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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的蛊惑意味。
“章宁觉得那人逼他吞下此佩，是不在意你知道，还是想叫你知道呢？”
萧章宁叫他说得猛然一愣，连寻常惯用的装腔都忘了，脸色猛地犹疑了起来，“你……”
赵篆感觉到了怀中温热躯体陡然的僵硬，神色越发诡谲阴冷，继续逼问道：“或者殿下觉得，此案到底该是盐案还是结党案？”
“……父皇。”萧章宁喃喃道。
赵篆轻轻掐住萧章宁的下巴，压抵了嗓音自身后贴到东宫的耳畔，语调端得是阴柔低软，说得却是诛心之语，“殿下的位置可太稳了些……”
萧章宁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掐住了赵篆拦在他腰间的手，熟悉的细腻而又冰冷的触感叫他心中一定，“阿篆……”
赵篆闻言心满意足地低低一笑，像是在刻意回应他，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些，“臣在。”
寥寥数语，便生生在这对看似密不可分，父慈子孝、为天下表率的父子间撬出了一道细微却又致命的缝隙。
23:06:43
Chapter 41
得了消息匆匆赶来的老皇帝一入了东宫便看见太子眼覆黑缎，赤足踩在清晏殿前的砖道上，身侧宫人乌压压地跪了一片，宝安捧着鞋履哭劝的混乱场面。
“怀玉。”老皇帝远远唤了一声。
双眼叫漆黑布条死死蒙住的怀玉太子闻声猛地回头。
“父皇万安。”怀玉太子也不上前，只遥遥一礼，神色平静看上去同常人别无二致。
老皇帝的内衫一路赶来已叫汗水浸透，他见状不好低声急促吩咐一句，“快去请国师过来！”
怀玉太子的心疾发病不定，时好时坏，可若是蒙了眼，那定是连续多日都见了幻象清矇不分的严重状况。
从去年开始，东宫就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犯过病了。
不曾想这一回发作的竟如此突然迅猛。
萧章宁远远站着，听老皇帝这般问话便直起身子问：“谁同父皇多嘴了？”
不过一句话，哗啦一下宫女太监的脑袋便都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齐整沉闷的敲击声。
听得人心中惴惴。
“都下去！跪着做什么！”老皇帝厉声喝道。
不过一会儿，偌大的清晏殿前就剩下四人，老皇帝颤声问：“怀玉又瞧见什么了？”
东宫歪了歪头却不做声，他赤足踩在冰冷的砖地上，好似感受不到这料峭寒冬一般，飞雪簌簌落在他的肩上，同雪白寝衣近乎融为一体。
见他不答，老皇帝想了想说：“朕听说怀玉前两日带人去起了严丰的坟？也是因为这个？”
怀玉太子闻言稍稍先后一个踉跄，老皇帝与王栩下意识地就要上前去扶，但又生生止住脚步，不为别的，但因前车之鉴，害怕贸然上前引起东宫挣扎而自伤。
怀玉太子仍旧歪着头，不说话，就在所有人以为东宫再不会应答的时候，他懒洋洋又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又嘟囔一句：“我不记得了。”
老皇帝心以为他是因严序的死而犯了病，正想着怎么开口劝慰，便听萧章宁突然出声。
“父皇…萧章宜当真死了吗？”
老皇帝被着一下问得措手不及，近乎是僵在了原地。
天子仿佛又看见了多年前的那个骨肉相噬、兄弟相残的惨烈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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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瘦的手难以抑制地颤抖了一下，勉强稳了心神。
萧章宁没得到他的回答，又问了一遍。
“弟弟真的死了吗？”
这一下说得清晰而响亮，却是吓得立在皇帝五步之后的王栩立刻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真的去了。”老皇帝反应了过来，斩钉截铁道，又哄说，“怀玉你过来，到父皇这里来，“
东宫咧出一个有气无力的笑，“可孤…我近日总看到他来寻我，我瞧不清他的脸，不过看着与我一般大了。”
“孤同他说话，他不理孤，孤想他定是恼怒孤杀他……”
“他早已经死了！”老皇帝截下话头，厉声打断。
好似怀玉太子叫这一声吓住了，他怔怔站在原地，良久不语。
……
“……死了的话，想必就是梦吧。”
“多说神佛常显阿鼻地狱于梦中以警，世人谓之魇，可孤已经分不清明了…”
“究竟是上天下达的梦魇警示…还是孤早已独行于阿鼻地狱中而不自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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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6:49
Chapter 42
东宫闹了这么一晚，拖出去十几具尸首，却仍旧是半分消息也没有透到红墙外头。
就像当年二皇子的死一样……
似乎老皇帝对这件事永远是公平的，不论是一条性命还是数条，无论是天潢贵胄还是宫仆奴婢，都如出一辙地轻描淡写就揭了过去。
……
虽叫国师诊治不过半刻便复了清明，但太子殿下仍旧是一夜未眠，东宫坐在窗牗边，看着天色蒙亮到了宫门初开的时辰，掐着点便打马甩开哭丧着脸的宝安，孤身往世子府去了。
萧章宁亲自叩开门扉，世子府便是难得的兵荒马乱。
东宫不仅不告而至，这来的时辰还如此不寻常。
入了世子府，仅有脸面陌生的管事领着守夜的奴仆们一路为太子殿下引路。
怀玉太子今日有些沉默寡言，随在那些仆役身后，垂着眼帘将瞥未瞥地瞧着那五六仆役整齐精干的步履，像是困倦又像是若有所思。
等到一行过了隔绝内外的门墉，才见陆叁步履匆匆遥遥迎了上来。
陆叁一并行礼，一并挥退为东宫引路的仆役，又赔笑：“世子尚未起身，不若殿下先去前厅等候。”
萧章宁垂眼看他，不说话，好一会儿才轻轻一扬下巴尖，是不必了的意思。
陆叁眼见拦不住，也感觉到了今日太子殿下不同以往沉郁，交代了一句，“世子近日歇在沉水阁内，奴带殿下过去。” 就沉默地转身领着路。
这头陆叁方方将怀玉太子带到沉水阁下，紧闭地门扉就突然从内里打开。
脸上未有妆饰，只匆匆梳拢发鬓的姜黄从里头快步带着三两小婢迎了出来，福一礼道：“殿下万安，世子还未起，殿下随奴上去吧。”
萧章宁嗯了一声，便跨步入内，随在姜黄身后徐徐上阁，姜黄微微侧身走在台阶一侧，规矩一如既往的得体。
阁内的香气氤氲，地龙烧得极旺，只余下两人细碎的步履同衣料的摩擦声，气氛一时黏滞的叫人心头难受。
等到上了三楼，转过拐角，姜黄刚要伸手去推内房虚阂的门扉，怀玉太子的声音便蓦地在她粉白的耳畔响起。
少年的嗓音甜冽，此刻有意压低便难得多了分嘶哑，东宫一手虚虚扶住婢女纤细的腰际，一手捏着她后背一块衣料轻轻一拽。
“姜黄儿下回可仔细。”
语调端得是难得自东宫口中听到的轻佻浪荡……
原来是有一寸内裙未被好好束起，落在了裙头外面。
太子殿下说完便撇下红了脸的姜黄，独自跨了进去，背着身子就顺手关上了门。
萧章宁转过床榻前摆着的三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