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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的光泽。陈知县看着,后知后觉地才发现军师是真的生得好看,难怪县城里那些姑娘总喜欢有事没事就在县衙外面晃悠。

军师道,他姓谢,名非白。

陈书咂摸了一下这个名字,觉得军师的老头子给自己儿子取的名字委实怪异,哪有念着自己儿子不学好的?若有机会,他一定要见识见识。

军师帮了陈知县无数次的忙,陈书自然也想要回报他。可是军师性子寡淡,瞧不出喜欢什么的样子,让陈书根本无从下手。还是那次上京的友人来信,信中戏言那位连家大小姐入宫后,上京的公子们可是心碎了一地。他把这个当笑话讲给军师听了,军师指尖的棋子掉了下来,将进行到一半的棋盘尽数毁去。

那是陈书第一次见到军师失态的模样,军师目光虚虚地落在棋盘上,喃喃道,“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陈书有些担心军师,他刚要开口,就见到军师笑了起来。军师来沂云县一年,陈书从来没见过军师笑过,任陈书如何绞尽脑汁,甚至都自毁形象了,军师最多凉凉地看他一眼,又低头看卷宗了。而此刻军师一笑,仿佛拢着弯月的薄云被清风吹开,练练月华拢彻四野,见到的人禁不住想屏住呼吸,静静地欣赏这一美景。可是陈书却觉得,军师像是承受不住快要崩溃了一般,只让人心堵得厉害。

陈书不知道连家大小姐和军师之间的往事,他以前见友人的书信,也好奇地在心里拼凑过这位连家大小姐的模样,但是友人在信中警告他,说连家大小姐绝非他能够驾驭得住的,而军师也告诉他,离大小姐远些。

说得好像连家大小姐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陈书撇撇嘴,他知道军师在意连家大小姐的事情,于是特意在信中引着友人多说说她的事情,之后再转告给军师。

军师听着大小姐的事情,听着她从号都排不上的宫妃一路往上爬,直至四妃之首,又在今年,被封至从一品的皇贵妃。

这晋升的速度,陈书身为男人都不由得羡慕得咂舌,要知道他在知县这个位置待了七八年了都没有动静,大小姐随随便便就拿了个从一品回来,给她个七八年,怕不是连祸国殃民都做完了。

军师淡淡听他说完,末了才说自己要走了。

陈书猝不及防,可是军师早就把东西收拾好了,现在不过只是告知他一声。陈书拦不住也没好意思拦他,毕竟军师替他白干了那么多事,他总不能能一辈子压榨军师吧?

陈知县一路将军师送出县城好几里路,离别之前陈书问军师要去什么地方。军师没有回答,他看着上京的方向,目光明灭不定。

陈书霎时间就明白了,尽管他偶尔也会羡慕上京风云变幻带来的新鲜感,但是他也知道,那里是权力斗争旋涡最大的地方,向往富贵权力的人小心翼翼地走在悬崖边上,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陈知县自认自己脑袋瓜不够聪明,也不怎么会看人脸色,因此也只是嘴上说说,心里却视上京为龙潭虎穴,半点不想沾水湿身。

他有心想劝军师,可是军师的神色分明告诉他,他劝不住军师。背水之人孤注一掷,溺水之人也只会死死抓住那根救命稻草,冷眼旁观的人笑那些人蠢笨得连稻草都看不出来,却不知道那是他唯一能够抓住的东西。

春碧,不要害怕

大理寺掌管天下刑狱,内里隐私无数,朝堂中文武百官哪个没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们遮遮掩掩,瞒得住天下人,却瞒不过大理寺。只是大理寺的官员亦有家眷,许多卷宗随着朝中局势变换,积了蒙蒙的一层灰。现下被大理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属付家小公子,他本人不过是个纨绔,题诗作赋不会,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可取之处,偏上还要招摇过市,闯出一大堆祸事来。但是谁让人家表姐是皇贵妃呢?大理寺听到他的名字就觉得头疼,却也只能按下火气替人擦屁股。

新来的少卿刚上任就遇到了付小公子打断人家腿的事情,江大人也颇有些不好意思把这烂摊子交给他,他拍着谢少卿的肩膀,暗示这件事情轻拿轻放就可以了,不必太过慌张。

谢少卿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的暗示,垂着眼睫,面上却是一片平静之色,既没有被迫接受烂摊子的委屈,也没有处理不妥的害怕。

倒是个成熟稳重的,江大人心想,也就放心地把事情交给他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谢少卿不仅没有大事化小,反倒是捅了个大篓子出来。他将付家小公子做过的恶事一件件一桩桩全部理出来,还附上了那些无处申冤受害人的证词,一并呈交上去。皇上阅览之后大发雷霆,在朝堂上直接就将付大人骂了个狗血淋头,竟是半点面子都没留给付大人。

付大人憋着气回到家里,逮住刚回来的付小公子就要上家法,付夫人问询急忙前去拦住老爷。她护着自己儿子,一边心疼自己儿子,一边大骂这个新来的谢少卿不知好歹,气得付大人鼻子都歪了。

他们这儿乱成一糟,谢少卿却是带了人来,说是要带付小公子回大理寺审问。付小公子进大理寺如进自己家门,那些人都不敢怎么动他,往往只是含糊几句就放他回了家。因而在听到谢少卿要抓他的时候他非但不怕,反而还因为逃过付大人的家法而松了一口气,他满不在乎地跟着谢少卿走了。付夫人追到门口,冷冰冰地警告这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谢少卿,她说,你可要想清楚了,该如何向皇贵妃交代。

从刚才起就一直冷冷淡淡的谢少卿终于肯施舍给付夫人一个眼神,接着就带着付小公子离开了。

在他走后,付夫人立在原地缓了很久,才从刚才的惊惧中缓过来。她不知道这个谢少卿在如此年轻的年纪里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会有如此阴冷狠辣的眼神,只是心里本能地生出了恐慌的感觉,那种感觉,是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的预感。

她的预感成真了,付小公子不仅没有再当天夜里被放回来,第二天、第三天,付小公子都没有回来,不仅是付夫人心里不安,付大人也有些坐不住,他向江大人委婉地问了两句,江大人却一脸为难,他道,令公子的事情已经被全权交给谢少卿处理了,他们也无法插手。

第四天的时候,大理寺那边送出了一封血淋淋的书信,信是付公子写的,声嘶力竭地求付夫人救救他。付夫人见到信直接就晕了过去,等她醒过来后,第一时间就去了连府求见连夫人,她伏在连夫人肩上,声声哭着自己唯一的血肉,说谢少卿妄动私刑,分明就是想要严刑逼供。末了,她才哽咽着说出自己想见皇贵妃的请求。

连夫人是个心软的人,更何况付夫人还是自家老爷亲妹妹,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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