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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落锁,酸溜溜地腹诽一句:当真有觉悟这么高的人?我不信。
张泽昭,老子想你。
去车站接张泽昭的计划被突如其来的工作打乱,庄溯一整天心情都不太美丽,同事见着他都靠边走。
下午连着三个会,七七八八地讲些无关紧要地繁琐事项,庄溯看了几次表松了几次领带。
会议中间的休息环节前厅的姑娘过来把庄溯喊到外间。
“庄老师,有位张先生过来找您,他说没有预约也没有提前联系,所以我暂时把他安排在接待处了。”姑娘打量着大魔王锅底一样的脸色问得小心:“今天还接见吗?”
“见个屁,今儿上午见了百八十个合作方,他妈的眼睛都要起茧了。”庄溯垮着脸转身往会议室走,突然灵光一闪多问了一句:“哪个张先生?叫什么?”
“张…泽昭?”
庄溯的脸像瞬息万变的天气,刹那间阳光明媚,拿了件外套就往外走,“以后他来不需要预约,直接请到我办公室!”
“哦,哦哦。”女孩儿赶紧低头在张泽昭这个名字旁边画了一个五角星,“这是重要客户吗还是…”
庄溯没答,站着等电梯的时候得得瑟瑟地想,何止重要客户,张泽昭简直是他的亲亲小祖宗。
张泽昭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抬头循声望过去,庄溯笑着向他跑过来。
公司前厅建得气势恢宏,采光绝佳,两人距离挺远,张泽昭站着看庄溯批着满身秋季午后融暖的阳光无声而喜悦地奔赴他。
“回来了?”
“嗯,回来了。”
庄溯把张泽昭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看一遍,宽松的棉服套在外面,里面是露出制服的领子。没有受伤没有生病,那个可爱的肚子也好好在他身前挂着,只是脸色看起来稍显疲惫憔悴。
“怎么过来了?有点远,你开车的?”庄溯把张泽昭领到办公室坐下,手伸进棉服里面摸到托腹带,松开了两颗扣子。
庄溯低着头满心欢喜,没有看到托腹带松开的刹那张泽昭蹙眉微笑的表情。
“你不是还要去开会…”张泽昭把他往外推了推。
“开屁,他们自己玩儿去吧。”庄溯笑着亲吻张泽昭的额头,“是不是想我了?”
张泽昭攥住他的手探进衣服里面,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贴着肚子。
“等,等一下。”张泽昭轻缓地呼吸。
庄溯感觉手掌下面突然噗噜噜游过一尾小鱼,很轻快很喜人的动静。
就在准爸爸还愣神的间隙,水池里翻起细碎的涟漪,快乐的小鱼又甩着尾巴跃了过去,这次动静有点大,肚皮明显地被顶起一块,张泽昭笑着闷哼一声。
“疼不疼疼不疼。”庄溯抚了抚被孩子顶到的地方,眼眶发烫。
“还好。”
其实孩子刚才那一下顶得他很有点难受。
出差的第二天发现宝宝会动了,活泼的小东西跟同事们互动了几个来回,当晚张泽昭腰疼得怎么都睡不安稳。
勉强侧卧位躺下眯了会儿,按开手机屏幕看到庄溯连着两天掐着一日三餐的时间点发过来的“想你”,张泽昭头一回体会出一点点独在异乡的委屈。
“大老远过来告诉我这个啊?”庄溯在张泽昭脸颊上连啃好几口,“你怎么这么可人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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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应该醒着,你摸他就会动。我怕晚上他就不爱动了。”张泽昭握着庄溯的手从衣服下面退出来,弯着嘴角笑一笑。
“昼昼,”庄溯叹了口气,“比起这个,我是真想你,这三天每天都在想你。”
“你的信息我都看到了。”张泽昭点头。
“你怎么不回我?”庄溯佯装失落,“你想不想我?”
落地窗被窗帘掩住大半,还是有一缕一缕的阳光从外面撒进来,在地板上碎成金闪闪的一湾。
庄溯背对着阳光,头发的末端浸润在暖橙色的光晕里,脸上的雀跃还没有退去就开始佯装怨念,实在是可爱得很。
张泽昭和庄溯,都不那么年轻了,庄溯笑起来的时候眼尾有一对浅浅的褶儿,里面盛满了欢喜和怜惜,张泽昭也是今天才真正看清了他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有着这样一些柔软脆弱的美好。
“想不想我,嗯?”庄溯拉着张泽昭两只手轻轻晃他。
张泽昭上前一步倾身贴住庄溯线条坚毅的嘴唇。
呼吸交缠,张泽昭用静默却比任何形式都更澎湃的行动告诉庄溯。
“想的,我想你。”
16:53:06
第九章
张黎明一直住院疗养,周末两天里空出一整天陪张泽昭去医院伴着周冉和张黎明,已经成了一项不可或缺的日程。
庄老太太也去看过张黎明几次,老太太只知道张黎明是张泽昭的爸,或许潜意识里还觉得这人也同她一样,是个平平淡淡地过了大半辈子的高大老头儿。
可是老太太一迈进张黎明的病房,平日里絮絮叨叨的一个人,倏忽间就静了。
庄溯常常觉得这里的气氛明明是轻快的,却也总是沉重的。
他在这里见过很多人,张黎明的老同事们,王卫成,叶陶,还有面相非常显小的崔煦旻,以及那些老朋友各自的小孩。
大家闲闲地讲话,年轻时候共过命的交情在迈过知天命的年纪之后感慨往昔,称兄道弟,庄溯听得入迷,久久没法从那些故事里回神。
张泽昭比庄溯小了五岁,有时候庄溯总会不自知地把他往小了想,其实张泽昭在这群年轻人里面是年长的角色,弟弟们年幼的时候都受过他的温柔庇护。大家围绕着张泽昭肚子里素未谋面的小朋友言笑晏晏地聊天,即使是这样,庄溯依然觉得心里沉得慌。
相逢的时刻越多,他越觉出不安。
这人世间的会面,见一面,少一面。
人群散去之后护士进来开窗通风,张泽昭的后背正对着窗外初冬凛冽的风口,庄溯赶在窗户被推开之前把自己的大衣披到他身上,侧身坐在他身后,挡住直吹向他后脊背的寒风。
上次说起的有隐情的案子,果然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翻案,张泽昭和父亲们聊起这些的时候,他的严肃,他的专业,他的自信,都让庄溯骄傲又着迷。
“我是不是不该听啊。”庄溯竖起两根手指堵住自己耳朵,笑得眼尾的两对褶子被挤得很深,张泽昭也笑,把他有点凉的两只手拽过来塞进大衣的口袋里。
他们在笑闹,两位父亲也静默地笑着看向他们。
这样的时刻庄溯常会想起他十岁那会儿不切实际的天马行空,他希望时间定格。
他不常有这样幼稚的假设,却是真心希望张泽昭能多一些此刻真诚又舒心的笑容。
张泽昭怀孕以来因为忌口失去了一大半饮食的快乐,又确确实实因为常被孩子顶得不舒服,总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
周冉在院门口早餐店买给张黎明的赤豆小包子,张泽昭难得地吃了好几个,庄溯默不作声地记下。
他不爱吃甜的,清甜绵软的赤豆小包子却很合现在的胃口,庄溯连着买了几天给他当早餐也没吃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