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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洗两遍澡。现在是换了地方有新鲜感还是咋地，简直像是要搏斗到地老天荒。

塞西洛也翻了个身，背对着古卡。

而楼上的德亚和普拉尼也不甘示弱，床板撞得墙壁咚咚咚咚地响。他俩的骂声更是嚣张，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塞西洛都听不懂的脏话。

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那么多精力，充沛得让塞西洛望尘莫及。

然而古卡不打算假装睡了，他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在诺肯恶狠狠地又甩出一句“小杂种”时，对塞西洛说话了。

他说，你为什么说那个晚宴玩得很过，是因为拿海民来消遣吗？

塞西洛愣了一下，而后转过身来也躺平。他觉着还是古卡有主意，聊天确实是一个分散注意力的好办法。于是他努力忽略噪音，集中注意力想了想，道，“是，陆兽宴一般都有海民作为贡品。”

做妓的，做奴的，做餐点的，什么都有。那些海民和杂种有的是抓来的，有的是在陆地活不下去，自愿去的。因为若是自愿请缨，进入这类晚宴作为贡品，那么他们的奉献，就能为家里人换几袋金币。也就是用一条命，换身后很多条命活下去的可能。

塞西洛见过的那个陆兽宴，也就是之后要去参加的那个，有着很出名的奴招待。那些男妓与女妓的容貌非常漂亮，看得出绝对不是随便抓来的杂种，而是精挑细选过的珍品。

“我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夕阳城有一个很出名的妓院，坐落在红灯区的两条巷子交界处。那里的老板能提供深谷大陆最好的货色，好到大部分陆兽的有钱人不惜远渡重洋，只为尝一尝他烹调出的东西。”

“红裙巷和黑裙巷的凯拉先生，”古卡说，“是他吗？”

塞西洛有点惊讶。

古卡说我在教会就听说过，那时候我有同期去过红裙巷，也去过隔壁的黑裙巷。红裙是女妓，黑裙是男妓。

两个巷子相接的位置是整个深谷大陆最大的妓院，名为“凯拉的屋子”，而里面的主人便是那一个听闻极其美丽，却又在红灯区一手遮天的凯拉先生。

“你见过他？”古卡问。

“我见过背影，”塞西洛道，“你知道，我那时候是偷偷溜进去的，总不能大摇大摆地到处观光。”

古卡听罢笑了一下。

塞西洛必须得说，之前他很喜欢看到古卡痛苦的表情和流淌的泪水，可这一刻他却觉得，古卡笑起来也挺好的。

“背影怎么样？”古卡把身子侧过来了，仿佛来了兴致一般盯着塞西洛的脸。

塞西洛撇撇嘴，他说怎么描述呢，身材和你差不多吧，不过头发没你那么瘆人，也没那么娘里娘气。短的，普通的男人模样，打得油光水滑的。我和他隔着应该有五六米吧，他从我身边走过去。他擦的香水我之前没闻过，不过确实，我到现在，还能记着那味道有多怡人。

“听说他长得很白，而且学识渊博，如果不说他是个老鸨，还以为是什么大家族出来的贵公子。”古卡又问，“是这样吗？”

塞西洛说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见到他和那些人交谈的模样。怎么说呢，有时身份是显而易见的，一看着这个人就知道他来自什么阶层。但有时又是看不出来的，你看诺肯，满嘴脏话，整个人脏兮兮油腻腻的，你能想到他是名扬海外夜鹰家的人吗。

古卡说那不一定，至少他的眼神很不一样。我觉着雅拉瓦被他吸引也有这层面的关系，诺肯的魅力不是单纯用衣服干净与否和洗不洗澡判定的。

塞西洛听罢彻底笑开，他说怎么，他看起来能有我体面。

然而话一出口，两人的气氛就冷了下来。

塞西洛怎么可能问古卡怎么看他，古卡又如何能给出恰当的回答。

于是两人就这样冷场了一会，但还好，隔壁的声音在一记狠撞后逐渐平复，只有诺肯的叫骂又接了几句，最终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古卡把头稍微低下，不再去看塞西洛的脸。

塞西洛也在被子里紧了紧拳头，思索着怎么把这个话题彻底结束。

但两人似乎都放弃了承担这个责任，任由气氛冷却着，直到古卡又轻微地转了转，小心翼翼地想要回到背对塞西洛的姿势时，塞西洛伸出手臂，握住了古卡放在被子外面的胳膊。

这回，古卡是有些紧张了。

但塞西洛只是想解释一下，要说他现在一点也不想上古卡，那是不可能的，但他保证自己不会这么做，所以古卡不用那么拘谨。

他觉得他们偶尔能聊聊天的感觉挺好，因为他已经有太多年没有找到一个能随意聊天的人了。

但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了一会，塞西洛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把手收了回来，道了一句——“不早了，睡吧。”

TBC

17:27:03

第七十七章

所以，很自然，第二天最早坐在餐厅大眼瞪小眼的是古卡和塞西洛。

不仅如此，他们早上起来还洗了个澡。然后等了一个多小时，塞西洛耗掉了半包烟，看着外面的吸血鬼匆匆忙忙地搭车上班，夕阳城大堵车，到上班潮结束，街道又变得冷清，诺肯等人才从楼上下来。

塞西洛很想问普拉尼你们不用上班的吗，难道你们就是传说中活在朋友圈永远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干干的那一类神秘存在。

但他忍住了，这问题听起来十分不专业。

看得出普拉尼负责这栋房子大部分的饮食问题，让他和他的老伙计除了干炮之外不会饿肚子，所以当他以一招半式在厨房折腾了十五分钟后，桌面摆上了一些自从踏上深谷大陆以来，四个小伙伴吃得最好的食物。

烤肉和煎蛋。

但古卡似乎不太吃烤肉，看着餐盘好一会，然后喝了一点酒，吃煎鸡蛋。

塞西洛说你不吃给我，我的蛋给你。

雅拉瓦哈哈大笑，说他给你几个蛋啊，他能有几个——诺肯又赶紧在下面掐了一下他的胳膊，雅拉瓦乖巧闭嘴。

事实证明诺肯确实是个假正经，这偶像包袱太重了，他忍得塞西洛都替他难受。但显然他并不打算崩毁自己的人设，于是喝了一杯酒之后，他看向德亚，开启了今天最重要的话题——“我们可以谈原石的事了吧？”

这时普拉尼也把一些过水的青菜端上来了，顺带放了几个洗过的、长相奇特的水果。

这玩意古卡喜欢，赶紧多拿了几个以免被雅拉瓦抢光。

德亚说不用我坦白，你们踏上这块大陆的时候，我就收到了你们的消息。甚至此前，我就听闻过你们的事迹，只是对不上号罢了。夜鹰的诺肯，被夜鹰接收的海民雅拉瓦，还有两个巫师，第三教会的叛徒塞西洛，和教会代表古卡。

他的目光随着念诵名字时过去，不知为何，诺肯从这样的眼神中看出一种熟悉的感觉，那种警惕和洞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要说，却又记不真切。

德亚又道，蜘蛛家是卖消息的，你们也知道，既然是卖，你们就得交钱。

诺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