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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嬷嬷应了下来。

阆九川前往阆正平的书房,他正来回踱步着,面露沉郁,见她进来,问:“你娘没事了吧?”

倒不是他不关心这个弟妹,是男女有别,他一个做大伯子的,总不好去弟妹的院落关怀啥,以免落人话柄。

“元气大损,得养着。”阆九川坐了下来,道:“外面的传言您都听说了?也是我的错,没提前和您知会一声。”

阆正平摆摆手:“这样的措手不及,我们的反应在外人看来才真实,只是你娘的身体,唉。不说这个,那话本已然传开,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可需要加一把柴?”

“不用,他也没几日好活的了。大伯您要做的,就是跟圣人表明立场。也不用说什么,只有一句,相信圣人绝不会让保家卫国的忠臣含冤,也不会让同样在保家卫国的将士们寒心。”

这句话不卖惨不哭惨,只有家国大义,当今若不是个昏君,就知道怎么做。

而且,这里的忠臣,要想解读,可不仅仅是阆正汎一人,也能是谢振鸣,只要他是清白的,所以就算圣人要颠倒是非黑白包庇谢振鸣,阆家也没说一句姓谢的不是,也就不好问阆家的罪吧。

阆正平一凛,道:“我明白了。”

事说完了,阆九川就走。

“你这就走了?”阆正平瞪眼。

“还有事?”

“不是,谢振鸣这事,咱们不再合计合计怎么弄他?”

“该做的,我都做了,你们等着看他的下场就是。”

阆正平:“……”

他愣愣地看着阆九川离开,那纤薄的身影消失,他眼里也莫名的发酸,这种躺赢的感觉怎么叫人心头又喜又酸涩?

外头的传言沸沸扬扬的,虽然也传到侯府里,为免人心惶惶,范氏下令不准议论,是以侯府的下人也不敢讨论,但看到阆九川,那眼神还是有几分怪异。

如果传言为真,二房也太惨了。

阆九川对所有目光视而不见,甚至毫不在意,她所做的一切,皆为因果。

她既是阆正汎之女,知其冤,自然要还其清明,如此他才能了却一切冤屈,清白投胎。

崔氏果然发起了热,阆九川又给她施了一回针,还让水精润了一罐井泉水,祛除杂质,特意用来煎药,夜半,她总算清醒过来。

崔氏看到阆九川,那眼泪就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阆九川叹了一口气,将她扶了起来,又拿了水来喂她喝下,道:“你的身体并不好,如果再糟蹋下去,那就是神仙难救。”

崔氏看着她,嘴唇翕动,道:“你是不是都听说了?你能不能告诉我那话本……”

“是。”

崔氏一僵。

“话本所言,都是真的。所谓的镇北侯,只是踩着我父亲尸骨上位的伪君子。”阆九川淡淡地道:“他给父亲下了噬心蛊,父亲所谓受箭伤不治,不过是掩盖噬心蛊的假象……”

她的话到底没说下去,因为崔氏浑身颤抖,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更是惨白一片,一副又要晕过去的样子。

阆九川拉过她的手,在她的虎口微微揉捏,道:“虽然话不好听,可这都是事实。但你放心,谢振鸣,他必死!”

崔氏的手一紧,想要抽回,定定地看着她,问:“你一早就知道,汎哥的死另有内情?所以你早早就不让镇北侯府做他的道场,是因为他们不配?”

阆九川淡声道:“不知便罢了,既已知情,何必让那些人的供奉脏了他的灵魂?”

崔氏心头大痛,一激动,又吐了一口血出来,再憋不住,捶着胸口嚎啕大哭。

她眼瞎,心也瞎,不但认不出女儿,连杀夫仇人也认不出,甚至感其忠义,她崔惠君这些年和认贼作父的人有何区别?

她将来有何颜面去见夫君?

崔氏哭得肝肠寸断,程嬷嬷和墨兰都走进来,虽然心急,但见阆九川摇摇头,便也按捺在一旁。

许久之后,崔氏才停了哭,看向阆九川,咬牙道:“谢振鸣心机深沉,狡猾如狐,他身居高位十数年,早已不是当初的小副将,而且因为他对你父十数年如一日的做道场,为此也收服你父亲从前不少的部将,更不说朝中关系网。要对付他,不容易。”

“不难的,从我知道父亲死于噬心蛊的那一刻起,谢振鸣此人,在我眼中就是个死人,也只能是个死人。”阆九川声音冷冽:“所以从他迈入乌京的那一瞬,针对他的杀局就正式拉开帷幕,杀人偿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该是他血偿的时候了。”

第400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崔氏看着阆九川那双眼睛发出慑人的暗芒,不由有些恍惚。

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她出行时遭到纨绔子调戏时,阆正汎拦在他们面前,那双凤眼迸射出的煞气,也是如此慑人。

崔氏心头一悸,低下头问:“你大伯是不是也早已知晓?却独独没告诉我。”

她不问阆九川从何得知这种可怕的事实真相,从这孩子回府后逐渐显露人前的本事后,她心知这孩子是有些奇遇在身,并不是京中那些普普通通的贵女。

崔氏也知道阆九川身上全是谜,她也不敢问,问了也不会有答案,在看到她对府中人并无恶意,还对老夫人和大伯颇亲近,她就当她就是那个孩子。

阆九川对侯府没有什么归属感,可她相信她不会因为怨她或怨阆家而故意挑起事端,性格乖戾到拿死人说事,尤其那死人还是她的父亲,从她亲自以那神秘又虔诚的本事为他点长明灯来看,她是敬重阆正汎的。

所以必定是她发现了什么,才会有今日之事发生,只是她却没和自己透露半点。

崔氏有些悲哀,明明她是最有资格知道的那个,却是一无所知,错把恶人当善人。

阆九川道:“夫人素有心疾,不宜大喜大悲,这样的事,告诉你,若闹出什么动静,只怕打草惊蛇。”

她顿了顿,又道:“就好比现在,夫人乍闻此事,不也发了心疾?这事其实也是我没周全,应该在这两天提前透露一二。”

崔氏闻言生出一丝悲怆,竟没有精力再去说什么了,识人不清,她还能說什么呢?

她本就损了心气,现在还发着热,说这些话也已经耗光了她的精气神,道:“你去歇着吧,嬷嬷她们在就行。”

阆九川起身,道:“您此番心神耗损过度,不宜再忧思忧虑。我不会说好听的话,也不会安慰人,只说一句,因果报应,从来不空,且看着那人的下场就是。”

崔氏沉默不语。

在阆九川将要走出卧房时,她才呐呐地说了一句:“你究竟是谁呢?”

阆九川没回话,连脚步都没停顿。

程嬷嬷上前,红着眼道:“夫人,您真的要听姑娘的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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