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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数九寒天,一身单衣怎么行。”

“不是……”那些都太好了,他只惶恐着,可也不全因为这个。

柏青靠在他身侧,挨得挺近,这人一股一股的热源就往自己身上蒸,好暖和。

这人也好像知觉到了凉透的身体,伸出臂膀一揽,只道,“明儿把皮袍穿着!”

第二日,二人约好送他去胡同排练,柏青还是一袭单衣,只是换了一件。

顾焕章沉着眸子。

柏青却耷眉臊眼地凑近他,往人大氅里一钻,小声道,“走吧。”

顾焕章愣了一下,红着耳朵一揽人,就再也没提皮袍的事儿了。

可现在……

柏青捏着皮袍红了眼。再也没有那么暖和的大氅了……这就是闺怨么?

聚时欢,散时怨。

柏青这就多了几分子“怨”。

再一上台,一边撑着锦绣模样,一边藏着千缠百绕的怨,这戏倒是生动了些许。

下了台,廿三旦也刚扮好相,这就在台口子等他。

“皮猴儿,出息了,戏不错!”

“何老板……”

“唱念做打倒是齐全,这味儿也对!”廿三旦指头虚虚一点他,又有一话,“可哥哥还得点你一处。那春和楼,是靠着驿站的,南来北往,听戏的爷们儿爱看武戏,同庆班的翻跟头打把式配上你唱这出,文武调和正是得当,自是彩多。可这广和楼,戏都静…”

“都是给人家托着呢,”他往后一指,又压低声音,“台底下也全是等着那人出来亮亮嗓子的,你若想红,非得唱出热闹的,先炸出个响儿来!”

“原是这样。”柏青暗忖了一下,好似解了几天的心结,“谢何老板指点!”说着朝着人深深作了个揖。

下了妆,出了戏楼,方抚维和玉芙在门口等他,上了马车,他便把甘三旦的主意说给两人。

“倒是个法子。”方抚维刚才在底下瞧戏,其实也看出点儿名堂,可他浸淫梨园已久,不得不多想几分。这伶人的看家本事,全凭自己硬熬苦练,才勉强练出些根基,有那么几手绝活,于是道,“结香弟弟,你可知道他为什么给你支招儿?”

见柏青不解,他冷笑,“就是故意要你出风头,让你和这台柱子小凤卿生出嫌隙!”

“方军门!"柏青呵他,“你这人怎得总是这样。在您眼里,我们唱戏的就只会互相算计?”

方抚维笑笑,这挑衅倾轧他见得多了,这算得了什么。

“结香,方军门确是好意,刚才正是和我说,要请人再教你几出戏呢。”

“我会的不少!”柏青气鼓鼓。

“俗话说,成不成三十六,你可差得远呢!还是要多学几折子戏!”玉芙柔声劝他,“不过何老板这主意...你真当他是为你好?”

玉芙对廿三旦也有“怨”,谁叫周沉璧专捧这人!这便开口,“我倒觉得,现在你和他廿三旦在同一个台子上开锣,又唱得都是旦角,俩人都是以唱、做工见长。你呀,怕是和他撞了戏!他让你换掉文戏,去唱武戏,是怕你分他的彩!至于你和小凤卿,要是能掐得起来,当然是一石二鸟!”

柏青不置可否,他可倔着呢,一旦有了主意,便不再听他人言。

他觉得,定是姓方的带坏了师哥!这就只觑着方二狠狠道,“我才不管你们说什么,我要自己做主!你个老斗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以后,你也不用来接我了!”

“结香…”玉芙听师弟这几句忍不住发笑…

“你…”方二可笑不出来。

前些天刚在他这儿吃了憋,今儿又让人当面一啐,他堂堂宫保的儿子哪受过这般气,当下就郁闷气结,又心忖这人身子刚好,简直记吃不记打!可也拿他没办法,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简直不知要怎样拿这个小小伶人撒气了!

第43章

是夜,玉芙在广和楼刚沏好一盖碗香片,茶香还没起来,忽觉肩头被人轻轻一拍。

“走,陪哥哥上楼听戏去。”

回头正对上那双熟悉的眼——

是周沉璧!

这人几日不见踪影,一露面准是来捧廿三旦的场子。玉芙便扭过身去,不再睬他,纤指轻扣青瓷茶盖,吹着茶。

“上来给哥哥接风,今儿特意叫了同兴居的几样大菜,再加道你爱的樱桃肉,可好?”

象牙扇骨不偏不倚点在肩头,故意一停。

玉芙斜眼瞟过去,只见两道翠色流光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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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颗水头极足的翡翠珠子下头顺着好大一截流苏,正是自己亲手编的扇穗儿!

玉芙轻轻挑眉,这才满意点儿,绷着桃腮,慢条斯理起身,“周公子今日倒是好兴致。”

“柳老板赏光。”周沉璧看他拿乔,便也顺着他,让他搭着胳膊虚扶一把。

二楼包厢,周沉璧示意伙计递给玉芙食单,“看看还想添什么菜?”又话锋一转,“你今日怎么也来听戏?”

玉芙也不接那食单,倚在雕花栏杆上,目光径直投向戏台,“今儿有结香的戏。”

周沉璧点点头,转头对哈着腰的伙计道,“加个樱桃肉,蜜汁要挂得透,再来道解腻的,刚掐的嫩菜薹吧。”

伙计走后,他便往前踏了一步,凑在人边上。

“广和楼可是处大园子,结香和小凤卿搭班?”

玉芙只盯着戏台,从二楼看,更是一方别样天地。

金丝绒的幕布刚拉开,几个武生正在翻着跟头试台子,腾起一阵薄薄的尘土,他也真想上去亮一亮本事。可试着轻轻一提气,却只挤出一丝喑哑的颤音。

二楼栏杆硌得他小臂生疼,似是提醒他记着师父的话,“这碗开口饭,祖师爷没赏,挣命也吃不上。”

越想气儿越是不顺,便存心和这人硬顶。

“园子大小有什么要紧,春和楼连园子都是他的。”

话音未落,腕子便被人一把扣住,整个人被拽着跌进对方怀里,鼻尖撞上挺括的黑缎马甲,龙涎香混着雪茄味儿劈头盖脸笼下来。

“小东西,闹什么脾气?”这人戴着翡翠扳指的拇指碾过他下唇。

玉芙扭着身体挣动,丫头伙计又进来奉酒奉菜,他按下慌乱,难堪地别开脸,直直站着,就这么被周沉璧的两臂箍在栏杆处看着一楼,小臂倒是不再硌着了,可后腰却一直抵着什么硬物。

“别动。”这人朝他耳后喷气,“扇子柄。”

不一会儿,一桌子酒饭就上齐了。

台下开始锣鼓喧天。

周沉璧扯着玉芙,头埋在人的颈侧嗅着,然后又非得缠着人,踉跄着,俩人一齐跌进包厢里的花撒垫紫檀椅上。

“先吃饭。”他如意了,就这么把人抱在怀里。

玉芙身体被他箍着,腹诽这又是哪一出“柔情蜜意”,嘴上却是乖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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