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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站在原地。

自己和这个狱警几乎没有见过面，更别提是结仇的可能。

苦役星的狱警一向是得过且过摸鱼划水，也就只有在性和暴力上能稍微提起点兴趣，只是看这个狱警的年纪，却也不像是会对这些事感兴趣的那种人。

为什么？

零号瞥了眼站在他身边的老狱警。

不知为何，从那几名狱警离开后，他心中的不安感不仅没有减少，反倒愈演愈烈。

一个平时只做文书和监控工作的狱警，却在此时表现如此坚定？

零号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思绪落在某一点，忽然顿住身形。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了之前派出去的几名狱警的声音。

“找到了！”

第74章 第三个世界（24）

那句话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瞬间打破了现场压抑的沉寂。

零号猛地抬眼，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先前派去搜查封赫池牢房的几名狱警正快步返回，为首一人手里高举着一个用透明袋子装着的物品。

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 也能清晰看到袋中是一支小巧的已经空了的金属注射器, 针尖处还残留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暗色凝固物。

“长官！”为首的狱警跑到零号面前报告, 神情夹杂着些许兴奋。

“在1896号床铺下方一块松动的石板夹层里发现的！就是这个！根据我们刚才的目测来看, 与1237号脖颈处的针孔比对是基本吻合的。”

现场瞬间哗然。

原本已经意兴阑珊准备散去的囚犯们, 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 瞬间骚动起来，议论声、惊呼声、甚至夹杂着几声幸灾乐祸的口哨声此起彼伏。

“卧槽！真搜出来了？”

“我就说嘛！1896号看着就不像好人！”

“放你的屁，你刚刚还说不可能是1896号！”

“没想到这热闹还能反转呢，真是长见识了。”

在听到报告和看到证物的瞬间, 零号的心脏猛地一颤，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支在证物袋中泛着冷光的空注射器，然后又猛地看向身旁那个从刚才起就没有再说话的老狱警。

“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就被封赫池的声音打断。

“不可能。”封赫池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比平时多了一丝冷硬，“我的床铺下没放过这种东西。”

老狱警终于再次开口, 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嘲讽。

“证据就摆在这里，1896号。狡辩又有什么意义呢, 比起嘴上的否认，拿出些实质性的证据，证明你没有做过这种事才有用。”

怎么可能有这种证据。

想要证明自己没做过某件事, 往往比证明做过更加艰难。

封赫池皱起了眉，目光紧紧地盯着面无表情的老狱警。

现在已经很明显，这件事基本与这个老狱警脱不开干系。

但是是为了什么？他与其也并无过节。

老狱警转向零号，语气显得恳切而公正。

“长官, 事实胜于雄辩。现在证据齐全，1237号死于中毒无疑，而毒剂来源直指1896号。按照监狱规定，谋杀其他囚犯，是重罪，虽说对于犯罪经过还存有疑问，但可以等到审讯的时候慢慢问出口。”

零号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他感觉自己的指尖冰凉，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他没有回答，视线落在了面前矮了一头的老狱警身上，张了张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

“是……他的指令吗？”

老狱警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同样用着极细的气音回道。

“零号大人，长官对您的行为很失望。”

零号的瞳孔剧烈地颤抖起来。

是他的上级下的命令。

他本以为能将那道指令尽可能地向后拖延，至少是能拖到下次汇报之前。

但很显然上级对此十分不满意，甚至要指派别人动手了。

“大人！证据确凿，应该立即将1896号收押！”

老狱警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催促，硬生生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对！收押他！”

“零号大人，我们会想办法从他嘴里问出作案经过的！”

几个平日里与老狱警走得近、或是急于表现的狱警也跟着附和起来。

周围的囚犯们也开始起哄，声音越来越大，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同潮水般向零号涌来。

他站在人群中央，久久地沉默。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

众目睽睽之下，如果他再强行压下，会彻底失去对局面的控制，也相当于将自己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被视为包庇重犯。

但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

上级已经插手，如果他在这种情况之下依旧抗拒对封赫池下手，那组织上级就会直接质疑他的忠诚。

他会彻底失去组织的信任。

他会来到这里，在这种地方待了七年之久，就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重回联邦，重新能够为组织和联邦效忠。

封赫池只是一个囚犯而已。

1896号只是一个囚犯而已。

就与这座荒星上数以千计的囚犯没有区别，他的生死安危，与自己并无关系，他需要做的只是忠实履行自己的职责，等待重新被召回联邦的一天。

他生来就是为了联邦服务的，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有这一个目的而已。

零号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强行压抑下的、深不见底的寒冰。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在喧嚣中清晰地响起：

“1896号，涉嫌使用违禁药物谋杀囚犯1237号。现证据确凿，立即收押，即刻……”

“带往处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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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号感觉自己的喉间涌上一股粘腻的腥味，如同钝刀片片剜下血肉。最后几个字尤为吃力，单是说出口，就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垂下眸，下意识地偏了偏身子，没有去看封赫池的眼神。

或者是不想看。

那双眼睛里现在该是什么神情？对于这点，零号觉得自己应当已经知道了。

像往日那些囚犯一样，充斥着怨恨与绝望的眼神。

他抿紧了唇，转过身朝着来的方向走去，脚步踉跄了一下，甚至险些向前倾倒，身旁的老狱警抬起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大人，小心些。”

他这么说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零号没有作声，甩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朝着远处走去。

封赫池盯着那道背影看了几秒，没有任何反抗，任由两名如狼似虎的狱警冲上前，粗暴地反扭住他的双臂，给他戴上沉重的镣铐。

在一片或嘲讽或冷漠的目光中，他被推搡着押往那座位于监狱最底层、象征着绝望和痛苦的禁闭室。

*

零号回到了办公室，面无表情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