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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这条路并不长，可走得季青扬却胆战心惊，他怎么就这么糊涂把老师一个人丢下了呢。

三两步跑到大厅，卡座上果然没了老师的身影，季青扬瞬时呆在原地，心脏骤然停了两秒。

“咚”一声，心脏猛地恢复跳动，他睁大了眼睛火速扫过每个角落，看不到那人，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季青扬绝望地蹲到地上，抱着头低吼一声后，抬起头粗鲁抹去了脸上的泪，急促地吸了两口空气，他抖着手打开了手机。

两通未接来电，联系人是临临哥哥。

21:58:24

第三十一章

季青扬走了之后，沈书辞独自坐在这里摆弄手机，他这张脸放在酒吧太过招摇，周围那些小年轻见他独自一人便时不时装模作样过来搭两句话，有的给他递烟，有的想拿酒灌他，还有不要命的直接上来就问价钱。

被这些牛鬼蛇神缠得心烦，没呆一会儿沈书辞就起身打算先往回走。出了酒吧，旁边就有一条小道直通小区，上次吃鱼他们就是从这儿过来的。找到一个清净点的地方，沈书辞拨通了季青扬的电话，响了半分钟无人接听，他皱了下眉挂了电话。

小道阴森，一侧是未开发的商业旧楼，一侧是贴满小广告的掉皮烂墙，经年失修的路灯依旧在顽强地工作，只不过发出的光还没月亮撒到地上的霜亮。

没走两步，沈书辞就察觉到身后有故意隐蔽起来的脚步声，走走停停，确认来者的确是跟着自己后，他停到路边，转身靠墙盯着围上来的三个学生模样的男生质问，“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清了其中一人的面貌，有点印象，在酒吧里撇见过两眼。

从那种地方跟出来的人，无非是对胃口了想约一炮，可他不想，这些人就不能强来。

“我们是谁？我们他妈是让你搞得劝退回家的学生！就他娘的你一门儿马原过不去，老子他妈的考了三年，我爸往学校捐了栋楼都没让老子过去，沈书辞，你识不识好歹！老子早想弄死你了！”

为头的男生体格健壮，头发是跟季青扬一样的毛刺儿造型，只不过头顶支愣起来的一簇被他染成了黄色，恍惚看过，还以为他顶着一把扫帚在头上。

“黄毛儿”把这几句话狠狠嚼烂吐了出来，目光凶狠，气息火热，显然是对沈书辞积怨已久。

不好好学习还要怪老师不给他送分？果然脑子不好的人哪哪儿都垃圾。不等沈书辞开口反讽，那人直接上手将他搡到了墙上，年轻人手劲本来就大，更何况这人还带着怨恨。后背砸到墙上，墙头因为剧烈撞击滚下来几块石子儿，簇簇落到了弓着腰的沈书辞身上。

其他两人气不过，也想上来给他两拳，不成想刚一接近，沈书辞猛地起身，振臂一挥，铺天盖地的碎石细沙扬进了两人的眼里。

片刻间哀嚎响起，沈书辞顾不得脊背上传来的刺痛，趁着他们慌乱间，转身朝走来的方向跑去。

狂奔许久，终于跑到了有光亮的地方，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不见，沈书辞趁着停下来喘气的功夫，连忙拨通了季青扬的电话。

机械女声响起，对面依旧无人接听。沈书辞暗骂一句，刚准备再跑两步，脖子就被人掐着拽进了黑暗。

这一瞬让他想起了初中刚进那个地方时被所谓的老师强制扼住喉咙不准发声的恐惧，就像现在这样，从光明跌入深渊。

胳膊被人向后拽起，沈书辞从没想过自己还能有今天这么狼狈一面，他低着头暗笑一声，抬眸就是万把寒刃直直射向黄毛心口，“自己废物还嫌题难，你知道我改了多少遍才把题目难度降到只要有脑子就能到六十分的程度吗？这你都过不了，你怎么不让你爸专门给你建个学校呢？”

沈书辞本身体质就弱，再加上刚才一通折腾，这会儿说话基本全靠气音，他歪歪头，看着脸颊涨得通红的黄毛挑了挑眉，然后接着戏谑问道，“你有钱，买个毕业证书不得了吗？干嘛还要用你那瘆人的成绩来恶心我呢？我还不找你要精神损失费，你倒先来找我麻烦了。”

黄毛恼羞成怒，掐着沈书辞的后脖颈将人狠狠摔到了地上，他恨红了眼，觉得不解气，又扯起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沈书辞气急败坏地咆哮道，“你他妈现在在我手里！你嚣张什么劲儿？！”

说完，他拽起捂着肚子的沈书辞，扔给了另外两人让他们好好制住，自己则沉下眼眸，凶恶喝道，“你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你他妈跟个男的凑那么近，别是个离了男的就不能活的变态吧？”

“你年纪也不小了，长得还这么漂亮，是不是那男的天天操你，把你操得这么水润啊？沈老师。”

黄毛说完最后一句，赫然上前钳住了他的下巴。身体被人掌控在手里，久远的记忆如浪潮一般层层涌现，黑暗的房间，冰冷的器械，成堆的药品，冷漠的操控者，尘封已久的噩梦在对面那人撕开他衬衫的瞬间乍现，他想反抗挣扎，可身体却像当年那样被钉住一样，僵硬在原地难动分毫。

他徒劳地闭上了眼，胃里却像是要翻搅出浪一般抽着疼地恶心，“咳——呕——”

一声干呕打断了黄毛的动作，不等他再往下继续，一道迅猛的黑影将他猛地踹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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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摁住他们！一个也不能放走！”

身上的桎梏消失，熟悉的声音传来，沈书辞还没回神，就被人拥进了结实的怀里。

“哥哥，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下意识的反抗让腰间的那只胳膊搂得更紧，耳边低沉的呢喃，肩上落下的滚烫泪珠，一切熟悉的事物让沈书辞缓缓挣脱了那个牢笼。

“我没事了。”

听到老师的回应，季青扬倏地松开了怀中人，他揉了揉肿胀的眼，然后匆忙捏住了老师的肩头，像检验至宝一样边哭边去摸索老师身上的伤。

“哥哥，对不起，我，对不起……对不起，哥哥……”

看着沈书辞狼狈疲倦的模样，季青扬只觉得自己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剖开了一样，疼得他连喘口气都打着哆嗦。

重新抱住老师，他贪恋地汲取沈书辞身上的温暖，冷静片刻，他弯下腰，像拼凑被人打碎了的心爱的玻璃灯那样珍重小心地扣上了老师衬衫的纽扣。

“少了一颗扣子。”衬衫最上面的那颗纽扣不见了踪影，原本缝着纽扣的位置只剩下了半截线头在外露着，季青扬魔怔似的嘟囔个不停。

“扣子呢？”怎么也找不到那颗纽扣，季青扬疯了似的冲到黄毛面前冲着他的头就来了一拳，“给老子死！”

吼完，季青扬一脚一个将三个人整整齐齐地踹出了酸水，“你们什么东西？你们凭什么动我的人！？”

越说越气，他气那些人胆大包天，更气自己的不周全竟然让老师受了这样的委屈。

“别打了，回去吧。”

今晚折腾的够多了，沈书辞实在快要撑不住了。看着那三个人被季青扬打得没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