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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他现在只想以死谢罪。

陈霄寒猛然抬头,眼睛在干净整洁的室内扫视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到了餐桌上面的水果刀上。

沙发离餐桌不过几步。陈霄寒踉踉跄跄冲过去,左手抓起水果刀,抬起布满伤痕的右腕。

锋利的刀刃即将划破皮肤之际,眼前闪过某个人的身影。那个身影过于清晰,以至于陈霄寒的动作有了那么数秒的迟疑。

……我在自杀之前,从来不会想到师姐以外的其他人。

想起任何人都无所谓,我为什么偏偏想到的是他?

我不该在这种时候想见一个我没有感觉得人吧?对,只有师姐才是我在意的人。一定是最近和他接触太多了,我产生的不过是错觉……

刀刃再次逼近手腕,恰在冰凉的金属贴上皮肤时,餐桌上传来手机的震动声。

以往到了一心求死时,他看都不会看一眼,该做什么继续做。然而这次不一样。他来源于幸运的直觉催促他,快点接那个电话,手头上的任何事都不及那个来电人重要。

震动持续了数十秒,陈霄寒心生厌烦,没看一眼联系人便按下接听键:“谁?”

“陈霄寒……”

仅仅是他的嗓音响起,陈霄寒已忍不住屏住呼吸。他凝视左手的水果刀好久好久,忽地呼出一大口气。

他缓过来了。不可思议,对方迷迷糊糊、吐字不清的呼唤他的名字,竟带他脱离了生死边缘。犹如一张不可视的巨大屏障,把他和名为‘死亡’的地带隔绝开了。

我……没试过在他人的帮助下,逃离如枷锁般禁锢着我的自杀意图吧。

……太奇怪了。

电话那头的人迟迟等不到陈霄寒的回应,不耐烦了,加大音量再喊了一遍:“陈霄寒?”

陈霄寒回过神,放下水果刀,物归原位。他的幸运在为他制止他自杀,因此对方的电话他不得不接,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

既然接了,就说下去吧。

他放缓语速,切换回往日的轻声细语:“我在呢,亲爱的。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吗?”

21:08:39

16、

俗话说得好,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安诺忌日前一天晚上,周临渊悄悄发微信给他,说安家的长辈们会到场,他这个次子要是不去,恐怕又要被嚼舌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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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飒是记不起周临渊有没有和他提过安诺忌日的,从周临渊的说辞来看,大抵是之前提过的。要只是安诺的朋友去拜祭他倒还好,但安家长辈到场,他作为安诺的弟弟如果不去,说不定在父亲和伯父的眼里形象又要再差上一些了。

他是要争夺公司的人,再怎么不爽那两个老头子也好,必要时也得刷刷好感度。他向现实低头,次日搭周临渊的顺风车,前往60公里外的祥安永久墓园进行祭拜。

周临渊全程照顾他,尽量减少他的工序。安飒在他的安排下,只上了柱香烧了两张纸钱,往后一直站在最边缘,盯着来来去去忙碌的人们看。

思来想去,安诺死了快七年,他来的次数加上今天,不超过一只手。方才上香无可避免要看到安诺的遗照,照片上笑容和善的年轻男子触动着安飒的心弦。他鼻子一酸,随后是心脏揪紧的痛。

“……周临渊,你打个电话给‘Ressursum’,说我今晚包场。”

“嗯,好。我会联系阿理,叫他今晚值班的。”

他没试过那么爱一个人,也是头一回对一个人恨之入骨。说出口别人不敢相信,这个令他又爱又恨的人,竟然是他的亲哥哥安诺。

过去年少无知,因不擅长讨好长辈而在安家不受待见的安飒一度以为,安诺是对他最好的人。

安诺处事圆滑,待人接物方面堪称一流。尽管他表面会谴责安飒的不懂事,背后却对他‘关爱有加’。他清楚安飒的喜好,在每次责备过后都会安慰他说这不过是场面话。他不止一次对安飒进行暗示,告诉他这世界上只有哥哥是疼爱他的,尽管他一事无成,他也值得哥哥的关怀。

安飒曾经对此深信不疑。安诺脑子灵活,读书名列前茅,人际关系良好,他是个很优秀的聪明人。既然他愿意关心自己,和家里其他长辈谈不拢,又有何关系?

安诺劝他不要收敛自己的本性,他听信了对方的教导。他是个天生的花花公子,搭讪撩人与生俱来,但在‘豪门贵族’的安家人眼里,这种行为决不可取。现在回想,这说不定是安诺为了控制他顺便疏远其他人,故意捏造的说辞。

一切本完美无瑕。然而在他十六岁生日那年,安诺变了嘴脸。他借给安飒庆祝生日为名义,威逼利诱,粗暴地占有了他。事后他恢复了平常那般温和,再次向他施以暗示,哥哥是爱他,才做出越界的行为。他还保证,往后会温柔相待,绝不强迫他。

起初几个月安诺确实温柔体贴,等安飒能够接受和他的身体交缠,他开始用自家公司的产品开发他的身体,态度也千变万化。他嘴上恳求安飒帮助他纾解压力,却从不手软,仿佛折磨安飒是他的天性。任凭安飒如何求饶,都只会换来他更残忍的对待。

他以前真的很天真。他相信安诺是爱他的,安诺的忽冷忽热更一度刺痛了他的心,于是他心甘情愿留在安诺身边,满足他所有要求。直到第一次和周临渊见面,安诺当着他的面跟周临渊说自己是他的玩物,安飒终于意识到,他的哥哥只是在拿他当乐子,玩过家家游戏罢了。

爱与恨只在一线之间。心里有了疙瘩,安飒觉得安诺做什么都是抱有恶意的。他尝试反抗安诺的控制,然而他在家里孤立无援,父亲即便碰到过安诺侵犯他的现场也只是摇摇头说别玩太过。至此为止,他对安家算是心灰意冷了。安家少爷的名号,不要也罢。

安飒思来想去,他只有经济独立,有权有势才有说话的分量。他向周临渊请教,学习如何经商。事实证明在经商方面他是个天才,父亲和伯父也看到了他的才能,兴高采烈地商量说,等安诺继承了公司,就让安飒做他的左右手。

恨意伴随糜烂关系的延续逐渐生根发芽。得知安诺死讯那天,安飒在父亲面前痛哭了一场,悲恸到父亲甚至害怕他会伤心过度追随安诺而去。而在父亲看不见的地方,安飒靠在墙壁上放声大笑。折磨他多时的安诺总算死了,他的痛苦应该能画下句号了吧?

可他错了。安诺对他的影响太深,他是安飒唯一爱过恨过的人。他走不出来,仇恨的枷锁束缚住他的四肢,阻碍他前进的步伐。他得做些什么来忘记安诺。

一来他需要充分了解自家公司‘Safety’各种产品的性能,二来他想要一个发泄对象。上了大学后,他发觉和他同宿舍的舍友秋理——也就是周临渊口中的‘阿理’——和他是同类人。他以帮助对方解决学费问题为理由,和他达成交易,在他身上故技重施,重复安诺对他做过的一切。

他不止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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