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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仿佛大火吞噬了脏腑。
西奥:你吃了同胞的东西,我自能看清你的面目。
我看到你内心的向往,看到你渴望的是水源还是陆地。你的手臂变得扁平宽阔,我便知道你是鲨鱼的子嗣。那是一个强大的家族,他们是最勇猛的士兵和最强壮的海盗,他们为群岛带来财富,让民众富饶。他们不拘小节又杀伐果决,可他们的下场却惨不忍睹。
桑米:你吃了异族的血肉,我自能看清你的灵魂。
我看到你在陆地长大,看到你和同样肮脏的父母分离。你的毛发永远生不出来,哪怕你费尽全力。你的胡须那么稀少,那是陆兽敌不过海民的征象。你没有逃过鲨鱼家的宿命,你的父母依然选择把你抛弃。你应该清楚这是他们在赎罪,你的罪孽早该被洗清。
王座上的人走下,雅拉瓦从河边抬起了头。可是他却觉得空气干燥得难以忍受,以至于他不得不彻底地跳进湖里。
湖中的鱼群立即散开,可在水里他却能比岸上看得更清。
他看到大家惊恐又厌恶的眼神,却又随着他身体的变化而慢慢减退。
他的獠牙露了出来,他的身体也扁平宽敞,他摆一摆鱼尾就能往前飞窜,而他目之所及的一切便随着他的游动变化。
雅拉瓦:我敢肯定自己来过这里,或是梦境让我对这里有所熟悉。我知道水的源头通向大海,我也知道这迷宫只有我才能看清道路。
我闻到海水的咸涩和清甜,咸涩是海民的泪水,清甜是陆兽的血液。我畅游在海洋深处,那是我已经遗忘却忘不掉的家园。
我遥望着岸边的村落,可那只是我曾经的居所。
我该称呼你西奥还是桑米,无论是什么,你都是我的领路人,我尊贵的朋友。此刻我不再认为你的面容可怖,那才是你最该拥有的模样。你是海龟家的后人,那把守监狱的卫士,那永远无私的英雄,那用身躯挡住融合的猛将——你带领我吧,告诉我,远古的、应该被知晓的秘密。
西奥脱掉了外衣,里面赤身裸体。骷髅的模样只停留在腰际,往下便全是海民的原形。他的肌肉盖着厚实盔甲,皮肤如钢铁坚硬。
他踩进了河流之中,于是他的蹼便在手指生出。
他游过雅拉瓦的身边,在前面带路。
雅拉瓦跟在身后,钻进历史的洪流。
西奥:我不是你的先祖,但鲨鱼和海龟曾世代交好。在章鱼将门打开之前,群岛是我们在看管和守护。我们一起抵抗着外敌的入侵,一起维护着内部的稳定。我能带来最好的美酒,你能给出最厚实的肉。
只可惜我的母亲和你的祖辈一样,受到了陆兽的蛊惑。她们让陆兽爬上了床,从此才有了我们罪恶的现在。
我被关进海龟的监狱,我随同家人劳作,勤勤恳恳,渴望赎清罪孽。我们仍然维持着海民的辛劳和隐忍,然而门的打开冲垮了监狱,冲走了我的家人。
桑米:监狱位于门的近旁,几乎无人能够生还。陆兽的血统在濒死时觉醒,带领我们一起游上了岸。我来到了这片土地,浓烈的恶臭让我无法呼吸。我知道再也无法踏进那片满是能量旋涡的海域,我只能凭借陆地的血统存活下去。
水里的景象在快速地变化,恢弘的监狱在眼前建起又顷刻损毁。尖叫的海民四散逃离,被锁住的链条也连根拔起。
海民中的守卫和囚徒被能量撕成扭曲的模样,再被黑暗吞噬殆尽。
黑暗深处亮起一片光团,那便是深谷大陆最初的模样。它缓慢地随着前行而变得宽广,却掩盖不了土地的燥热和贫瘠。
雅拉瓦的喉咙又灼烧了起来,可这种感觉无论用多少水都难以缓解。那是远离家乡的痛苦和焦虑,是寄人篱下的担忧和艰辛。
西奥:很多人和我一样被冲上了岸,有的和我相同,只是污秽的杂种,有的则是纯粹的海民。生存在深谷大陆的陆兽仿佛发现了海底的珠宝,纷纷抢夺再逐个奴役。
大陆上出现了一根又一根的链条,无数的奴隶如浪潮上了岸。
陆兽精壮的手臂握着皮鞭,在海民的身上抽打得皮开肉绽。
他们建起一幢又一幢的楼房,他们造了一艘又一艘的船。他们每一次搬运的脚步下都有鲜血流淌,把红色铺满黄白的沙滩。
桑米:为此我们不得不伪装成陆兽的模样,隐藏海民的血统再和他们共居一团。可大海的咆哮一天比一天响亮,直到海民的力量被陆兽彻底榨干。
当他们建起了房屋,改造了城墙,当他们挥洒了热血,却没有足够的口粮,当他们被陆兽的政府管辖统帅,却又成为负担而无法处置,当他们的人数增多,开始和陆兽杂交,动摇陆兽的地位——于是那一天,他们在陆兽的命令下,于海边集结,站成了一排又一排。
陆兽的士兵手举着枪,那是不可被历史记住的傍晚。
枪声响起了无数次,让枪口都滚烫。
空的弹头犹如沙粒,随同成片的海民躺在沙滩。
海涛一遍又一遍地吞吃着尸骸,直到所有的记忆都烟消云散。
雅拉瓦的脏腑跟着翻搅,他的眼泪在水里流淌。他的耳边又响起铁链的声音,跟着记忆苏醒的恨让火焰熊燃。
西奥:自那之后,我便知道,陆兽不可救赎,他们的恶是灵魂上的烙印,是对铁链和奴役的信奉与痴迷。我无法拯救海民,但我会拯救和我一样的混血孩子。于是我开始建立这座城堡,我要让他们在这里得到洁净。
桑米:我要分离他们体内陆兽和海民的血统,我要让恶回归恶,善回到善。我要杀死他们体内不该有的悸动,挖掉他们灵魂的烙印。
巨大的监牢在雅拉瓦的眼前出现,迂回的长廊和变化的走道让陆兽迷惑不清。可是在杂种和海民的眼里却只有一条路,他们凭借本能就可以拼出记忆深处的九家图腾,借着直觉就能来到堡垒的中心,跟着海民的血统,它能指引他们走向故乡。
于是咒术在石头的光芒下点亮,血液便彻底地分离。黑色会聚集在他们身体的某一处,那一处便和他们脱开了关系。
他们变成独眼的鱼,独鳍的鲨,断尾的海鳗和半边残面的鲸。
还有遍体鳞伤的海蛇,以及不足八条腿的章鱼。
而体内大部分都是陆兽血统的杂种便会惊慌失措,在石头力量的作用下拼命地嘶吼和挣扎。于是铁链便拴在了他们的脖子上,打穿骨骼,剃掉属于海民的东西,被永远地囚禁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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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拉瓦:那类人呢?类人在哪里。我也有着类人的血统,我类人的成分还很多。
西奥:类人是我们的朋友,它会让你维持熟悉的形态。
桑米:类人是我们的敌人,它阻碍你回归海民的传统。
画面继续地变化着,有的鱼变回了人形,他想要从河流中逃跑。他穿过长长的走廊,用海民的血统给自己指引。这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三四个,很多个。
他们窃窃私语,计划着背叛海民的事情。他们交头接耳,对自己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