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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吧,这是你的‘服务’应得的报酬。”
马利克杵在原地不动弹。亚德里安摇摇头,将支票叠好,塞进了马利克的上衣口袋。他刚想放下手,手腕却被马利克抓住了。
“不是这样的……你不要骗我!”马利克低吼起来,样子仿佛一头受了伤的野兽,“你不是亚德里安……我认识的亚德里安不是你这样的!”
亚德里安无奈地轻笑:“我就是亚德里安,如假包换的瑞文.亚德里安。”
“不要装了!你骗不了我——”马利克说着抓住子爵的领子,“你若真觉得我们只是金钱关系,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帮我!为什么要跟我讲你母亲的事情!还有那天……那天你为什么要吻我,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别跟我说你是在逢场作戏,我没有瞎,我不信!我不相信你是他们口中那种混蛋——”
亚德里安也不反抗,任由马利克摇晃着自己,等马利克吼完、没了力气,他才开口:“如果我说我就是呢……我不仅是,而且比人们口中说的更加恶劣。”
“你不是!我不相信你今天说的每一个字,除非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马利克说着把亚德里安拉到自己面前。他的力气很大,可眼神却仍旧是柔软的,“您到底在瞒着我些什么……昨天那些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伤害您,您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请告诉我吧,我发誓,我会竭尽全力帮助您的——”
亚德里安愣了一下,忽地扭开马利克的手,转过身去。他沉默了一会儿,沉沉探出口气来:“马利克,我知道你是好人,可你不该把世上所有人都想象得和你一样……”
“不,子爵大人,您误会了。我并不是什么好人……至少不是您想的那种。”马利克追着亚德里安来到他面前,拉着亚德里安的袖子,“也许您不相信,但我也有秘密,我知道有口难言的感觉。所以我才想听您解释,我想帮助您……我求您,别瞒着我——或者至少,别扔下我……”
望着马利克满溢祈求的琥珀色眸子,亚德里安感受到了片刻的动摇。但很快,他冷酷的理性又将他重新拉回道他之前设定好的说辞里。
他抬手扣住马利克的下颚,被迫对方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阁下,别太自以为是了。我给你脸面,不过是因为你长得讨我喜欢罢了……帮我?哼,难道你真以为你可以跟我平起平坐吗?你以为自己是谁?”
亚德里安满意地感受到马利克的下颚发出一阵摩擦,平稳的呼吸开始变得紊乱。他知道他离将军只差一步,走完这一步,他和马利克就彻底结束了。有那么一刹那,亚德里安有些犹豫,甚至有点想要反悔。但隐藏在灵魂中的另一个他却毫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
亚德里安眯起眼,勾着嘴角笑起来,像毒蛇吐出毒液般说出最伤人的话:“还是说,你觉得我付给你的初夜费太少了?拜托,别那么贪心,我们还什么都没干呢——”
亚德里安感觉到手中的身体结实地颤抖了一下,下一秒,马利克的拳头揍到了他的脸上。
亚德里安被打中了嘴角,踉跄着后退到茶几边,连人带桌子一同翻倒在地。茶杯摔碎了,已经没了温度的茶水教了他一脑袋。他干笑两声,吐出一口血来:“这茶杯可不便宜,打碎了你赔不起的……不过这次就算了,就当是我给你的小费了。”
马利克喘着粗气,将支票拿出来撕成两半,扭头跑出门去。
亚德里安在地上呆坐着,望着半开的门,直到小胡子侍者进了屋,才扶着墙站起来。
小胡子瞅瞅亚德里安嘴角的伤,又瞅瞅马利克逃走的方向:“虽然我之前劝你和他划清界限,但也没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吧……”
亚德里安掏出手绢擦了擦血,神色漠然:“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侍者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将小胡子撤下来,又摘掉单片眼镜:“但愿你知道,而不是在通过伤害他人来惩罚自己。”
亚德里安恶狠狠瞪向侍者——或者说是扮成侍者的蓝塞尔:“你说够了没有?”
蓝塞尔扯掉领结,做出举手投降状:“好好好,咱们不提这个了——你要我调查的我已经查清楚了,最近纳尔萨斯的情况,那几个黑人的目击者……你这边呢?从尸体上查出什么了吗?”
亚德里安收回眼中的戾气,指指书房的方向:“走,去密室里说。”
14:46:04
暴雨(3)
密室地面上横着四具尸体,三具白人的,一具黑人的,他们都被褪去了衣服,并排躺在亚德里安和蓝塞尔面前。最近天气闷热,虽然只死去不到一天,尸体已经开始出现腐烂的征兆,地下密室的滞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两人都熟悉、但都十分厌恶的味道。
黑人的尸体自然就是两人刚刚审问过的那个了,他身材最为瘦削,但肌肉很发达。虽说一眼看上去是非洲的人种,但肤色却比较偏向巧克力色,五官结构也融合了一些雅利安人的特质。
三具白人的尸体都是纯种雅利安人。一具是昨晚袭击亚德里安的刺客,一具是亚德里安在森林里撞到的那名被不知什么东西袭击后死去的男人,还有一具,亚德里安和蓝塞尔都没见过。他人高马大,肌肉坚实,哪怕是死了躺在地上,也给人一种小山般沉甸甸的压迫感。
蓝塞尔挨个把尸体打量了一遍,转头问道:“跟我说说,你从这些家伙身上得到了什么情报?”
亚德里安也走过来:“我已经对这些人的随身物品和身体特征进行了检查。三名白人都是帝都居民,我从他们身上找到了拳击馆票根和只有帝都黑市才能买到的鸦片。”他说着又绕到黑人尸体的一侧,“至于这个人……目测是赫雷拉人和欧洲人的混血,来帝国时间不超过一个月。”
“这点是怎么确定的?”
“他上衣口袋里存着一张从殖民地来帝国的船票,日期标注的是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那不是刚好和大使先生从共和国回来的日程重合吗?”蓝塞尔说到此处忽地深吸了一口冷气,“等一等,那岂不是说,敌人从一开始就知道情报部和我们的事……”
说到这里,蓝塞尔和亚德里安一同叹了口气。两人脸上都露出了被将了一军的狼狈。
但亚德里安马上语气一转:“不过反过来想,这也是一条线索。旁的也就算了,当年殖民地发生的事情,军方进行了严格的情报控制。知道利用赫雷拉人来对付我们,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有闲贵族。”
“你这么一说的确是……今年来纳尔萨斯避暑的贵族中,有能力查出这些机密情报的——大概也就只有五六个吧?”蓝塞尔心算一番,还是摇摇头,“但现在纳尔萨斯的行动组员只有你我两人。就算嫌疑人只有五六个,光凭我们俩,想要从他们之间揪出真正的敌人,还是有点……”
“先别着急下结论,跟我说说你得到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