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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电影了啊。”

许寒应了一声，回到房里扔下书包洗澡去了。

等他洗完澡，发现原本应该在楼下看电影的许立秋却回到了卧室，此时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张报名表细细打量着。

许寒没停下擦头发的手，随意地问：“哥，你拿的什么东西？”

许立秋转身看向他：“今天打扫的时候从你这翻到的，我看了一下，是全国物理竞赛的报名表。”

“嗯，然后呢？”

这张报名表是班主任前几天塞给许寒的，不过许寒当时只是随意看了一眼，没把它当一回事儿，但经历过高考的许立秋却知道这张报名表的含金量有多重。

在暑假进行的全国物理竞赛采取夏令营的形式，先用半个月的时间传授参赛的学生全新的知识点，让大家处于同一起跑线，夏令营结束的时候举行竞赛考试，前十名会获得全国性的奖项，对高考自主招生的学校来说无疑是块最好的敲门砖。

许立秋捏着手里的那份报名表，轻声道：“你最好报名参加一下吧。”

许寒擦头发的手停了，他眯着眼睛问：“参加什么？这个物理竞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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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张报名表不是谁都可以拿到的。”

“是吗，”许寒嗤笑一声：“原因呢？你为什么想要我去参加？”

许立秋捏捏自己的眉心：“参加后不管有没有拿奖，对你而言都是一次很好的尝试，要是拿奖了，以后考大学也更占优势，百利而无一害。”

许寒随着他的话音落地，像只忍耐许久终于爆发的野狼，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百利而无一害？我要是参加了，至少得半个月不能回家，半个月见不到你。”

“……我知道。”

“噢，你知道，”许寒怒极反笑：“所以你是故意想把我送走，因为你不想看见我，是这样吗？”

“不是！”许立秋极速否认，语气时间带上了一丝慌张：“我没有不想看见你，我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比赛对你有好处，你应该去尝试不一样的生活，收获新鲜的东西，而不是每天都周而复始地和我在一起。”

许寒洗完澡的身体在此刻却变得冰冷无比，他凝视着许立秋，冷漠地揭开语句里残酷的真相：

“你在推开我，在你知道了我喜欢你，并且你也对我动心之后，选择推开我。”

许立秋百口莫辩：“我说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寒，你不要想多……”

“不用说了。”

秒针滴滴答答走着，本有着催人睡眠的功效，此时却让房间里沉默的两人愈发清醒。

最终，在满屋的安静中，许寒以狼狈的转身终结了这场漫长且痛苦的沉默，他试图用背影掩盖住自己眼里的哀楚，说出的话是对眼前人的无可奈何，以及他显而易见的难过：

“我知道了。既然你想让我去，那我就去。”

“但是许立秋，你在做这些决定前，有问过我一句吗。”

随后他关上灯，也不管自己潮湿的头发，只一股脑钻进那张冰冷的小床，将自己蜷缩在窒息的被子里。

随着灯光消失一同被埋没在黑暗里的，还有许立秋颤抖不已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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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在许寒向班主任上交了那张报名表后，许立秋的高考成绩也出来了。

分数超过一本线不少，念A大绰绰有余。消息一出，奶奶便眉飞色舞地跑到街上挨家挨户地宣告这个好消息，手里的电话也一刻也不得歇，将许立秋的高考成绩通知到每一位亲朋好友，还说要给他办升学宴。

许立秋心里暖洋洋的，但还是拒绝了奶奶的好意。

他去学校填志愿当天是奶奶陪着的，许寒当时还在学校上课，等赶到机房时许立秋已经填完了。

许寒双手插在兜里，问：“第一志愿填的A大？”

许立秋点点头，听见他还没平复的呼吸：“赶紧回去上课吧，我和奶奶先走了，对了，你中午回家吃饭吗？”

“不回了，在食堂随便吃一点。”

许寒之前每天都回家吃午饭和晚饭纯属是为了给挑嘴的许立秋送饭，现在许立秋毕业了， 他也没必要两头来回跑了，于是午饭和晚饭都在食堂解决，吃完后就趴在课桌上小憩一会儿。

既然许立秋决定了要推开他，那他就要慢慢习惯这种生活。

他一向是宠爱许立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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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后许寒在家没留多久，在许立秋收到A大的录取通知书前就出发去了物理竞赛的训练营。

许立秋把他送到学校门口，大巴车里坐的都是各个年级的物理精英，彼此都不熟悉，却要在一起生活接下来的半个月，因此大家一上车便热络着互相介绍认识，眼看着座位要被坐满，许寒却迟迟不上车。

许立秋蹲在路边给他检查行李是否带齐，他把一件件东西拿出来，对着手机里的备忘录点数，再整齐地放回去。一遍又一遍，仿佛不厌其烦。

许寒低声问：“干嘛检查这么多遍？”

“只是怕你少了生活用品，到时候送去不方便。”

许立秋把行李箱的拉链拉好，刚要帮他搬上大巴，忽然又收回脚，自言自语道：“我再去给你买一些路上吃的吧，糖炒栗子吃不吃？买几袋糖炒栗子吧，正好给你同学都分一点。”

“哥，”许寒抓住他：“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而已。”

“那……那车上有没有塑料袋，你万一晕车了怎么办呢？

“我不晕车。”

“那你在路上不要玩手机，万一晕车了呢，不行，我还是得去给你买点晕车药……”

许寒见他神神叨叨的样子，站在原地沉默许久，在许立秋真的要去药店给他买晕车药时拉住他，隐藏住心中的那一点暗喜，故作一副平淡的口气问：

“哥，你是不是后悔了，不想让我去？”

许立秋“蹭”的一下站直身体，干笑道：“怎么可能，我就是担心你…你东西少了或者休息不好，影响比赛状态。”

他真的很不会说谎，偏偏许立秋自己还不知道。他说谎时喜欢乱眨眼睛，睫毛也会一同乱颤，目光胆怯心虚地张望着四周，就是不肯对上面前人的眼睛。

许寒满身的负担在此时才消减了一些，他听见车上的老师正在点名，于是顺手拎起自己的行李箱准备上车，他一只脚踏上踏板，却半天没再动作。

车里的老师在喊着他的名字，许寒才终于自暴自弃地回过头，对许立秋说：

“上课时间是早晨八点到十一点半，下午两点到五点半，这期间我不会看手机，其他时候你找我我都会在。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吃多少饭就盛多少，不要硬撑，晚上洗完澡不要光着脚在房间走，要穿拖鞋，还有不要熬夜。”

许立秋点点头，目送他上了大巴，许寒坐在了过道那边的位置，他从外面无法看见，连最后和许寒招手的机会都没有，即使踮起脚尖也只能勉强瞥见许寒蓝白相间的条纹衬衫。

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