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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松夺去凶器,反扭着手臂用膝盖压在身下。
亚德里安这几天故意张扬地出入纳尔萨斯各处,就是要引那些想要抢夺密信的人出手。但这么多天以来,对方一直按兵不动,以至于亚德里安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已经撤退,或者自己的计划已经暴露——
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亚德里安打掉刺客的帽子,发现这人他从没见过。男人皮肤黝黑,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嘴里一口黄牙已掉了一半,眼神半是惊恐半是歹毒。
看长相,这家伙不是贵族,倒像是帝都贫民窟里那种收钱办事的地痞恶棍。他年纪大概四十到五十岁,左撇子,有抽烟和吸食鸦片的习惯……但亚德里安想要知道的不是这些凤毛麟角的信息。
亚德里安把飞刀刀刃架在身下刺客的耳朵根处,俯下身低声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刺客喘着粗气,声音颤抖:“是……是海伦维尔……”
一阵惨叫从树丛后面传出来,却淹没在烟火炸裂的巨响中,只引来了树丛另一侧的人们不经意的一瞥。
烟火消散后,刺客的半边耳廓掉在地上,鲜血从伤口里喷出,溅到了亚德里安的下巴上。亚德里安不急着擦拭,而是把飞刀换到刺客另一侧的耳朵边上:“别拿海伦维尔那个蠢货来搪塞我——给我一个有说服力的名字,这样咱俩都能轻松点。”
刺客瞪着眼,用一串极其难听的咒骂回答了亚德里安。
亚德里安叹了口气,把刀刃向下压了压,眼看就要将刺客另一侧的耳朵也切下来。此时刺客忽然停止了咒骂,阴森地笑了起来:“太晚了……”
这话让亚德里安心底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手上的力气也跟着松了松。刺客摆脱了亚德里安的束缚,爬起来想要逃走。可他刚跑了两步,一道刺眼的亮光便从森林深处射来——
“趴下!”亚德里安大吼着去拽刺客,但还是晚了一步。烟花在夜空中炸响,一朵血花也在刺客胸口炸开。在烟花的明丽光华中,一个鬼魅的身影从树后一闪而过,钻入了灌木丛。
亚德里安顾不上思考太多,立刻拔枪朝黑影射击。但此时烟花已经再次消散,森林里重新陷入了黑暗。亚德里安判断自己已经追不上对方,只得重新回到刚才他抓住的刺客身边。
刺客胸口中枪,此时已经奄奄一息。他无助地盯着被树荫遮蔽的夜空,大口喘着气,试图再苟延残喘一会儿。
亚德里安跪在刺客身边,抓起刺客颤抖的手:“‘太晚了’是什么意思?你的雇主是谁?告诉我实话,我替你报仇。”
亚德里安的声音中已经没有了之前拷问时的冷漠,反而带着一种牧师安慰临终病人般的怜悯。刺客像是被说服了,他半张开嘴,声音断断续续的:“密信……花匠……主人知道了……”
听到刺客口中说出“花匠”一词,亚德里安感觉自己的呼吸被冻住了。他抓着刺客的手紧了紧,询问的声音急促起来:“告诉我你的主人是谁!你们要做什么——”
“是……XXX爵……救我……救救我……”刺客口齿不清,亚德里安贴在他脸边依旧没听清他说的那个名字,只知道他在说一个有爵位的人。
“什么爵……告诉我名字!”亚德里安再次催促道。
然而刺客已经没了声音,他的瞳孔骤然失去了光泽,勾着亚德里安的手也没了力气。
天空被粉红的烟火点亮,红光将死者的脸映得格外狰狞。亚德里安站起身,却差点被一阵恶寒击倒。
马利克有危险!
14:45:56
幽灵(3)
亚德里安骑马在林道间飞奔。花火的噪音与光亮已被他远远甩在身后,眼前是一条没有灯光的林道,道两旁漆黑的深林在无风的寂静中伫立着。山坡上隐约可以看到一点灯火,亚德里安知道那里就是马利克家。
亚德里安朝着那豆灯光的方向前进,眼看就要翻过山坡,可那一点微弱的光却忽然熄灭了。
现在已经快要九点了,放在平时,乡下人家在这个时间点上熄灯入睡也是很正常的,然而刚才刺客的话却刺激着亚德里安。
难道马利克已经……亚德里安不敢再想,又往马屁股上催了一鞭。
亚德里安来到一处三岔口,去马利克家需要从右手边的大道走,绕过一片树林。但是他心里着急,于是选了左手边一条横穿树林的近路。
今晚是个无月夜,天上布满乌云,沉闷的空气是凝滞的,一看就是要下大雨。阔叶树和针叶树都垂着枝桠,连林中的小动物都没了声响,整片林子仿佛被施加了魔咒,一切生灵都睡了过去。
亚德里安刚走到一半,他的坐骑忽然嘶鸣一声,开始在原地跺脚,无论如何也不愿继续前进。这情况勾起了亚德里安的一些回忆。
那是七前,还是八年前的事情了?彼时亚德里安刚从军校毕业不久,被派遣到帝国在非洲的殖民地,负责维持当地治安、保护帝国殖民者在当地建立的农场和矿山。
那也是一个像今夜一样的闷热的晚上,亚德里安负责指挥一小队士兵保护运输矿石的货车回殖民地据点。这本是一次常规的护送任务,路程不长,也没有什么危险的野兽出没,包括亚德里安本人都没抱太大的戒心。
然而,当队伍途径一片略显茂密的低树丛林时,亚德里安的马忽然嘶鸣着扬起前蹄,惊恐地不愿前进。
亚德里安虽然有军衔在身,但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缺乏对殖民地风土环境的了解,也缺乏对危险的敏锐嗅觉。他将马匹受惊的原因归咎于蚊虫叮咬,率领队伍继续向林子里走。然而很快,他就为自己的马虎大意付出了代价。
林子里藏着一队土著伏兵。这些皮肤黝黑的原住民虽然没有殖民者们装备精良,但他们熟悉密林与草原如同熟悉他们自己的身体。等队伍全部进入森林后,他们封住了退路,从树影和灌木后面射出带毒的暗箭,从队伍背后突袭将军队冲散,引诱四散奔逃的士兵们踏入他们提前设好的陷阱。 W?a?n?g?阯?F?a?B?u?y?e??????ù???é?n?2??????????﹒??????
亚德里安的队伍在那次伏击中几乎全军覆没,他自己虽然侥幸逃脱,却也被原住民的暗箭所伤。他在驻地医院躺了三个月,毒箭和当地流行的热病几乎要了他的命……
亚德里安不愿再继续回忆下去,他跳下马背,一面安抚着受惊的坐骑一面谨慎前进。
远处马利克家的灯火依旧是黑着的,天上没有月亮,小路两旁也没有一点人造光。亚德里安抹黑来到一处守林人开辟出来的休息处,他之前来找马利克的时候曾经路过这里,对这里的环境还有些印象。
路边横着一截油罐粗的树桩,树桩上有一道豁口,亚德里安记得那里本该卡着一把斧子,可现在,斧子却不见了。树桩后面的草地上残留着一串凹陷,凹陷直直延申进草丛后面的树林。
通过观察草丛中的足迹,亚德里安判断出,有个人,看步幅多半是和自己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