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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名字。

他也配吗?

“我知你不日便要出京,今日之后,恐怕久难相见。”二公子的声音沉沉,“所以,有些话,我想亲口问你。”

风过竹影,我屏息敛气,只觉空气都随之凝滞。

李昀轻笑:“又不是不回来了,有什么事非要今日说不可?”

“那日的信……”二公子缓了缓嗓子,“重熙,你待旁人皆持重,唯独待我,多几分亲厚。自你归京,我们每每相伴。整个京兆府的人都知道,欲想请动镇国公世子,须得先将荣庆侯二公子请来。”

说到这里,二公子的声音短暂地停住。

“所以我以为,你我情意相通。”他的声音带着极轻微的一丝颤意,“我……心悦你。”

他的话音未落,李昀便欲开口:“我……”

二公子却打断他:“我本以为胸有成竹。若不是得知你要骤然离京,我本是想今日对你说的。我原以为,能于今日得你回意,那才是我真正的加冠礼。可你却拒了我。”

我伏在暗处,心中一震。哪怕早有揣测,此刻亲耳听来,仍觉不可思议。

“我只想知道,是否自始至终,都是我自作多情?”

二公子的语气,竟近乎哀切。

可李昀缓缓答道:“你不过是一时想岔了。”

小猫又悠悠地从墙角转了出来,围着我来回打转,还用爪子勾扯我袖中藏着的手帕。

我连连默念老天保佑,切莫让他们发觉我在此。

可终究忍不住,伏身探出一线。

二公子垂目静立,一张贵气无可挑剔的面孔,此刻泛起薄怒的红意。

李昀叹息一声:“你不该与身边下人过从甚密。更不该不加掩饰。”

二公子微顿,问道:“你是指小山?”

李昀不答其名,只道:“他身上痕迹显明。”

二公子迟疑片刻:“那日,徐小山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这些都不重要。”李昀答得平静,“重要的是,若床笫之事传了出去,将来朝堂之上,你该如何立足?”

我身子一僵,缩回脑袋。

想起自己那时激愤之下,将衣襟扯开的壮举,只觉天旋地转。 W?a?n?g?阯?发?B?u?页?????ü???e?n?Ⅱ??????5????????

二公子语调一变,似愕然:“你竟如此看我?当我是贪图皮相、玩弄奴仆的登徒子?”

他的声音继续扬高,“你看不懂我的心,还将我与他混于一谈?”

李昀沉默。

“我从未宠幸过任何人。我不会骗你。”二公子语中失望,声音陡然低落。

我在暗中冷笑一声。

确实,他从未“宠幸”。

他留下的,不是宠,是打。那一鞭鞭的痕迹,他敢说出来吗?

我真恨不得此刻跳出来,大吼一句,把我这些年吞进肚子里的委屈一并吼出来。

但仰头看天。

无人愿意信我。

当初在烈日下攀起的寒意,使我冷汗淋淋的恐惧,瞬间将我的怒火平息下来。

那头,二公子低声道:“你信他,却不信我。”

说谎,他信的是你。

果然,李昀带着歉意:“那是我误会,错在我。”

沉默如厚雪压顶。

“可即便如此,”二公子仍旧不死心,“你仍要拒我。”

李昀道:“诺哥儿,我知你情意不假。可情之一字,从不只看心,还要看立身之处。”

他顿了顿,“你我俱是朝中之人,身负家名,若有一步走错,便满盘皆输。”

“我不敢,也不能。”

这沉重的话语落下,便是片刻无言,如暴雨将至般的压抑。

良久,我听到足音渐远,院里重回寂静。

还不等松下一口气,就听二公子轻唤:“小山,出来吧。”

我捂住胸口,几乎以为是幻听。

“别躲了。”他平静道。

我只觉背脊发冷,如赴死之人缓步踏出。

二公子立在廊前,衣襟无尘,目光沉静,不含喜怒。

“你全听见了?”

“……是。”

二公子向前走了两步,道:“怕什么,是我让你来的。”

我攥紧的指节失了力,心中惊疑不定。

二公子的目光凝在我的额头,似千斤重。

这目光久久停在一处,在我几乎从喉咙里发出呜咽一声时,他语气忽转,说起毫不相干的事。

“你知道吗?我一直很努力,尤其小时。”

我不明所以,但依然垂着头静听。

“我一个人在那方小院里待了太久了。被病痛吓得惴惴不安。每夜惊醒,梦中多是死相。”

他说着,语气如风吹旧卷,“众人都说荣庆侯府将颓,一个庶出的长子不堪重用,一个病弱的幼子岌岌可危。我不甘。所以我更加用功。想着有朝一日,博来赞誉。”

我听得出神,仿佛也看见那个病弱小儿,缩在药香浸透的床褥中,悄悄咬牙学着持笔,一笔一画抄着规训诗文。

那是我不曾见过的二公子。

可我却忽然想到自己。

彼时我已被卖进侯府,跟着花匠,与泥土为伍。

那也是个困厄的年纪,被困在这小小一方天地。

他尚且能有得见天日的那天,可似我这样一生被卖进侯府的奴仆,却是一生都困在门里。

“那是父亲为我精心筹办的宴席。”他语调转缓,“灯彩流光,碧盏金樽。赴宴者,非王即公,非将即相,连太子都遣人致意。”

二公子眼神投向远处枝影:“那是我人生第一次登场。我学诗书,习礼仪,每一场拜访,每一幅帖子,都亲手裁点。我要所有人看到,荣庆侯还有我,还有林彦诺。”

他顿了顿,忽地转首,眼神灼人:“我站在父亲身侧,居高而望,扫视众人。那一刻我只觉血液翻涌。你能懂吗?”

二公子又重复道,“你能明白吗,小山?”

我一时哑口,讷讷不知如何回答。

他强迫我直视他的双眼,盯着我,继续道:“你肯定能明白吧,因为有人闯进了我的宴席,夺走了该属于我的那一刻。”

我猛然睁大眼。

记忆汹涌而来。

一个孩童身影,跌跌撞撞闯入珠光宝气的席间。

金盏玉盘,罗衣华服,宾客哄然,原本肃穆的筵席,倏忽间化作笑场。

“我备好了对论,背熟了诗稿。”二公子语声淡淡,“我兴奋得几夜未眠,想着哪位学士会出题,我又如何从容作答,惊艳满座。”

“可全毁了。只因一个走错门的小儿。”

沉默。

如失去了听觉的静默。

良久,二公子终于启唇,唤我的名字:“所以,小山,你不冤。你能活到现在,是我的仁慈。”

我不禁后退一步,背脊汗湿。

“现在,你又撞破我的秘密。”

不是,我没有。是你命人将我遣到这里的。我不是故意的。

我在心里大喊大叫,甚至能感受到面孔的扭曲。可实际上,我连牙关都未张开,只是在口中打颤。

“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如果你是我,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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