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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应了群众们的热情,雨势在采访过程中逐渐减小,最后乌云密布的天空竟被日光硬生生撕裂,金黄色的暖阳投射到大地上,照亮了整座新修建的大桥。

陈霄寒收起雨伞,招呼小张趁现在拍下大桥的全貌。拍完大桥,两人沿路返回停车地点。

在人流密集的人行道上走了一阵,前方人群传来一阵骚动。陈霄寒正疑惑出什么事了,还没开口问,迎面冲来一个衣衫凌乱的中年男人。男人所经之处,人群皆发出惊呼惨叫。陈霄寒定神一看,原来他手上拿了把十几厘米长的刀子。男人情绪失控,见人就砍,指不定是哪儿来的犯了毒瘾的瘾君子。

陈霄寒不担心自己会遭到波及。他的幸运必定会帮助他规避风险,使他免受伤害。他拉了反应比较迟钝的小张一把,将他护在身后,往路边躲开。结果男人留意到他们的举动,竟举起刀冲过来,作势要向陈霄寒砍去。

不可能啊,见人就砍也有一定的概率,在我幸运的加持下,不应该砍我才是啊?

陈霄寒本想带小张避开他后出手制服男人,现在看来是只能正面对抗了。他向后退了一步,打算在男人挥刀砍下来那一刻握住他的手臂,先让他扔下刀避免二次伤害。

“陈哥,小心啊!!!”

被他挡在身后的小张眼看男人的刀要砍下来,而陈霄寒又看着瘦弱,情急之下推开了他。陈霄寒踉跄着维持平衡,听见路人们尖锐的惊叫,瞬间意识到大事不妙。

一转头果然发现小张捂住胸口靠在墙壁上,大量殷红的鲜血伴随着铁锈味从指缝溢出来。男人砍完小张,转身要跑,被陈霄寒借势推了回去。他捏住男人的手腕一拧,迫使他扔掉长刀,再一顶对方的膝窝。

男人应声倒地,附近群众纷纷跑上来按住男人。陈霄寒丢下男人,扑过来小张这边蹲下身,掏出手机拨打120:“小张,我叫了救护车。你现在怎么样?再坚持一会儿。工作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没……事……幸好陈哥没事,陈哥没事就……很幸运……”小张痛得要紧,捂住胸口的手开始脱力,“好疼……”

幸运……哪里幸运啊……?!这傻孩子在胡说什么啊?!

陈霄寒没由来的烦躁,抬手帮小张按住伤口,结果刚按了一会儿,小张神志不清地念了几句,眼睛一闭昏迷了。

“小张?!”

小张的身体发软地要往前倒,陈霄寒赶紧接住小张帮他坐下,找了挑手帕出来捂住他淌血的胸口。

伤口流出的血液很快染红了整条手帕,陈霄寒只好加大力度按紧伤口,焦躁地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万幸的是,不到五分钟,远处响起救护车的鸣笛。医护人员抬起昏迷的小张,以最快速度驱车前往医院为他进行救治。

21:08:36

15、

刀伤不深,没有伤及要害。小张失血过多,在医护人员的抢救下进行了输血,没过多久便苏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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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胸口的伤缝了几针,陈霄寒到病房找他时,他已经没事人似的,还乐呵呵地跟陈霄寒招手打招呼。

“没事就好。”陈霄寒悬着的心放下来了。他拉了把椅子坐到小张身边,给他倒了杯水喝,“小张,以后出这种事先保护自己。你这样太危险了。”

“我壮实啊!陈哥个子比我小,要是那疯子砍下来,砍到脖子不就完蛋啦?!”小张接过水杯咕噜咕噜喝了小半杯,“多幸运啊,我只是缝针。以后回去电视台,我还能跟别人炫耀说我救了陈哥一命咧!”

幸运。又是幸运。真是刺耳呢,这个词语。

难怪千钧一发之际,平时反应一般的小张能那么迅速地推开他。毫无疑问,这是他的幸运在替他规避风险,将行凶者对他的伤害推移到了小张身上。

我……又给人带来了不幸。

什么破幸运啊,分明就是‘厄运’。与我关系密切的人必将受到波及,为我挡下本应属于我的伤害和攻击。

“陈哥别难过啊,你没事就好!伤疤是男人的勋章,陈哥有伤疤了不好看,我没所谓啊!”小张察觉出陈霄寒的郁闷,伸手拍拍他,结果牵扯到伤口了,顿时疼得整张脸扭曲,“啊啊啊好痛好痛!”

“别乱动了,乖乖躺着。医药费我付了,当做谢礼。”陈霄寒想不出有什么能补偿小张,选择垫付医药费当做补偿,“我先回电视台把剩下的工作做了,你好好休息啊。”

“哎,陈哥不用的,我自己可以付医药费——”

“哎呀,不用客气。”

陈霄寒不顾小张苦苦挽留,离开医院打车回电视台。

旁白配音结束后,陈霄寒去向上司汇报了一下小张的情况。上司对他们的遭遇表示同情,并决定先去咨询一下小张这次算不算工伤,如果是的话会赔偿他的损失。

“陈主播,真不用愧疚。小张受伤不是你的错,是疯子有问题啊!”他临走前上司还出言安慰他,怕他被这件事影响工作,“只有一个人受伤是不幸中的万幸。陈主播,我们已经很走运了!”

走运……他说我走运。好讽刺,好讽刺啊。

陈霄寒没有表现出内心的挣扎与嫌恶,发挥着出众的表情管理能力掩盖所有不愉快,效率高效地结束了今天的工作。

傍晚回到单身公寓,陈霄寒状态持续低迷。不敢想象那把刀再偏离一些,小张的伤势会不会严重到无可挽救的地步。他始终愧疚,若不是他的幸运,小张绝不会受伤。哪怕是他去死,也比小张出事要好啊。

是我害了小张。我只要在这世上多存在一分一秒,都会给其他人带来不幸。我这个人本身就是‘不幸’的结合体啊。

他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低迷的情绪中,然而察觉和摆脱是两回事。有人能在情绪失控时自己走出来,有些人则相反,陈霄寒显然是后者。

只有在独自一人时,藏匿在不为人知背后的深渊才会伸出无数只隐形的手,强行将他拉到黑暗之中。

温文尔雅的面具在自责和愧疚的折磨下化作一滩烂水。一旦沉迷于歉意不可自拔,陈霄寒隐藏的本性就会完全暴露出来。哪怕他平时表现得多从容不迫,此时此刻他亦不过是个痛苦的普通人,他像其他有抑郁倾向的人一样,难以自控地憎恨仍旧存活在世界上的自己。

好突然,为什么,我不是好久没有进入抑郁状态了吗,今天怎么会……

他抱住双膝坐在沙发上,任由湿润发梢上的水珠划过脸颊。不管他愿不愿意,脑海深层最痛苦的记忆依旧在此次事件的牵引下重现在眼前。一如过去多次精神崩溃,他又听到了耳边有女性讲话的声音。

“……师姐,对不起。”

“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你的。师姐,你恨我吧,我罪该万死。”

“我不想再给别人带来不幸了……”

“不如我还是来找你吧。我不应该再留在世上祸害世人了。”

幻听的最后是相同的结局,他失去理智不再考虑陪伴在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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