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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辛氏也道。
杜太医轻叹,想了想,道:“对外,我便称大人外感风邪,这几日,你且静养床上,不可乱动。”
诸葛山道:“我定不动!”
杜太医继续道:“古法有一味药,名叫降浊霜,服用后,四肢僵硬,难以下床,偶有抽搐流涎,便溺失禁之象。若得他人上门拜访,可让大人在他们跟前蒙混过去。”
辛氏担忧:“杜太医,此药可安全?可有……”
“是药三分毒,更何况,这降浊霜本就不为善类。”
辛氏掩唇:“也就是说,它是毒药!”
“毒便毒,”诸葛山下定决心,“毒我一人,换整个诸葛氏安宁,毒便毒。”
门外,在河京的诸葛氏族人全都赶来了,聚于一起,翘首以盼。
辛氏亲自送杜太医出来,众人纷纷上前,询问情况。
辛氏拦住他们,让他们不要叨扰杜太医。再看向她所生的儿女:“三娘,六郎,你们留在这,莫让人进屋,扰了你们父亲。大郎,你随我一起送杜太医离开。”
诸葛山的长子诸葛千上前:“是,母亲。”
三娘诸葛沐和六郎诸葛飞也走出来,诸葛沐的丈夫赵立陪同着诸葛沐。
辛氏冲诸葛家的其他老爷,便是诸葛山的那些亲兄弟们恭敬低了低头,送杜太医离开。
众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再想到辛氏脸上凝重的神情,都仿若觉得有一片巨大的乌云,笼罩在了整个诸葛家族的头上。
杜太医的马车停在外面。
杜太医的得意学生顾大米仔细扶着杜太医上车。
同辛氏道别后,马车悠悠开出诸葛宅邸所在的钟泊街。
顾大米望了望窗外,低声道:“老师,快到了,现在出声还来得及。”
“无妨,”杜太医淡淡道,“撞吧。”
“可是,您年岁已高,经不起……”
杜太医打断他:“只有我出事,杜家和我的门生们才能都安全。”
说着,杜太医看向手背上那一道极深极深的疤痕:“当年若非诸葛老师,我这条手差点要被人整个斩断,今夕,是该报恩了。”
他话音刚落,前面响起一片尖叫。
正是清理街道的时候,街上都是人,惊呼的人们纷纷避开。
马蹄和车轮狂奔的声音传入耳中。
杜太医闭上眼睛。
顾大米眼眶一红,扑去抱住杜太医年迈的身体。
“砰”的一声,他们的马车被撞了出去,侧翻在地,车厢重重地撞击在了地面上。
剧烈的疼痛从杜太医的腿上传来,杜太医眼睛一黑,昏死过去。
河京的官场天天都很热闹,加上近来百官的注意都在工部上,朝堂上的诸葛尚书假昏一事,众人只当场戏看,偶尔谈上几句,不多关心。
杜太医的事,便更没人管了,官员们的夫人们自会准备礼品,差人送去。
夜色降落,满城灯火高亮,大街小巷仍奔波忙碌于清理打扫和修葺。
杜太医的夫人数年前便去世了,长子杜文平亲自送修内司家的两个儿子出来,准备回府时,又听到马车声行来。
杜文平转头看去,一辆朴实无华的简素马车缓缓停下。
车夫高大魁梧,自车上下来,递上一张拜帖。 w?a?n?g?阯?F?a?B?u?y?e?ǐ????u???e?n????????????????????
杜文平身旁的管家去接来,杜文平打开一看:当归十钱。
杜文平瞬间睁大了眼睛。
第1304章 要翻天了
微风轻动,马车外的青罗纹布轻摆。
杜文平有些手抖,看向一旁目露不解的管家,说道:“打开侧院大门,将马车恭请入府。”
“是。”管家应声,迈下门前台阶去恭请。
杜文平看着马车缓缓离开,立即掉头往府里跑去。
他没有马上去找父亲,而是去了他的书房,将父亲藏在书架暗格里的木匣抱了出来。
木匣很大,都是杜太医年轻时候的手札簿册,他快速翻开其中一本,里面夹着两张纸,一张自一本药物典籍上撕下来的,第一行字便是当归十钱。
杜文平有些手抖。
杜太医年轻的时候甚为乱来,不讲规矩。这本典籍是问定国公夏文善借的,结果这一页杜太医着实喜欢,偏又懒得誊写,竟直接就撕下来了,想着定国公也不会发现。
结果,人家不仅知道,还知道他撕扯得是哪一页。
当日黄昏,定国公府差人送来一封信,信中一张纸,纸上四个字,当归十钱。
后续无怪罪,无过问,仅这四字。
杜文平颤着手,将另一张纸拿起。
泛黄的纸张上同样写着,当归十钱。
和刚送来得这张纸上的字,一张竖着写,一张横着写,一张白鹿纸,一张寻常生宣。
字迹却一模一样,大气豪迈,气韵吞吐,收笔时的角度都无差异。
“老爷,”一个家仆在外说道,“那马车进来了,车上下来一个年轻女子,她要管家领她去见老太爷。”
“年轻女子,”杜文平喃喃,“是她来了。”
杜文平带家仆赶去父亲的兰芝院,卧房的门紧紧关着,门前站着刚才所见的那名车夫。
车夫端挺立着,身板笔直,杜文平一见他模样,便知不是寻常武随,这是军人,且还不是那些京兆巡守卫所比拟得上的军人气质。
杜文平上前,恭敬说道:“敢问,可是夏家军。”
詹宁说道:“是。”
“里面的,是阿梨姑娘?”
“是。”
“下官,能否进去?”
“能。”
“……”
这对话,听得杜文平好生奇怪。
杜文平说道:“那,烦请军爷让让。”
詹宁这才往旁边挪了一步。
杜文平边进去,边委屈地心道,这不是他家嘛……
杜文平的随从和管家也准备进去,詹宁拦住他们:“你们不能。”
房门被重新关上。
杜文平抬头,敞亮的屋室里,杜太医靠着床头,裤管卷到膝盖上。床尾处坐着一个少女,背影单薄纤细,卷着衣袖,正在处理老人腿上的伤口。
杜文平放慢脚步过去,杜太医朝他看来,说道:“声音轻点。”
“父亲,”杜文平小声道,看向夏昭衣,“阿梨姑娘。”
夏昭衣道:“杜太医右边的膝盖碎了一点,约有拇指指甲大小。左脚腕处骨折,因他年迈,只能慢慢来。”
拇指指甲大小的骨裂,已经足够痛了,杜文平眼眶通红:“父亲……”
杜太医摆摆手:“行医多年,更惨得不是没见过。”
夏昭衣闻言,唇角轻勾,看向杜太医:“老太医豁达。”
杜文平道:“阿梨姑娘可是因我父亲这病,特意来府的?”
夏昭衣摇头:“不是。”
杜太医声音变为难:“二小姐,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