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棣声音沙哑,背后的手不动声色的拦住哥哥纤弱的背,还不忘嘴角扯出引人怜惜的无辜弧度:“哥……哥哥,我没想到那酒里有毒,我……会死么?”

如利刃般锐利的人,流露出脆弱无助,睁着含有薄薄水汽的眸子眼巴巴看你。

谢清辞心里倏然一紧:“定然不会。”

又抬头看向春柳,语气发沉:“还不去请太医?”

春柳一怔,据说那是皇帝赐宴,那若是酒宴有毒,自然是……

但看自家殿下的模样,也不敢耽搁,忙跑出门去。

萧棣费力的牵起唇角。

太医院的太医出诊,都是要记录在档的。

他去赶赴御宴,却身中剧毒。

不出两日,陛下定然知道此事。

*

果然,皇帝知晓萧棣在宫宴上被人下毒,登时大怒——

这些人用尽心机请来圣旨,却胆敢借着他的名义去杀人。

如今宫中和外朝皆满是流言,倒有不少人是在悄声议论是他忌惮萧家,才暗中下毒。

皇帝才不背这凭空而来的黑锅,立刻派人调查,很快知道了楚王,燕铭,赵森三人将萧棣劫走一事。

这就很值得玩味了,在皇帝心里,立刻掠过前朝后宫勾连的念头——

他亲自赐的酒,她们都敢自己下药。

岂不是把他这个天子当成了排除异己的杀人工具?

而且赵婕妤嘴上温柔小意,说着惦念养子,背过身却在酒里下毒。

想起此事,皇帝便觉得不寒而栗。

他身边是容不得这个女子了。

安贵妃坐不住,知晓赵婕妤被打入掖廷后,仗着宠爱哭哭啼啼去给赵婕妤求情,顺便替儿子撇清。

“你还敢来给她求情?他们这是欺君!”皇帝冷冷道:“把朕玩弄于股掌之间,你们好大的胆子!”

作者有话要说:  棣棣最会撒娇让哥哥疼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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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白昼(1)

安贵妃看皇帝震怒,也不敢多说什么,识趣的灰溜溜回宫了。

安贵妃尚且如此,燕家赵家更是讨不到好。

皇帝怎容他们戏弄,任凭燕平荣额头磕得流了血,才保留了燕家爵位让燕铭回去闭门思过,但经了此事,皇帝自然开始疏远燕家。

赵楠受罚最重,身为外臣逗留内功,他犯了错,受诛联的还是家族。

父亲直接被罢职流放,一家人狼狈上路,还未到流放地,赵楠已经被自己爹虐打致死。

谢清辞当日淋了雨,后来之后缠绵病榻,那些太医同时医治他和萧棣。

几日过去,吐血的成了没事儿人,谢清辞这个淋雨的反而一直病恹恹的没见好。

此时他裹着严严实实的棉被,倚在床头听春柳讲事情后续。

“殿下,还有件诡异之事,赵婕妤被打入掖廷后没几日就突发心疾病逝了,本来宫里就有不少鬼怪流言,如今更是说什么的都有,让人听了后背发麻。”

谢清辞吗眸光一凝。

萧棣赴一次晚宴,倒是让安贵妃的人个个代价惨重。

“陛下如此处置虽说是为了自己脸面,但不少人也觉得是在护着萧棣呢。”春柳喜滋滋道:“我看那些小太监宫女为了不惹事,都是绕着我们宫走,想必以后宫里,再也没不长眼的敢凑过来招惹他了。”

谢清辞长发轻柔的垂在耳侧,倒有些无奈:“依你这么说,倒是因祸得福了!”

“也是殿下的大福气呢!”春柳卖了个关子,笑嘻嘻道:“礼部尚书一位空悬,殿下猜猜谁要进京了?”

谢清辞心头一颤:“徽舟?”

春柳看了看谢清辞瞬间泛白的脸色,倒有几分奇怪:“怎么?殿下不盼着许公子进京么?”

他总觉得主子像是有隐秘心事似的。

谢清辞皱了皱眉,若是以往,他自然盼着自己的竹马来京城为伴。

可重生后的他,知晓许徽舟的到来会让京城局势发生多么可怕的变动——

他只想挚友离京城远远的,将那个秘密永远烂在心里。

*

谢清辞本打算强撑精神处理许徽舟的事,可一觉醒来,只觉得头脑发沉,春柳蹲在床畔,一脸担忧的望着他。

谢清辞心里咯噔一声:“我没做什么不可思议的害人之事吧?”

春柳眼圈登时红了:“您说什么呢?您昏睡了两日,太医都在外间给您开药呢。”

谢清辞轻轻抿唇,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只是昏迷……那就还好。

可他不知下次会昏迷多久,昏迷时又会发生何事。

望着窗外暖洋洋的日头,谢清辞心里却泛起冷意。

如今大哥二哥并未有任何隔阂,萧棣亦无黑化兆头。

可若是那人再来占据自己的身子,做下剧情中所写的事,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到时,又不知要伤多少无辜之人性命。

不能再侥幸下去了,谢清辞默默想,趁着此时思绪还算清晰,他要把那本书上的事都尽数写下,日后有个万一,也能给哥哥们提个醒。

谢清辞铺纸书写,写到萧棣骁勇,但日后居心叵测,需多加提防,若发现有任何反常举动时,笔尖猝然停顿——

若是发现萧棣的反常,又该如何呢?

这是谢清辞自己都没想清楚的答案。

他垂眸,硬下心肠在下一页继续写:严密监视萧棣,若有任何反常,万勿犹豫,尽早杀之,切切!

这几行字似乎耗费了谢清辞全身力气,眼角如出水红菱般的泪痣轻颤,他搁笔,缓缓歇口气,将遗书放到桌畔的抽屉里。

*

窗外,萧棣正沉默的站在谢清辞宫苑的树下。

太医忌讳,怕他见谢清辞过了病气。

他挂念哥哥的伤势,每日都要来到此地,站在树下,茫然的站上很久。

赵婕妤身死,许徽舟来京。

若是谢清辞没有淋雨,那自己付出的代价只不过是一粒药和一次折磨。

这场仗他打得该是极漂亮,可此刻心底却无一丝喜悦。

反而因谢清辞的病势,怅然若失——

两个小太监谈着天,从谢清辞的房内走出来。

“你说咱们殿下也真是奇怪。”有个小太监刚分来,纳闷道:“你说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怕熄灯呢,就连睡觉时都要点着烛火,也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何曾是怕熄灯,还怕睡觉呢——”另一人压低声音道:“你还不晓得吧,那次恰是我值夜,都到半夜了,不经意一瞅,殿下还呆呆坐在床畔呢,明明是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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