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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道:这贺宴啊,安排在下月初五,保到时要二皇子出尽彩头。

我心下琢磨,今日已是二十,也不过半月时间,竟如此匆忙。

想着就问了出来,嬷嬷顿了顿,迟疑道:许是皇上见您归来太高兴,也正平复圣上丧子之痛。

“大皇子也几年未回宫了,这回未见过的小皇孙也要回来,宫里少有这样团圆的时候,急切一点也是应该的。”嬷嬷补充道。

我点点头,对这份“团圆”并不很感兴趣。

不过民间素传,皇帝偏宠三皇子,一直把他留在身边,反倒早早要大皇子去了北边镇敌。

可如此看来,这“丧子之痛”却也没多强烈。

我心下一哂,还好没做他儿子,好歹我若出了什么事,爹是一定要查个清楚的。

量完衣,我跑去太医院找爹。

爹正装模作样捧着本医书读,我心里撇嘴,这老头儿最不耐烦看书了。

我拍他肩膀,一句“爹”卡在喉咙里。

爹眼含警告看我,我摸摸鼻子:“陆先生。”

爹方放下书,问我来做什么。

四下总有人暗自瞟过来,我想了想,问他:“你在看什么书?”

爹睨我一眼,说他在为圣上配安神健体的丹药。

我纳闷,这药不该太医院早有方子,怎么还要你来配?

爹摇摇头,向四下一瞥,道,我这药辅以秘制熏香,不仅强身健体,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呢。

没等我把疑惑问出口,爹先皱了眉,凑上来低声问我,给你的香囊呢?!

我想了想,方才量身长被解下来,放到一边了。

爹叹了口气,语带警告,这宫中不比谷里,危险的多,记得随身戴着,以防万一。

我点头应下,爹冲我小幅度摆摆手,要我别在这里扰他看书。

我一头雾水出了太医院的门。

爹说过,凡是说延年益寿的方子全是假药,听信不得。如今倒自己做起来了。

我叹了口气,宫中诱惑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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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二十五.

又过了一日,嬷嬷隐晦提醒我,该去大皇子处看一看。

确实是这回事,自那日“滴血认亲”后,我还未曾见过我这个“哥哥”。

他比我年长,是该我去看他。

正要出门,突然想起嬷嬷说的那个“小皇孙”,是不是该给这个未曾谋面的“小侄子”带点礼物?

唉,我又想起王晏嫩生生的小脸蛋来,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武林盟。

“小皇孙可到了?”我偏头问。

嬷嬷摇摇头:“小皇孙还未到皇城。”

“那只有大哥在殿内了?”我松了口气。

“皇妃也在的。”

咦?我奇道:“怎么小皇孙没一道来?”

嬷嬷凑上来低声道:“说是小皇孙生病,便在北面又停留了一阵。这一路车马劳顿,小皇孙身体初愈,行程又拖晚了许久。”

嬷嬷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丢出一句:“北方民风剽悍,可能他们草原儿女都这样不拘小节吧。”

大皇子在北边镇边时结识了这位皇妃,等消息传回皇城,两人早就木已成舟,娃娃揣在肚子里。据说皇帝很是反对了一阵,不过后来也就不再管他,由他去了。

一个不被重视的皇子和一位不被承认的皇妃,倒也登对。

走到大皇子殿门口,我还有些忐忑,不知道该和他聊些什么才不会让气氛过于尴尬。

转头正想问问嬷嬷“大哥”的喜好,却看见一个女人立在拐角处。

我示意嬷嬷去看,“那是谁?”

嬷嬷眯了眯眼睛,解释道:“似乎是三皇子的生母,王娘娘。”

“她来这里...”还没问完,我忽然意识到,殿里的大皇子可是毒杀她儿子的头号嫌疑人。

我摸摸下巴,不过没记错的话...她儿子好像也是意图杀“我”的头号嫌疑人才对。

距离有些远,我看不清她脸上神色,不过她身形一动未动,只定定看着宫门口。

嬷嬷暗推我一把,“这位娘娘一向隐忍,皇上既然已经不再追究,她断不会近前来。”

她低声道:“您只当没看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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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二十六.

入宫一看,皇子潇洒,皇妃温婉,端坐殿内两侧,实属一对璧人。

想象中的尴尬场面并没有发生,宫里人确实不一样。

嘘寒问暖询问适不适应宫中生活聊了半个时辰,询问在药王谷的生活讲了半个时辰,用午膳时,聊到帝京餐食与北方有何不同,竟足足谈了一个时辰!

我看着面前面不改色的皇妃胸中油然而生一股敬佩之情,可能草原人惯爱纵情放歌,给了皇妃一副钢铁喉咙。

口里的茶越喝越渴,我终于从间接的“嗯嗯、啊、哦”变成了一言不发的微笑。

皇妃讲到了她提刀上战场的英勇事迹,我内心无比想要为她大声叫好,但是我的喉咙不允许我再发出声音。

皇妃注意到我没有为她喝彩,面色不虞,但还是关切地问:“是不是吃不舒服了?”

我转头向大皇子求援,他轻咳一声,替我解围:“他是太震惊了,被你的英勇惊得说不出话来。”

皇妃若有所思的眯起眼,凑近我:“你是不是说不出话了。”

我只好屈辱点头。

皇妃算了算,说:“不过两个时辰,你的脾胃不调呀。”

这和脾胃又有什么关系呢?可是我说不出话来。

“罢了,”皇妃摆摆手,“难得有新鲜的人来,我继续给你讲。”

一讲讲到天擦黑,现在我非常深刻的意识到了皇妃在战场上是如何英勇,家里的弟弟有多么顽劣不听话,以及,登门拜访真的是一项体力活。

头昏眼花的道别,皇妃说三日后我那小侄儿要回京,要我一定过来一道玩。

蓄了一下午的力,我沙哑开口问一旁的嬷嬷:“怎么皇妃可以讲这么久的话,喉咙都不沙哑。”

嬷嬷扶我进了屋子,有些怜悯的看着我:“我听婢女们讲,皇妃的杯里装的不是茶,是胖大海。”

我的头更昏了,要嬷嬷去给我熬一锅梨汤来。

要北方的梨,我补充道。

二十七.

小皇孙回宫的前一个晚上,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贵妃流产了。

快五个月的小孩,成了血肉模糊一团肉,埋在了树下,听说还是一个小皇子。

贵妃坚称是大皇子送来的汤药,可那天贵妃只喝了一碗药,贴身婢女拿了方子在小厨房亲自熬的,一碗没有任何问题的安胎药。

太医们分析来分析去,还是贵妃自己身体不好,福薄留不住皇子。

皇上的脸色很难看,什么也没说,挥袖回了寝宫。

这桩“无头案”没说判,也没说罚。

小皇孙回宫的事情也静悄悄的办,皇妃特意差人请我去吃饭,我把宫里翻了个遍,找出一副御赐的水晶棋盘来,满意的揣着它去了。

事后我很后悔,应该找个耐摔便宜的物件做见面礼的。

小皇孙与我儿时长得相像,端坐在那里,粉雕玉琢一个小娃娃。他不仅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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