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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去看仙后,发现本应是金发的仙后今日不知为何带了一顶黑色的假发,脸上涂着白粉。不用旁人提醒他也能猜到,这仙后是自己拙劣的模仿者。
这样奇怪的穿着无疑是这场戏剧的主办者女公爵的用意。那么,女公爵的暗示在清楚不过了。亚德里安冷笑一声:“公爵大人,您可真会开玩笑。”
听闻此言,女公爵放下了望远镜,回过头来:“您说什么?”
亚德里安盯着女公爵的眼睛不说话,女公爵也沉默地回望着亚德里安。包厢外的笑声此起彼伏,倒衬得包厢里的气氛更加凝重紧张起来。
最后,还是女公爵先让步了:“瑞文,我不介意你去外面找别的玩伴,但你最近的表现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亚德里安眨眨眼,继续装傻。
女公爵哼了一声,收敛了笑容:“告诉我,马利克到底对你施了什么魔法,让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一直想着他,甚至不惜推掉我的邀请也要跟他黏在一起?难道你的眼皮子上也被人滴了三色堇花汁了吗?”(注2)
女公爵言之凿凿,看样子并非是道听途说。亚德里安叹了口气,露出坦诚的神色:“公爵大人,您误会了。我最近爽约不过是因为天鹅别馆的后花园——您是知道的,那处宅子无人问津多时,后花园更是一团糟。若不亲自监工,我可真担心工匠们会搞出什么问题来。”
这解释显然没能说服女公爵。女人盘着腕上的手镯,眯起眼来似乎在从亚德里安脸上寻找撒谎的痕迹:“可我听说你亲自去他找他,还和他交换了信物。”
“那不是什么信物,不过是我在花园里丢了一条手绢,凑巧被他找到了而已。”
“但你为了他和海伦维尔打架。”
“那是因为海伦维尔侮辱了我的母亲。”
“还有人说,看到你和他互相摸脸、眉来眼去……”
“到底是谁看到的?我得去给他送副眼镜。”
女公爵问得一气呵成,咄咄逼人,亚德里安却答得毫无破绽。女公爵一时找不出继续诘问的理由来,但也不愿承认是自己的误会:“瑞文,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亚德里安哼笑一声:“他的确有吸引我的地方,但要说看上他……”亚德里安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紧盯住女公爵,“朵洛希亚,并非所有人都值得我耗费生命和青春。”
亚德里安拥有一双会说话的蓝眼睛。女公爵不得不承认,那双眼睛着实漂亮,漂亮到让她都在不知不觉中失了神。
隔了几秒,女公爵才努努嘴:“既然你这么说……抱歉,看来风言风语的确不值得相信。”
亚德里安松了口气:“请别说这种话,公爵大人——实际上我刚才是有点高兴的。”
“高兴?为什么?”
亚德里安眨眨眼:“世上能让女公爵吃醋的有几人?这难道不是一种荣幸吗?”
亚德里安机智的漂亮话把女公爵逗笑了:“子爵大人,请别妄自菲薄,世界上有哪个女人能做到不为您吃醋呢?如果《仲夏夜之梦》中的仙后见到您,怕是也会瞬间从三色堇的魔法中清醒过来吧?”
此时,侍者端着两杯香槟进了包厢,亚德里安和女公爵各取了一杯。台上的驴子和仙后已经退场,换上另一对年轻的人类恋人走上了舞台。包厢中的两人互相直视对方的眼睛,礼貌地碰杯,各自笑得不露痕迹。
上半场戏很快结束了,亚德里安出去兜风,剩女公爵一人在包厢里。此时,她的女伴艾米莉从帷幕后面走了出来,扇着扇子坐到女公爵身边。
“刚才的话都听到了?”女公爵问,“你怎么觉得?”
“子爵大人果然会说话。”艾米莉咯咯笑着,“看来是咱们误会他啦。”
女公爵却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宝贝儿,你还是太年轻了。”
艾米莉抿着嘴,观察着女公爵的脸色:“您的意思是……”
“他在撒谎。”女公爵斩钉截铁地回道。
“撒谎?可看他那样言之凿凿,不像是在撒谎呀。”
女公爵冷笑,端起香槟来喝了一口:“男人这种生物啊,越是扯谎就越是言之凿凿,越是心虚,就越是要装得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因为他们总是高估了自己的嘴,而低估了女人的脑子。”
。。。
亚德里安来到吧台要了杯酒,酒精润泽了他的思路,让他更清晰地认识到了现状。
女公爵没有直说,但她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她不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
亚德里安对这一事实有些惊讶。他和朵洛希亚是同一类人,从不会对找上门来的乐子说不,也不会把名节操守、道德法律这些轻飘飘的东西放在心上。他曾为了试探朵洛希亚的底线故意当着她勾搭过别人,但朵洛希亚也就只是笑笑而已。那么,现在她又是怎么回事呢?
吃醋什么的只是一套漂亮的说辞,女公爵要是会为他吃醋,那她就不是看尽天下美色依旧守寡的女公爵。敏锐的洞察力和对女公爵的了解告诉亚德里安,女公爵对他的警告似乎并非只是出于儿女情长。她的话里掺杂着一些危险的火药味儿,一些不属于爱神管辖的情绪。
女公爵到底是在警告自己什么?
难道是因为她打心底里看不起马利克,觉得和一个奴仆分享自己是一件丢脸的事情?不,在女公爵眼里,自己和马利克本质上没有区别,都是给自己的庭园锦上添花的装饰罢了。
是一些其他的原因,一些……被自己忽略的原因……亚德里安揉着太阳穴努力回忆着这些天来的点点滴滴,试图抓住那游丝般的灵感和线索。
他正陷入沉思,一个从他身后接近过来,招着手管酒保要朗姆酒。那男人穿着有些宽松的黑色礼服,半张脸都隐藏在帽子底下。此时吧台处人很多,他为了够到酒保递上来的杯子,不得不插进亚德里安和另一名胖贵族之间狭窄的缝隙。
亚德里安下意识往边上靠,想给男人让出地方来。可下一秒,他眼中却闪过了一道凛冽的寒光。
一道不属于温暖的纳尔塞斯、不属于繁华剧院的寒光,一道让亚德里安想起他在殖民地时被原住民袭击经历的寒光。
战场上培养出来的敏锐直觉牵着亚德里安跳开半步,但手臂还是被男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划破。刺痛让他彻底从微醺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很确定如果刚才没躲开,那把匕首现在已经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见一击不中,黑衣刺客转身就逃,亚德里安立即追了上去。两人在人群中你追我赶,刺客不时推倒桌椅挡住亚德里安的去路,引来了一片带着咒骂的叫声。但亚德里安的身形敏捷,任何障碍物都无法阻止他逐步逼近刺客。
刺客逃出剧院后门,窜入了小树林。此时一道闪光拦住了他的去路。飞刀贯穿了刺客的小腿,刺客大叫一声,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翻过身来企图挥着匕首攻击紧随而来的亚德里安,却被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