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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点的模样,愣是不躺下歇息,那模样甚是可怜,也真让人琢磨不透——”

“你说殿下是不是真活不久了,我听说他写了遗书呢……”那小太监叹气道:“小小年纪也真是可惜,你说我们造了什么孽,送走了前朝的皇帝,又来伺候病秧子……”

遗书……

萧棣阴冷的面庞掠过一瞬的慌乱,他骤然抬眸,冷道:“什么遗书?”

那两个小太监本就觉得萧棣被药毒了还能几天能转好就不是常人,再看到他凶煞的模样,吓得支支吾吾蹭着墙根,脚底抹油溜了。

萧棣紧紧握拳,凝视着灿烂的初夏暖阳。

浓烈的阳光射得眼眸有几分酸涩。

那小病秧闭门不出,正孤孤单单的写遗书。

他此刻在想些什么么?会……想到自己么?

他知晓哥哥身子骨不好,但从未想到谢清辞已打算到了那步田地……

萧棣握拳,心里倏然涌上无边无际的慌乱。

*

皇帝也晓得谢清辞缠绵病榻,他向来心疼自己的嫡幼子,如今看他身子一直不好,也忍不住的心情低落。

魏丞察言观色道:“陛下是为殿下的病情忧心么?”

皇帝点点头,叹道:“你说这这个三儿子,从小身子骨就不强健,什么补药都拿去让他调养了,却丝毫不见好转,朕真有些无计可施了。”

“陛下不必忧心。”丞相沉吟道:“陛下可知宫廷西苑有一处天然温泉,说是很有药效,泡着能强身健体,殿下若是去了,兴许能养好身子骨。”

魏丞这么一提,皇帝登时想起前朝有处温泉被传得神乎其神,说是能治百病,很是舒泰。

虽说是夸大,但也能看出此温泉确有疗养的功效。

皇帝点头道:“下旨,即刻开西苑,让清辞去泡泡那温泉,将养身子。”

*

“你要这么多灯油做什么?”尚司局的人皱眉望了望萧棣,若是没记错,这少年在短短三日之内已经来了五六趟:“前几日不是刚给了你?”

萧棣语气冰冷:“之前的用完了。”

他伸手,往此人手中塞了一枚金子。

那人换了态度,不耐烦道:“成吧成吧——最后再给你两斤,若是不够,我这里也没有了!”

萧棣小心翼翼捧着那灯油转身离去。

尚司局的人不屑的撇撇嘴。

这就是旁人所说的战神之子,萧家少主?

呵。

瞧这穷酸模样,连宫里的几斤灯油都恨不得揣怀里当宝贝呢。

萧棣推门进入屋内。

桌上满是不同材质的灯罩和灯屑,这几日,他始终在研制不同的灯罩灯具,百般尝试,想做出一盏不那么容易被风吹熄吹落的灯。

最好能一直在檐角,在床畔长明——

他熬夜尝试,已经研究出了几分眉目。

萧棣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急切。

也许是想让谢清辞早几日用上。

也许——只是想找个借口再看看那莹润如玉的面庞。

普通的灯只是单层灯罩,他做了双层,灯芯用醋泡过,长时间燃烧时仍能维持在一个温度。

灯罩中的蜡烛粗如儿臂,被他牢牢固定在灯座上,还用军中的法子改良了灯烛防风罩。

只要晨时灭掉,能燃很多个月。

再也不必时时担忧着是否燃烧殆尽,是否会被风吹熄。

夜晚降临,夏夜的风夹带夜荷的香气徐徐吹拂,星火点缀在天穹。

像是那夜的荷花池。

萧棣眸中闪过柔软,他换好檐下的灯,又提着灯去了谢清辞的宫室。

春柳挑开帘子,纳闷的看了看萧棣:“殿下已经睡下,你来有何事?”

作者有话要说:  棣棣:都二十多章了,我还没实现看老婆自由?

遗书嘛,当然是狗攻强取豪夺的借口!

上一章的红包已经批量发送,批量红包好像不显示本人姓名?

25.白昼(2)

睡下了……

这三个字登时让早已酝酿好词汇的萧棣眼眸暗了暗,他抱着那锦鲤灯踌躇道:“……我来给殿下送盏灯。”

他也不知京中人讲究什么祥瑞,之前在漠北打仗,军队都是以锦鲤为祥瑞,祈愿多福多寿带好运势。

他便给谢清辞做了个床畔的锦鲤灯——

然而眼下抱着个红彤彤的大胖锦鲤站在门口半晌,没来由耳根有几分烫。

春柳心底愈发狐疑好笑。

向来冷漠的人,今夜望去倒有几分说不出的笨拙。

脸庞也泛着红。

也不知是灯火映照的还是在心虚?

春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让萧棣稍等片刻,进门给谢清辞通传。

谢清辞已经躺在床帐中,看春柳一脸翘着唇角往外张望,不由道:“怎么了?”

“殿下……萧棣来了。”春柳越想越觉得好笑:“抱着个大锦鲤灯,跟进贡宝贝的年画娃娃似的,说是要见您?”

年画?娃娃?

谢清辞不由失笑,别说萧棣只是抱了个锦鲤灯,就算抱了几十条锦鲤来,他那模样,也只有戾气没有喜气。

谢清辞没多想,在床上坐好道:“让他进来吧。”

萧棣身材高大,一进门,有压迫感的影子登时笼罩在屋内。

谢清辞想起往事,不着痕迹的掩了掩胸前衣衫:“天色晚了,你还未歇息?”

萧棣如箭矢般抱着那灯大步走进门,眼神划过谢清辞的床帐。

哥哥床畔的莲花灯果然是以往的细软灯芯,灯罩虽然清雅精致,但却没他手上拿的锦鲤灯实在好用。

“殿下……”萧棣脸庞染上了怀中锦鲤灯的色泽,周遭萦绕谢清辞的气息,少年的胸腔在夏夜里发烫,他喉头微动:“我送盏灯给你。”

谢清辞一怔,目光落在萧棣抱的灯盏上。

这灯明亮耀眼,让他房内的灯火登时黯淡。

那场雨之后,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萧棣,也许是雨水冲刷掉了他的戾气和毒刺,也许是灯火太过明亮,向来幽暗凶煞的少年,此时竟泛着青涩的暖意。

谢清辞轻轻勾起唇角。

萧棣眸光本牢牢定在他脸颊上,却在自己抬眼时,登时像逃避似的滑到了别处——

似乎连和他对视一眼都紧张似的。

谢清辞不由得失笑,此刻的萧棣倒是和上辈子予取予夺的暴君判若两人。

谢清辞心中泛起柔软,接过萧棣手中的锦鲤灯:“这灯倒比别的大一些,可有什么讲究?”

哥哥的声音轻柔的散在夏夜里,撩人心魄。

萧棣听到自己僵硬的声音随即响起:“灯油比旁的灯多一些,还做了防风,只要不是疾风直吹,不必担心会吹熄……”

“每晚点燃此灯,便能亮如白昼,彻夜长明。”

谢清辞怔住,这样一盏灿若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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