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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教室上课。”白庙冬不跟病人一般见识，把买来的暖贴留下回去上课了。

唉。

本来还准备找人谈话，结果人虚弱成这样。

考试考得那么差估计跟身体不舒服也有关系，谈话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他过了那个劲就懒得找学生麻烦了。

寒假很快到来，做老师的好处就是带薪休假多。白庙冬除了在张北那儿给卢得水补课，就是在家陪母亲听广播听戏。

日子一天天过去。

开学第二天也是卢得水考核的日子，白庙冬不参与考核，只能和卢得水一块等最终成绩。

凭卢得水的水平，白庙冬只能说有那么三分可能，但相比以往合格者条件来说，实在是有些平庸。

实话说，他并没有抱着多大希望。

没想到卢得水竟然合格了。

“……”这都行？

物理满分，附加题都做对了，于是被同为物理老师的年级主任看中，顺利转校。

“恭喜恭喜，转到哪个班了啊？”白庙冬皮笑肉不笑，他不知道对卢得水来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卢得水吃饭正吃得香，嘟囔：“白老师的班。”

“哪个白老师啊？”白庙冬仔细回想，“高二班主任还有姓白的吗？”

“白老师好。”路过他们这桌的学生冲白庙冬打招呼。

“嗯好。”白庙冬点头回应。

白庙冬：“……？”他猛地看向卢得水，“不是吧？你小子是不是有后台啊？”

卢得水的眼睛充满了疑惑。

“想转学就转学，心上人在我们班你就被分到我们班，你不是有后台是什么？”白庙冬偷偷摸摸小声说，“直说吧，我嘴可严实了。”

因为带着卢得水，他就没去教师食堂吃饭，而是来了校外食堂，可以现金支付，校内人也少。

重点是还便宜。

但缺点就是太吵。

“什么？”卢得水明显没听清。

白庙冬摆手，“回头再说吧”

卢得水下午办理转学，第二天就开始上课了，还没物色好房子，白庙冬只好带他住学校旁边的酒店。

“明天不要迟到！”白庙冬叮嘱。

卢得水在半掩的门后面对他挤眉弄眼：“小白，明天你就是我老班了，咱俩就阶级分化了，在那之前要不要听听秘密？”

白庙冬以为他要说自己的后台了，挑眉：“知道太多会死的，还是算了。”

“我觉得你必须知道这事儿，真的。”卢得水眼里有几分正色。

白庙冬瞧他那样儿，看起来是真的很想说，好像现在不说能把他憋死。

“先进去。”白庙冬推门而入。

“小白，我觉得你人很善良才想跟你说。”

白庙冬等他开口。

卢得水要说的时候反而扭扭捏捏，犹豫不决，“而且反正你以后也会知道，不如早点跟你说清楚。”

白庙冬点头。

“额……就是……我吧……不是有心上人吗……”

他还是头一回见卢得水这幅模样，平时口无遮拦得很，怎么突然话都不会说了。

“再不说我回家睡觉了啊。”白庙冬突然不想和青春期少年共享什么秘密，估计都是麻烦事。

话尾还没落地，白庙冬就感觉耳边一阵风吹过。

“说了啥？声音太小了。”白庙冬掏了掏耳朵。

卢得水扑倒在床，把脸埋进枕头里喊：“额细化对泥塑难舍！”

白庙冬：“……”他在卢得水屁股狠狠打了一下，“听不清！”

“我喜欢的人是男生！”

白庙冬：“……？！”

“谁让老子就是喜欢呢，”卢得水从翻身窜起来，站到床上，先前的羞耻一扫而光，转变之大令人唏嘘，“感情这东西嘛，控制不住的。”

“咳咳，”白庙冬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压下心中的不敢置信，尽量泰然道：“……你喜欢就好。”

卢得水明显兴奋起来，“老师，你现在知道了，之后可别妨碍我。”

“我能妨碍什么……”白庙冬嘀咕，他可从没碍着班里小年轻处对象。

“其实我还觉得自己挺酷的，跟其他凡夫俗子都不一样，”卢得水在床上蹦来蹦去，语气带着点嘚瑟，“不介意世俗尘规，跟随自己心意走，是不是很酷啊老师？！”

“酷、酷。”白庙冬非常敷衍。

“老师你反应太差劲了，不应该特别惊讶然后质疑我说教我吗。”

白庙冬：“……”

他有种预感，现在这兴奋得不行的娃子，要不了多久就会体验到社会的毒打了。

现在时代是进步了，思想可没跟上。

但人都是要吃到苦头才肯回头的。

他没打算在这时候多舌。

但是……他要是知道卢得水在学校里行事作风那么张狂，绝对趁那时候跟他约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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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现在什么年代，竟然还每天送早餐，送鲜花，在讲台上念自己写的告白信，生怕不够招摇似的，卢得水短短几天就在班里出尽了风头。

而且！喜欢的人偏偏是那个魏申？

撇开是否喜欢男生不谈，白庙冬不觉得魏申会喜欢这种告白方式。

那样孤僻、在群体中隐藏自己的人，被绑架到戏台上，成为课间乐趣的主角之一，对他来说称得上酷刑吧。

白庙冬都要怀疑卢得水居心不良了，他真的不是来报复魏申的？

还说什么从小玩到大，是老同学，应该很清楚魏申的性子才是。

魏申不会是为了逃离这臭小子才没跟他念一个高中吧？白庙冬觉着很有可能。

卢得水这个杀千刀的臭小子！他班里和谐的气氛全被他破坏了！他可不想因为这事闹大了而被约谈。

白庙冬在心里抓狂，极力克制才没有表露在外。

他本计划把卢得水抓来谈话，但那小子老找借口躲着他，气得他讲课都比以前铿锵有力了。

没想到事件里另一位主角主动来找他。

魏申直言自己厌烦被卢得水纠缠。这完全是他意料之外，所以面对魏申净是茫然无措。

“老师？”魏申站在他面前，声音很轻，听不出来感情，“你不把他解决了，我会活得更艰难的。”

白庙冬叹气，抬头看他。碰上魏申眼神那一瞬间，白庙冬愣住。

他很久没见到这样的眼神了。

像是正在坠落悬崖，痛苦绝望，无助，没有尽头。

白庙冬心脏皱缩，“你……”

“老师，”魏申就这么看着白庙冬，声音很轻，飘渺得缺乏真实，“你帮帮我好不好……”

办公室暖气不太给力，白庙冬觉着冷。大概是这种冷让他觉得魏申也会冷，他起身抱住了魏申，试图给他一点温暖。

“好。我一定会解决的，不让那个臭小子再打扰你。”白庙冬还想说几句宽慰他的话，但耳边骤然传来猝不及防的低笑，让他一时间脑袋一片空白。

“老师，这可是你说的。”声音带着忍不住的笑意，“最好别让他看到明天的太阳。”

“……”白庙冬觉得自己被当头棒喝。

白庙冬捏握着他的肩膀正视他。

突然没事人一样的魏申，让他什么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