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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费了不少心神把您救回。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要养好,您要是倒下去,岂不是辜负了姑娘一番救治,也让亲者疼,仇者快。”

崔氏却像是失了所有心气似的,道:“嬷嬷,我这一生,真是悲哀啊!”

她倒在床上,任眼泪长流。

……

外头关于那神勇将军遭谋害的话本故事越传越热,乌京已有不少人把话本的原型人物给对上了,纷纷在观望,有些大胆的学子甚至集结到镇北侯府外头,要求镇北侯自辩。

而就在话本传出的第三日,监察司司长沈青河于早朝弹劾镇北侯罔顾国法,心怀叵测,为剪除异己,竟以巫蛊之术残害忠良,其甚至在家庙供奉一巫婆炼蛊,并借宫中庆嫔之手,以蛊操控太医,欲图谋不轨,谢家恐有不臣之心,其心可诛,请圣人定夺。

沈青河附上的证据链,则是从宋家母女所遭遇的祸事而起,以及宋家姑娘宋月蝶中了腐尸蛊,从而引出镇北侯府家庙里供养的灵巫。

那是一份完整的证据链,完完整整地引出灵巫此人,乃是镇北侯所供养,而且人证亦已在监察司镇狱中。

圣人震怒,令镇北侯上朝自辩。

指令来到镇北侯府的时候,镇北侯有一种这滔天巨祸终于到来了的感觉。

这几日,他无不在惶恐中度过,皆因那一晚梦魇之后,他只要一闭上眼睡着,就会重复着在那刀山火海挣扎,神魂一次次地在灼烧,使得他每一次清醒过来,人都更为苍老也更乏力,精气全失。

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可他却毫无办法,哪怕他让人秘密召家庙供奉的道长前来念经画符,也于事无补,该来的梦魇它还是会来。

而他体内的护身蛊,他已经快要感受不到和它的共鸣了。

有人要他死,以钝刀割肉的方式!

而对付他的人,必是和阆家有关的人,否则,十多年前的旧事,还是那般隐秘的事,怎么就被挖出来了,那话本说的还是蛊虫,如此清楚和准确。

但是谁?

会是阆正汎那个遗腹女吗?

镇北侯想起这两日令人查到的事,种种迹象无不指向那个姑娘,可她只有十四岁,怎么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但真的不可能吗?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天才亦比比皆是,阆正汎本就是天之骄子,他的女儿又岂是什么泛泛之辈?

而代父伸冤,为父讨血债,有何出奇的,只要有帮手就可以了。

镇北侯走出侯府,回头望了一眼,那朱红色的大门坚挺着,镇北侯府的牌匾金漆刺目,但他怎么就有种强烈的感觉,再也回不去了呢?

他嘴角忽地勾出一丝冷笑,脸上的惊慌收敛起来,缓缓地挺直了背脊,拂了拂衣摆,绣着雄鹰的紫袍也随之被他甩出一道好看的弧度,一股子冷冽又暴戾的气息扩散开去。

他还没输。

镇北侯刚想上马车,蓦地转身回头,看到一个抱着只白猫的姑娘,正站在胡同巷口阴暗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那是谁?

镇北侯的心忽然怦怦地跳得飞快,死死地看着那个身材纤薄的姑娘,她缓缓地走出阴影处,向他这边徐徐走来。

那张脸,那双凤眼,那慑人的暗芒,似曾相识,且一点点地和梦中的人那双眼重叠!

阆家女,她必是阆正汎之女。

镇北侯浑身绷紧,呼吸渐渐地重了,那鹰隼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距离不过一丈,那姑娘停下了,细长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怀中的刚长出毛的白猫,嘴角勾起一丝令人心悸的弧度,冷冽的声音钻入他的耳膜:“阆正汎之女阆九川,代亡父问候侯爷,有些债,该清算了!”

她的声音明明不高,却像是带着金戈铁马轰隆而来,穿透他的耳膜,将他的矜傲,狠狠地踏在了地上。

第401章 口吐真言

镇北侯活到这岁数就没怕过谁,可他看到阆九川这个瘦瘦弱弱的姑娘时,后背竟是莫名发寒,本来挺直的背脊又重新弯了下来。

她明明在笑着,偏偏那笑半点不达眼底,明明还是个及笄之年的女娃娃,可那周身扩散出来的气势,比那些久经沙场的大将军还要凛冽且有煞气。

她说的债该清算了,什么债,是杀父之债么?

镇北侯的脸阴沉不已。

“侯爷,陛下在等着呢。”身边的宫廷侍卫冷淡地说了一句。

镇北侯回过神来,再看向阆九川,对方却是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仿佛刚才的会面,只是幻觉而已。

但空气中,那股子带着点药味的冷香,却提醒着他,对方来过。

镇北侯打了个寒颤,神色萎靡了几分。

早朝未散,所有人都等着镇北侯,等着一个真相。

可当镇北侯踏入大殿中时,所有人都发出阵阵抽气声,眼神惊惧地看着那穿着紫袍的男人。

这就是镇北侯?他今年不过四十出头吧,可这副样子,哪里像四十多的人,比孟相还要显老呢?

当今安和帝在看到镇北侯时也是吓了一跳,就几天前,他也不是这副模样,怎地短短几日,就跟被抽干了精气似的?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他面相的时候,安和帝板着一张脸开口:“谢卿家,你可知罪?”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可落在镇北侯耳里,却比寒冰还冷。

镇北侯缓缓抬头,道:“陛下,臣不知犯了何罪?”

沈青河出列,厉声呵斥,道:“尔罔顾国法,以阴邪之术噬心蛊残害已故的安北将军,断我大郸朝廷栋梁,毁陛下肱骨,更以蛊虫操控太医,此等行径,实为包藏祸心,意图不轨,其心可诛。”他又向安和帝一躬身,道:“陛下,此等乱臣贼子,当立正典刑,斩立决,以慰忠魂,安我大郸将士之心。”

镇北侯冰冷的目光射向沈青河:“陛下,臣冤枉,臣亦请陛下明察,有人暗害臣,对臣施展阴邪之术,使臣梦魇不断,此举亦害陛下肱骨,欲致大郸边防动荡,请陛下还臣一个清白。”

沈青河眼一瞪,胡子都吹了起来,你这个不要脸的恶人,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倒打一耙?

众人也都听蒙了,镇北侯怎么也说自己被人下了阴邪之术?

不过他这个样子,倒真的像中了邪,不然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个样子,就算打击再大,也不可能一下子老二三十岁吧?

沈青河冷哼:“陛下,依臣看镇北侯倒不像是中了什么阴邪之术,而是做贼心虚,夜不成寐,遭噩梦怨鬼缠身吧?”

“休得含血喷人!”镇北侯的眼神更是阴冷,如果不是自己一人住,而沈青河也不过是普通官员,他都怀疑自己这个鬼样是他下的黑手了!

“陛下,臣十数年听旨镇守边关如一日,哪怕边关苦寒亦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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