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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因为露在袍子外面的手带着厚实的手套。古卡很想知道里面藏着的到底是什么,是杀人掏心后的淋漓鲜血,还是求而不得后的皑皑白骨。
他与所有人齐平站立在海民小舟上,可他又好似高高在上。他所带来的权威就是镣铐,哪怕在这一刻还禁锢着古卡的灵魂。
是的,古卡从小就听着那拉尔的名。
他给了古卡无数的肯定,让所有的导师对古卡高看一等。他让古卡获得数不清的荣誉,叫管理员给古卡最多的放行。他通过别人的嘴传达着自己的愿望,让那些充满期待的眼神全部投在古卡的身上。
于是他们说,古卡,你会成功的,古卡,你做得很好,古卡,你应该再努力一次。
古卡,难道你不想得到自由。
想,太想了。
他想看看除了奔走在各个战场之外,还有什么样的生活。想问问那些把他带回来的人,自己的身世是如何。想学有所成后找到修托,叫对方瞧瞧自己从教会手里拿到了什么宝物。
而这一切都在告诉他去海桑城夜鹰团寻找石板的夜里,从幻想变成了可抓住的现实。
塞西洛的堡垒再次被击碎了,好似故意那般,两把咒术剑在闯入壁垒之后改变了方向,擦过了塞西洛的大腿侧,逼着他双膝一软,噗通跪下,跪在第三教会的面前。
那鲜血泼洒在海民船的甲板上,与流动的纹路融为一体。
很奇怪,古卡的泪腺总是很活跃的,可现在他却觉得一点也不想哭,他只觉得恨。磅礴的恨意在他的体内膨胀,又在知晓自己无法使用召唤咒时呈几何数增长。
这样的恨意让召唤师能爆发出毁灭性的力量,可那一切的前提是他面对的不是那么多的同僚。否则所有的毁灭都会被压制,就像在一个坚不可摧的牢笼里炸裂那般。
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办法。
他从后面抱住了塞西洛,用力地将对方拽了起来。他的手指扣住了塞西洛满是鲜血的那边胳膊,而就像在妖精森林中共行一样,将体内的咒力源源不断地传输给对方。
他说,你是对付过恶魔使者的人,你不会败给这些人。
塞西洛点点头,拔起长剑。
他再次蓄力,在自己与古卡的面前划出一个半弧形。
弧形从甲板生长,绿色的盾牌则拔地而起。它不再抵抗着咒剑的进攻,而是迸发出耀眼的绿光,将咒剑一个一个吞吃入腹。 网?阯?F?a?B?u?y?e?ì?????w?e?n?②??????????????????
而后,塞西洛转动剑柄,所有的咒箭尽数射出,还给黑色的雾团。
诺肯拼命地飞着,他的翅膀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疼痛和疲倦让他如轻飘飘的一片树叶。他不停地嘶吼着,喉咙干涩滚烫,好似烈焰在体内燃烧。
他确实不可能单枪匹马地闯入壁垒,然而他知道,即便是在这片海域,即便是在砂原大陆的附近,即便与兽象远隔重洋,但长着翅膀的陆兽无处不在。
或者说,有着陆兽血统的杂种无处不在。
毕竟,这可是杂种的时代。
他不知道那些杂种会不会回应他,作为一个几近纯粹的陆兽,他太清楚杂种如何畏惧又规避着自己。可这不能阻止他不停地寻找着支援,因为只要有一个人愿意响应,那就是多了一分力量。
他从来不害怕单打独斗,在他进入海桑城的那一天就是如此。可他也从未放弃能建立团队的想法,因为他做到了一次,做到了两次。
他清楚地了解什么叫时代的洪流不可违抗,他不过是别人游戏中的一个随意摆弄的棋子。可他更清楚自己曾掀起怎样的风浪,把夜鹰团的旗帜插在海桑城最高的箭塔上。
他的声音穿不透浓雾,所以他会更竭力地嘶吼。他的翅膀飞不了太远,所以他会咬紧牙关挥动羽翼。他面对的是茫茫的大海和如浪潮般的剿灭,所以他只能继续往前,不停往前。
他到不了彼岸,但他可以尽可能接近彼岸。
当他听到第一声回应时,他以为那不过是幻觉。
可当第二声,第三声,无数声回应响起,浓雾之中出现影子,影子再穿透雾气与他呼应时,这回应便来不了虚假。
诺肯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么多苍鹰在天空盘旋的景象,那是被他封锁在记忆深处的过往。他们的家族在羽巢不可一世,每一年的集会都能让翅膀遮天蔽日。
他们翱翔在空中,是所向披靡的捕食者和掠夺者。他们谈论着一年来的丰功伟绩,可更多的是哪里的酒好喝,哪里的拳场更有趣。他们在兽笼之中化形,却又在笼子之外推杯换盏。
他们消散在记忆里,连同那些欢声笑语一起。
而眼前,无数的羽翼重新进入诺肯的视线。那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羽毛的色彩参差不齐。
他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不知道他们混杂着什么血统,不知道为何愿意响应,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受过纯种陆兽的压迫和驱赶。
可他们是拯救者。
那些羽翼盘旋在诺肯的周围,一声一声地叫嚣着,好似在催促诺肯下令。他们和诺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让狩猎变得更自由,让势力范围圈得更广阔。只是那眼睛却追随着诺肯的方向,成为诺肯的翅膀。
诺肯扫视过赶来的人,扑扇了几下,再次嘶吼了一声,打转了方向。
他们不再朝着壁垒而去,因为他们的数量已足够与造出熔炉的人较量。
TBC
17:29:52
第133章
当雅拉瓦的鳞片从胳膊生出却又仿佛被剔除时,所有的触感才尽数回到体内。
那雾气将他骨肉分离,强烈的疼痛灼烧着他的皮肤。而火蛇则从血管窜入,撕咬着他的脏腑。
顷刻间,他眼前如山洪爆发一般涌入无数的画面。海民的,陆兽的,类人的,巫师的,巨大的信息量几乎将他的身体炸裂。
他咬紧牙关,牙龈也被融化一般酥软。他捏住拳头,那石头便和他的手指长在一起。他拼命地挣扎,试图甩脱过于繁芜的画面和雾气的包裹,只可惜雾气无孔不入,无论是从他的耳朵里,还是从他的毛孔里。
它们侵蚀着他。
那个干瘦的老人说,真相,真相。我在外面说出的就是真相,我在这里说出的就是谎言。
那个落魄的男人说,牢笼,牢笼。我在外面就身着镣铐,我在这里却能得到自由。
那个满身疤痕的家伙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你什么都知道了。
雅拉瓦看见了诺肯的偏见和固执,那是陆兽对海民的鄙夷和排挤。他站在族人的中央,整肃队招募的名单摆在桌面上。
他说我要杀光这些杂种,我要把叛徒清扫干净,那些流淌在他们体内的肮脏血液不应该留存于世上,否则你看,羽巢迟早有一天被他们污染。
所以他拿起枪一个一个村子地扫荡,他干掉了男人女人,干掉了老人和孩子。那血液浸没了土地,再淌进河流,汇入海洋。
而他的枪口却在那招募名单撕毁的那一天转向,从无辜的叛徒和同僚移到了曾经无谓效命的海民杂种身上。于是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