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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愿望也染得如墨一样漆黑。

把他们推下去，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可以获得任何想要的生活，可以不再于夹缝中求生。

这些人不过是历史的一粒尘埃，没有谁会记住。人们记住的只是拼凑完整石板的那一个，从此雅拉瓦不再是无名的人。

他可以拯救所有的海民，可以成为海民的领袖。可以被用古语镌刻和吟诵，那故事的主角就不再是别人了。

雅拉瓦举起了手，石块从他掌心离开，缓慢地凑上前，与石板融合在一起。

石板亮起，古咒文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雅拉瓦笑了一下，他还是做不到。他推不下任何的人，因为他知道他们的丑陋是真相，他们所展露出的任何一丝美好也是真相。

那存在与恶中的少许善良就像在乌云中射下的一缕阳光，他不能假装自己看不到。

雅拉瓦最后看了一眼这几乎没有差别的苍穹和海洋，而后慢慢后退，转过身去，再次跳回了海洋里。

TBC

第134章

也就在雅拉瓦跳下去的一刻，塞西洛立即明白了什么似的，他猛然从古卡的身上起来，咒术绳从他的掌心窜出。

绿色的绳子将雅拉瓦的腰缠了一圈，而后将其甩回甲板上。

雅拉瓦连滚了几滚，还没来得及解释，塞西洛再次划出半弧形的屏障。那屏障已经极其稀薄了，几乎不见绿色的纹路。然而它仍然能给几人一点点余地，让塞西洛把古卡拽起，摁在石板面前。

“该你了。”塞西洛说。

雅拉瓦还想解释什么，塞西洛却瞪了他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不是雅拉瓦应该做的牺牲，也不是这小杂种的路。这一切都是塞西洛很多年前就准备好的，毕竟除了战死沙场，他想不到更光荣的结束。

古卡也感觉到丝毫的不对劲，然而塞西洛没有再给他深思的机会。他握紧了古卡的肩膀，逼他盯着那块石板。他说用你最大的能力，召唤最多的恶灵，释放最深切的恨意，驱散乌云。

你是牢笼中的主人。

古卡点了点头，他的手伸出来，贴在了石板上。他闭上了眼睛，感受石板的力量贯穿了胳膊和肉身。他的头发散发着银色的光华，而寒巫的灰色翅膀在他的身后张开。

他是武器，现在他终于能够进攻了。

在他张嘴说出要求且开始念咒时，塞西洛从他的身后退开了。

那拉尔站在了巫师军团的前沿，而这一刻他终于手挚咒术的长剑。

那长剑犹如划亮阴霾的光，狠狠地朝着古卡掷去。塞西洛则不慌不忙，挡在了跪在甲板、闭眼念咒的古卡面前。

绿色的屏障直接被穿透，同时穿透的还有塞西洛的胸膛。鲜血泼洒到古卡的白色袍子上，然而他心无旁骛，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所能见到的是九种力量在他的体内融合再散开，见到的是成千上万的图腾拼凑与汇聚，见到的是地层之下与海洋深处的恶灵觉醒，以及翻涌的云层和咆哮的浪花。

红色的纹路在他跪着的位置生长，犹如他血亲最后一击那般穿透了海民船，再铺在浪花上，它是一张用光纹绣的锦缎，而锦缎飞舞，托举着召唤师。

塞西洛握住穿透他的咒剑，狠狠地将它吸纳进体内。疼痛和敌人的咒力再次为屏障修补空缺，为古卡赢得召唤图腾完成的最后几秒。

他回头再看了古卡一眼，古卡又成了天地间唯一的白。

呼啸的狂风和淋漓的雨点让世间变得混沌，仅剩的光明则虔诚地跪在邪恶面前。巨大的黑影不停地生长着，但塞西洛知道，再怎么升起，他也到不了天界。

他走到了船的边缘，看着那如悬崖一样的海浪。他觉得自己回到了云雾，滂沱的大雨是缭绕不散的雾气，厚实的乌云是压在苍穹的咒力，云雾巫师的生命则在这雾气上繁衍和茁壮。

他从悬崖边上坠落，几乎与古卡召唤图腾布满峭壁的速度一样。

那鲜血与他一同划出了漂亮的抛物线，巨兽也将收到他献出的礼物。整座悬崖随之变化着形状，好似张开了嘴，等着食物落入口中，再毫不犹豫地吞吃干净。

那一刻塞西洛感觉不到仇恨也悲伤，也不觉得愤怒和惆怅。

原来结束的一刻，竟能如此平静。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当塞西洛自主地选择跳下悬崖时，那一头剑鲸也冲出了牢笼，带领族人追着利维坦而去。

没有人能说清它为什么这么做，或许是九大家族已经将剑鲸除名，它们只能用献祭来换回自己后人的一席之地。或许是付出永远是双向的，当他们认定了巫师的自私，就会充满恶意。而看到了巫师的牺牲，也愿意无私一次。

又或者，这不过是那些藏在九个石像上的领袖的意思。献祭不可让外族人染指，毕竟，他们总要拿回本就属于海洋的石头。

但这都不重要，参与这场游戏的人没有谁能够彻底摸清规则。那些无名的游戏规则制定者总躲在阴云的后面和海浪的深处，他们窥视和操控着一切进程，让玩家成为英雄或恶棍。

在剑鲸的鲜血浸入海洋的刹那，古卡睁开了眼睛。

他的双眼迸发出耀眼的红光，而恶灵的闷吼取代了雷鸣。

只见无数的恶灵从咒术图腾中钻出来，他们咆哮着，尖叫着，强烈的怨恨几乎要将这锦缎撕裂。他们或骸骨嶙峋，或肉身腐朽，只有那一双红色的眼睛犹如地狱的火焰，向着所有的黑袍袭去。　w?a?n?g?址?f?a?B?u?页?ǐ????u???€?n?２?〇?????????????Ｍ

强烈的痛苦在古卡的内心炸裂，当恶灵不断地从锦缎中钻出，他的苦痛也放大和膨胀。那被当成媒介饲养的童年，被当成武器栽培的青年，还有被当成容器使用的壮年。

身上的烙印灼热地燃烧着，烧毁着他的皮肤和骨骼。可那热度却又将泪水蒸发干净，让他咬紧了牙关却流不出泪水。

他说，成为我的矛，我的盾。为我杀戮，我便给你救赎。

于是恶灵扯裂了黑袍，直接从他们的胸腔穿过。跳动的心脏握在手中，再被他们送进了嘴里。

他说，无肉身而不能复仇，那我给你肉身。无咒印则不可化形，那我给你咒印。将他们带进你们的旋涡里，带入黑暗的潮水里。从此他们就与你们作伴，万劫不复。

于是恶灵将黑袍带入水中，那水便是腐蚀肉身的焰苗。仇人的灵魂在火焰中咆哮，每一声惨叫都成为他们的嘉奖。

他说，我给你们牢笼，也给你们狩猎的荒野。荒野之中所见之物为你所有，牢笼之外以我的命令禁锢你自由。

于是咒力的图腾放得更大，它延伸到操控师所站立的位置，延伸到熔炼师的位置，延伸到召唤师的位置，延伸到看不见的海平线。

恶灵更多地从咒阵中钻出去，石板为他们供给着取之不竭的力量。沸腾的天地终于搅合在了一起，好似多年之前利维坦和贝希摩斯的一战。

古卡则平静地跪在石板面前，他不需要看外面的战场，因为他知道他一定能胜利。他不需要给出更多的指令，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