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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的锋利,将刀柄对着魏申。
“选一条腿,让它废了就行。”
语气平淡地像是在说,选一个瓜切开看看。
但腿不是瓜,魏申听了只有脊背发冷打颤。
倒是孙落湖,似是真的在期待切开的瓜红不红。
“这么做的话,你就放过我和老师是吗。”魏申嘴唇已经褪去血色。
“白庙冬嘛……”孙落湖皱眉思索,“他错就错在把那个卢得水带去你们学校,弟弟现在用功读书了,老头子可开心了,他以后成了我的威胁可就不好办了。”
魏申笑出声,“你现在手握那么多权力,还顾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而且你弟弟计划考去南方的大学,到时候更碍不着你了吧?”
孙落湖笑着看他,“继续说。”
“你不过只是想教训一下老师,现在已经出气了吧?看他那吓着的样子你早就满足了不是吗?如果你真的想让卢得水退学,他早就被敢出校门了,而不是等着一个毫无权力的老师做什么。”
“哈哈……”孙落湖点头,“其它都说的没错,就是有一点,我的确想让卢得水滚出我弟身边,只不过没有成功。你的老师嘛,也没迁怒他,逗他玩玩而已。”
魏申深吸一口气,握住刀柄,“大少爷说话算话,不要再找我和老师。”
“答应了。”孙落湖站起身,趣味地看他。
魏申咬紧牙关,让燥热中的冰冷切开火热的血肉,直入骨髓。
鲜红从银白的刀片旁流出,像玫瑰落了雪。
“啧啧,真是血腥。”孙落湖颇为嫌弃地移开目光,拍了拍衣服上看不见的灰尘,“那把刀送你了,留作纪念。”说着,像舞台上训练有素的舞者,摇曳着无情的冷酷,沉稳地踏步离去。
在路口右转后,孙落湖蓦地弯腰咳嗽,捂住胸口。
“操,力气真他娘的大,肋骨都要断了。”
21:20:03
32
魏申初中时候常逃学出去赚钱。那一块赌坊遍地,去赌场做保卫成了最吃香的活计。他那时候体型已和成人不相上下,之前一直做体力活,力气也足够,花钱办了假身份顺利混进去。
不同家赌场多,同行闹事的就多。他跟着打了无数次架,摆平数不清的闹局。也许是那股狠劲被老板瞧见,他成了年纪最小的跟班。
不再只待在赌场,他跟着老板——别人都喊他疯子,去各种不干净的地方。
疯子就是个疯子,没有人性,眼里只有利益。
他在疯子命令他杀人之后,狼狈逃脱。
他自残不是因为家人的抛弃,是源自这段在阳光背面记忆。
他通过感知疼痛来证明自己不是做梦,不会一醒来,自己还处在那炼狱里。
也有部分原因,是他还迷恋着伤害肉体的痛快。
他考到离家最远的学校,就算这样还觉得不安。他很少跟人交谈,怕人群中有人认识他。他在住的地方里外都装满监控,每天都要确认没有形迹可疑的人。
他像监狱的逃犯。
多少次想着,自己为什么要承受活着的痛苦,这世界少了他,没人会伤心,万家灯火里笑声依旧。
但他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有张堆满杂物的桌子,他埋首于桌上,手里握着的笔在纸上勾勒奇形怪状的故事,旁边有人为他送来一杯热牛奶,提醒他到时间休息了。他回首看向那个人,台灯的光辉只照亮了他自己,连那个人的衣角都看不清。
他睁眼的瞬间,就是想回到那个梦里。对他来说太温暖,太恬静美好的梦。
他从此多了份执着,想要将那个梦,变成现实。
但同时,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份幸运,幸运到美梦成真。大概因为出生时候就睡干草堆,他的运气一直就跟干草里的水份似的干涸。
所以有时候奋力读书,其它时候恨不得把自己葬在土里得了。
但是可能真的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他想要占为己有却不知如何是好的那个老师,在高二开学第一天走进他的视线,用流水一般温润平静的声音,说以后他就是他们的班主任。
和梦里的一切重叠,从那以后他做的梦,梦里的那个人,有了眉眼,有了踏在地上的腿,有了捕捉得到的声音。
这个人一定是属于他的,对吗,老天爷。
魏申踉跄地扶着墙走出巷子,大腿上的匕首还在往下滴血,后面看到的人立即转身往回走,生怕那血像病毒一样传染到他们身上。
他记得附近有一家药店,要去买点药和纱布。
但路太长,他好像越来越小,越走越后退,满是阳光的路口变得像缝隙一样狭隘,天空怎么往他眼前跑来,云朵晃来晃去。
白庙冬回家后没有看到魏申,当时就心慌不已,他第一反应就是孙落湖搞的鬼,趁他不在,让其他人将魏申绑了好更彻底地威胁他。
从已经屏蔽的班群里找到孙落湖的联系方式,打通后还没开口,对方就说出了一串地址,详细到生怕他找不到。
他心感不妙,没敢问魏申怎么了,更没想这是不是魏申所在,就没头脑地跑出门。
他爸死相他没看到,村里老人家说自杀的人不吉利,直接从田间搬去停尸房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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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自杀送去医院的时候,他只是愧疚悔愤,对母亲的愧,对自己的悔和愤。
但见到魏申一动不动,插着刀流着血地,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他的胸腔里由内而外地扩散着恐惧和恨意,蔓延到了呼出的空气,风也像在哀嚎。
那副画面,映在白庙冬眼帘,烙印却打在了心口。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投胎前可能还要多喝几碗孟婆汤,下辈子才不会在噩梦里出现。
急诊科的医生说,伤势不严重,没伤着筋骨,就是失血加上伤口感染才昏迷不醒。
同时医生注意到了魏申手臂上的情况,还有身上虽然浅,但数量不少的伤痕。
白庙冬未曾仔细看过他的身体,竟然不知道他身上还有看上去已经很久、虽然愈合却抹不去的伤痕。
他好像,应该再关心他一些的。
21:20:06
33
纯白的天花板,鼻尖是消毒和药剂味,耳边响着吵闹的人声,手被温暖包裹着。
他动了动手指,坐在旁边发呆的人立刻回过神来看他。
“你醒了,先别动,我去倒杯水。”
白庙冬端着热水,准备递给他时又觉得水有点热,放在嘴边吹了一会儿。
吹来的热气驱散开魏申心里的冷意。他眼睛片刻不离地注视着这个人。
白庙冬觉着水温合适了,让床抬起到一定高度,魏申半坐着,将杯口挨着他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喂着喝。
魏申调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胳膊断了。”
白庙冬眼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心疼,“很疼吧?”
“醒来看到老师陪我,太幸福了所以不觉着疼。”
“傻子,”白庙冬眼眶发热,内疚地跟他道歉:“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伤……”
魏申想他大概什么都不知道,以为是自己的错。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