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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去,沈冽温然道:“这便是探州的青梅雪梨酒。”
“你们带来了呀。”夏昭衣欣然。
“何止呢!”季夏和说道,“若非我们能带的东西有限,我看这位沈大公子,巴不得将探州都给你搬来。”
夏昭衣朝季夏和看去。
“……莫听他胡言。”沈冽说道。
季夏和皱眉,桌下的腿朝沈冽轻轻踢去,被沈冽反踩住了脚背。
好心帮他还挨踩,季夏和顿时瞪去,却见他侧身去接徐力的酒壶,没有半分对不住他的羞愧。
泠泠清酒倒入杯中,酒香沁人心脾。
夏昭衣也不是擅酒力的人,不敢多喝,轻轻品了一口,不由赞美。
“这个酒不太会醉人,”季夏和说道,“不过,酒不醉人人自醉。”
夏昭衣看了看他,低头望着盏中的酒,再朝沈冽看去。
“他来后喝了很多酒,”沈冽淡淡道,“不知他在想什么。”
声音忽然清冷,似有不悦之事,夏昭衣点头,唇角扬起笑容:“那便不理他,我们喝我们的。”
她一笑,他便也笑:“嗯。”
除了酒,桌上的腊肉与糕果,也都是自探州带来的,还有探州不同做法的糍粑,沾了红糖之后的香味,向来不怎么嘴馋的夏昭衣一下贪上。
季夏和在那边提着筷子生闷气,越气越想,越想越气,忽然福至心灵,开口说道:“阿梨,沈兄想为你做媒。”
“咳咳!”沈冽差点没呛到。
夏昭衣:“啊?”
“季公子你喝醉了吧!”翟金生叫道。
“不是这个沈兄!”季夏和忙道,“是,是沈谙!沈谙那个沈兄!”
夏昭衣更震惊了:“啊?”
沈冽几乎把筷子捏断,平了平心气,沈冽说道:“他当真喝多了。”
“哼!”季夏和嗤声,“我看你才要喝几杯。”
翟金生忽然起身,抓住季夏和的手腕:“你给我来!”
翟金生对季夏和一直非常客气,此次忽然粗鲁,季夏和完全没反应过来。
看着他们去往后院,夏昭衣一脸不知发生了什么。
沈冽低头看她,顿了顿,沉声道:“阿梨,我大哥,他没死。”
夏昭衣抬起眼眸对上他的视线。
男人的眼睛深沉且专注。
“他给我写了一些信,但是我看不懂,他惯来喜欢故弄玄虚。”沈冽说道。
回想起千秋殿下面的阴森诡谲,夏昭衣的心情变得压抑沉闷,但看沈冽也变低沉,夏昭衣又一笑,清媚明亮的眼眸雪亮乌黑:“他没死,那挺好的,如此你便跟我一样,又有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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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章 都有哥哥(一更)
又有哥哥了。
这句话令沈冽唇角变得苦涩。
他和她都失去过哥哥,但他和她的哥哥,又是截然不同的二人。
她和她的兄长们生来峥嵘,而沈家那样的宅院,他和沈谙注定此生沉暗。
但看着眼前少女的笑,沈冽知道,他和沈谙之间亦有不同。
沈谙喜欢并享受活在那些黑暗之中,他却在满身躁戾之时遇见了她,像细碎的阳光,落在他心上。
“不过,他真要给我做媒?”夏昭衣好奇。
“……没有,”沈冽失笑,“季兄胡言乱语。”
“沈冽,”夏昭衣认真道,“倘若沈谙真的还活着,能否让我见一见他?”
“你想问千秋殿下的事?”
“嗯。”
“好,但至目前为止,都是他写信与我,我无法联系他。”
夏昭衣笑了:“如此一听,还真像是他的行事之风,果然还活着。”
这时又上来几盘菜,跟在伙计后面的还有翟金生和季夏和。
翟金生不知跟季夏和说了什么,季夏和一脸酒醒的模样,倒也没有说错话的不自在,平静坐了回来。
酒壶里的青梅雪梨酒,夏昭衣很喜欢,但不胜酒力,只喝了两盏。
沈冽更少,半盏。
而卫东佑他们还嫌不够喝,又开了一坛青稞酒。
吃饭时,卫东佑他们口中所说的探州,跟沈冽所提的又完全不同。
卫东佑跟徐力都觉得探州不够养人,土质松软,水质也差,但气候偏热,晚秋跳入湖中洗澡,也并不觉得多冷。
一些街头的新鲜事,他们也能说出很多,比如时常在街上看到别人打架,原因纯粹简单,仅仅是不小心撞到,或者多瞧了对方一眼。
徐力还说,探州人虽然个头都不高,但性子非常蛮横,不管男人女人,惹急了都是直接拿菜刀出门就找人干架的。
“那他们勤快吗?”包工头夏昭衣问道。
“懒,那可懒了!”卫东佑说道,“听说修个木桌都得拖个三天。”
“哦……”那还是算了吧,包工头夏昭衣打消招人手的念头。
沈冽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在夏昭衣和他们说话的时候,他在旁边安静听着。
不过夏昭衣时常会转头问他几句,沈冽喜欢她跟他说话的样子,为此他第一次对她耍心眼,能一句话说清楚的,他偏悄悄引导她再问一次。
楼上客房都是干净的,因黄姑娘的死,夏昭衣不想再住天字号楼层。
沈冽同她去了四楼,四楼的格局布置完全不同,客房数量要更多,中规中矩,简单宽敞。
廊道尽头有几道窗,伙计还在送沐浴的热水上来,夏昭衣和沈冽便停在了这。
没有光,窗外再白的雪也只有黑色的影。
但风是鲜活的,呼啸来去,偶尔改了风向,往室内吹来。
两杯酒足够微醺,加上暖菜暖饭,夏昭衣白皙的脸蛋此时浮着淡粉,一双眼眸更似含了秋水。
先前觉得很多话可以在信中说,现在发现,信上数语真的说不明白。
尤其是他去的探州和她所留的青香村,在他们手下和旁人眼中,都充满不完美。
“杜轩在信上不止一次提过女子学堂,”沈冽说道,“不过最难的一点,是寻不到女先生。”
“我可以,但我太忙,”夏昭衣一笑,“我有太多要做的事了。你呢,这次是偷闲出来的吗?”
沈冽笑笑:“嗯。”
并不算偷闲,而是探州和望桦根本打不起来。
刚到磐虞乡,他们便被偷袭了,但是没能让对面如愿。
等他们迅速开始回击,对面便一直在躲,蔺氏的人一边追,一边又怕对方有诈,要引他们去什么陷阱,所以蔺氏又下令不能追太狠。
林建锐是个好战分子,同时又尽忠听话,既想着打,又不得不乖乖服从,不时问沈冽怎么办。
沈冽自我定位非常清楚,他自愿当个工具人,关于战略问题,他不给意见。这是当初来探州时就说好了的。
就这样反复拉扯,沈冽看出最起码还得僵持一个月,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