章可能以为他不舍得,便又问,“那我十弟的旧衣裳呢?”
“也不想穿。”
顾焕章黑眸子一暗,不做声了。
柏青当时不知其意,急急道,“爷,这衣服我是洗得次数多了些,可也是好衣裳,是你赏我的……你让金宝赏我的……”
顾焕章沉下脸色,应该是想起来了,是那日,他随便打发了金宝几句。
“爷,您不喜欢这件,我还有两件,您一共赏我了三件呢!”
“那些做的都不合心意?”顾焕章扯过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