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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死的那个,你们不都说他是军爷嚒!不然哪里闹得出这么大的动静,楼里姑娘染病死的、伴客被打死的,可闹不出这等风波……总之,琉璃很贵,她还成日要吃药,谢老板给她吃的还是’鹤芝斋’的药!你想想,若不是她能赚回来,哪会给她看那么好的医馆!”
“吃药?她得了什么病?”
“这个不清楚,她平日看起来就是身体有些弱,没什么大毛病,不咳不喘的。”
邝简点点头:“那你知道琉璃和哪个恩客来往过密嚒?”
“她冷冷淡淡的,都是别人追求她,她会和谁来往过密?……哦,还真有一个,是个小举子,长得也不高大不好看,总跟着同窗一起来看琉璃,但他不过夜,也不给琉璃什么进项,只送些没用的字画,说起来,他好像很久不来了……昨夜的人,那个周善家还有汪小衙内嚒?他们打了一架是真的,但是没有什么可疑的罢?楼里几乎每天都有这种拈酸吃醋的戏码,姐妹们都见怪不怪了……”
“你的雅间离凶案近,你看到那个最先发现现场的小婢了吗?”
“看到了啊!黒黑的,有点胖,就楼里寻常婢女的模样……奴奴是认不出来的,楼里女婢太多了,昨夜回来听说主事清点过一次,就为了找她,估计是被吓得不敢出来了吧……不,我们没少人,除了琉璃,我们楼内一人不多,一人不少。”
这姑娘当真是直爽性情,反应也快,邝简问,她便突突突地答,一副恨不得要帮忙亲手把凶手抓住的样子。
邝简觉得好笑,问完从怀里翻出一张宝钞来递给她,“昨夜是没吃上消夜罢?今日点一份吧,牌匾下的龟奴不会克扣你了。”说罢,领着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小旗,径直走了。
浪淘针(2)
早上仿佛是阴天,此时倒是晴了。
叫佛楼五层高,乃棕红色的楼层主体,两岸架着鲜红色的粗梁木桥,栈道勾连,邝简和小旗出来的时候,正撞见有人叫了吃食,那舢板上的年轻人朗声喊了一句:“许家炊饼——送三曲花妈妈处!”声音浑圆嘹亮,在秦淮夹岸久久地回荡。
这一带夜晚看起来炫彩多姿,白日看则颇有些破落,两旁的河房楼阁至少都有百年的历史,没有及时营修的角落,水泥剥落,边角颓圮,虽有经年日久的繁华浸润,仍免不了历史陈年的味道,小旗踩上蚱蜢舟,载着邝简,一下下扎着河水向东而行。
这小旗是个娃娃脸,眼角一颗小痣,一路上跟着邝简倒是任劳任怨毫无怨言,此时他看着邝简站在舟头不骄不躁,以为他已然胸有成竹,便忍不住开口问道:“捕爷,这一段真能找到线索嚒?”
过了十六楼的牌匾,河道便开始变窄了,秦淮河翻出皱巴巴的折光,苔藓冒油似的生长,两岸的河房砖墙上被绿茸茸地窜了满墙,河水哗啦啦地冲荡着河岸水线,下浮时便露出甲虫腐烂后粘在青石上皱巴巴的壳。
邝简:“凶手带着琉璃珥一定是在河道上上了岸,码头既然没有查到行踪,那一定是在某处低水的阶台。”
小旗:“可是秦淮河整顿过,除了河岸码头,不许百姓家就近凿河阶,也不许舢板乌篷聚集。”
邝简昨夜也是这样想的,一无所获的结果便是他今日换了个思路:“绒花不是说了嚒,时常有学子聚众来叫佛楼,你有没有想过贡院没有码头,这群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平时是怎么去十六楼的?”
十六楼距离贡院如此之近,美女弦歌举世闻名,这群毛头小子就呆在它门口,怎么可能不想法子偷腥?
“您怀疑凶手是贡生?”
邝简这一次却没有回答,虽然他的确有这样的想法。
杀香月肯大费周章发展的内应,必然是高官厚禄者的相关之人,但未必是官员本人,毕竟这等成年男子大多颇有财力,不会为了一个妓女便铤而走险,他猜测凶手很可能是年轻的官宦子弟,父亲位居显要,有闲钱,但不够多,无法时常换得琉璃珥相伴,一时头昏做出“才子绑佳人”这等糊涂事。若是这样,他很大可能在贡院一带上学,对此地水路小道了如指掌,那昨夜他逃窜的路线便很可能是在贡院附近的近水低台,上岸后车马出行也必然会出现在昨日的贡院的记录之中。
“那里!”小旗忽然一声惊叫,还真让他瞧见一处不显眼的近水低台!
他手上用力,飞快地划过去,邝简率先登阶上岸,抖了下衣襟转角,正看到一间牌匾富丽的书肆:富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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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前面过不去啦!拒马封着呐!”
那书肆摊支得老大,一个坐在柜台后的胖子忽然中气十足地朝他喊了一声,邝简看店面足横跨了三间房,邻水一间是正门,正门柜子右边放置一棵硕大的观叶盆栽,长势十分红火,刚刚把阴影中胖子遮住,邝简这才没能提前看清。
“快府试了,店家还开着门?”邝简问。
那人似乎是店主,守着柜台,满面红光:“我家可与别家不同,便是府试,照样不缺人光顾!”
邝简:“怎么,您家晚上戌时也不收摊嚒?”
店主:“自然不!戌时,那可是秦淮河正热闹的时候,收什么摊呀!”
邝简:“那店家昨夜可曾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店主忽然警觉起来,“你谁啊?不是来买书的罢!”
此时那小旗绑好了船舶踏上岸来,邝简气质虽与众不同,但穿着普通,可那小旗却穿着锦衣卫服色,老板一见小旗待邝简的恭敬态度,当即悻悻地站起来,“官……官爷,呦,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鄙姓唐,是此间店主,您来是查案的?”
邝简点了下头,还是那个问题,“你昨夜可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那唐老板搔了搔后脑勺,“您说可疑之人?……我这条路都是学生猫腰去十六楼的,哪个崽子都可疑啊!”
还真让邝简猜准了,这条水路果然是贡院学子偷溜十六楼的必经之处。
邝简:“那昨夜有没有上来的姑娘?”
“姑娘?”唐老板斩钉截铁:“那没有,这贡院一带,连猫都是公的,哪有姑娘!”
邝简解下身上铁牌,转身嘱咐那小旗去前面拒马处要昨夜贡院车马出行的记录,自己则进了富春堂闲逛起来,许是因为府试,客人不多,三间堂中只有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在帮工搬运书册,那帮工个头不高,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