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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地把手机放下去。

到了酒店之后，慕斯第一时间就去现场拜访了牛导。

自从之前合作的那部戏之后，他们只在后来的一些颁奖典礼上见过。不过牛导为人随和，慕斯也大方，两个人一见面，牛导就坐在监视器后面，手里拿着对讲冲他挑眉，“这是我这部戏新挑的女主角，全新人，看看怎么样？”

旁边的工作人员起身让位置，慕斯谢过后坐下去看，监视器里的女生一动不动地站在雪地里，痴痴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镜头从侧面迅速推进，女生眼眸微动，迅速配合镜头转身翻过。慕斯抬眸看另一个镜头里的特写，女生长了一双桃花眼，眼眸轻动间能看见人物的情绪。

“卡！”

牛导对着对讲大声讲，“眼神眼神！你知道偷袭你的人是你最爱的人，他一次又一次地骗你，那一瞬间你也生起了杀他的心！”

随着牛导的声音，现场迅速忙碌起来，监视器里的女生不停地对着周围的工作人员鞠躬。火伞高张，现场的人大多热得烦躁，表情看上去也不太好。

慕斯怕热，即使是坐在大伞下，不过一会儿也是汗水直流，接过工作人员从泡沫箱里拿出来的水，慕斯轻声说:“感觉挺有灵气的，不过经验有点欠缺。”

牛导也点头，“何止有点，根本就是零。当初去学校挑演员的时候，她正好抱着书从旁边路过，编剧看她形象气质附和就跑过去说服她试一试，结果还真就是她了！”

“这拍了两个多月才有现在你看见的东西。不过这孩子认真，也爱学。也没有经纪人引导，就天天没戏的时候自己坐现场待着看。”

牛导入行多年，见过很多曲折离奇的故事，但此刻言语之间仍然为这件事感到高兴，“不过，你没觉得眼熟吗？”

慕斯不明所以，又看了一遍监视器。这个间隙里，牛导喊了一声“Action”，现场安静得只剩下鼓风机的声音，监视器里开始重现刚才的画面，慕斯还没想明白，坐在后面的荣松却看清了。

“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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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荣松的声音，前面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回头。慕斯看见牛导轻轻地点了点头，“前两天拍一场重头戏，这孩子到现在还没出来。不就跟你当初一模一样吗？经验不足，入戏太深，伤人。”

牛导语气温和，慕斯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好意思地笑了。

“听说你休息了一段时间，”牛导对着对讲喊了一声“卡”，说了句“过了，休息一下准备下一场”，转头看向慕斯，“现在怎么样？”

慕斯握着冰水，手上湿了一片，“还好。”

听他这么说，牛导叹息一声，拿对讲指着监视器，“慕斯，我当初就跟你说过，戏是戏，你是你，你要把人物留下再走出这几个框，而不是把自己留在框里让人物走出来。”

这是一个职业演员应该具备的素质。所以牛导在私底下曾经对他说，他距离专业演员还差一步。

偏偏就是那一步，他走了几年还没走过去，反而囿于角色，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知道。”慕斯看着监视器，工作人员在调整拍摄角度，画面里总是会扫到穿着防晒服的工作员，花花绿绿的现代装跟古装背景格格不入，“我还在努力。”

听见他这么说，牛导意外地笑了，“那就好。之前听说你休息了，我还担心你再有消息就是要宣布退出这个圈子。不说这些了，走吧，带你见见新人，再跟你聊聊你要客串的角色。”

慕斯点头，两个人起身往外走。荣松跟着起身却没有动，站在原地，看见调整好妆容的女主角从旁边过去，几个人聚在一起聊天。

这次慕斯客串一个没有名字的神秘角色，本来只有两场戏，但是因为需要赶制头套和改戏服，本来一天就能结束的事情拖了好几天才结束。

那几天闲着没事儿，慕斯偶尔会去现场看看，他不靠近，跟牛导打声招呼就坐在车里远远的看着。

演戏这么多年，他很少有这种隔着距离看清楚整个现场的经历。所有人都在那一片古装布景里，活生生的人以镜头中间的角色为中心，远远的散开。

“Action!”角色活了，活人消失。

“Cut!”活人涌现，角色空留一身戏服。

离开的前一个晚上，牛导叫上几个主演和编剧跟慕斯见了一面，最近几天都是重头戏，大家压力都大，一群人趁机松一口气。牛导喝着喝着就喝多了，指着对面的男主角跟慕斯和女主角说:“你们都要向他学习，同样都是半路出家，新青以前还是偶像，拍戏的经验比你还要少都能把戏跟人分开，你看看你们！”

对面的男主角谦虚的摇头，称慕斯一声前辈。慕斯被叫的不好意思，虽然沦戏龄确实是前辈，年龄也稍长，但是对方出道比他早，他俩以前还合作过，此刻又是这种情形下，更是觉得惭愧。

牛导还不到四十，头发却染了好几回了，说着说着更是长吁一声，转身拍着慕斯的肩膀，推着人转过去轻声骂他，“慕斯，不说废话，你赶紧的，我下部戏男主角给你留着！”

酒局最后以第二天上午休息半天为由延续到凌晨，如果不是荣松，慕斯差点就错过了航班。

同样是宿醉，慕斯头昏脑涨，荣松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去机场的路上一直在跟人聊天。慕斯偏头看他，“工作室有什么事吗？”

荣松低头回消息没搭理他，过了一会儿才扭头冲他挑眉，“不出预料的话，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有一位新同事了。”

慕斯抱着手挪动，找到一个舒服姿势靠着，“还招人，你开工资啊？”

“不用开工资。”荣松晃了晃手机，“一起努力，共同发家致富。”

手机屏幕上方显示着一个名字，司机师傅开车开得猛，车里晃得厉害，慕斯眯着眼睛没看清，他正难受也懒得看，索性闭上眼睛休息。

两个人在机场分道扬镳，一个去公司一个回南市，荣松的航班要晚一些，临行前特意提醒慕斯，看片会和首映礼对这部电影的评估都很不错，他又是消失在荧幕上这么长一段时间，今天新电影正式上映，要特别小心，注意别被拍到。

慕斯点了点头，戴好口罩又从包里取出一顶帽檐能遮到鼻子的渔夫帽戴上，遮得连根毛都看不见，以至于后来当他走到秋路鸣面前秋路鸣才认出他。

“能看见路吗？”下车的时候，秋路鸣终于问出了一见面就想问的问题。

慕斯仰头看他，还是看不清，就把前面的帽檐翻上去，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荣哥说我可能会火，要小心。”说完他才注意到他们竟然站在在商场门口，立即把帽檐翻下去，“来这里干嘛？”

秋路鸣转身往里走，“看电影。”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慕斯，傍晚的商场人来人往，秋路鸣担心他看不见，等他过来了直接把人拉到前面，一前一后的搭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