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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半天,白一函也没只是出个什么来。冯岐轻飘飘地接了一句:
“你不会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吧?”
“可你不是直的吗?”
冯岐的声音低低的。
因为他刻意压制情绪,这两句话甚至显得有些风凉了。堵得白一函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面对沉默,冯岐又开始烦躁了起来。
冯岐承认自己的脾气比较差。年少时的家庭氛围给他的性子染上了些暴躁的底色,而那时的他为了自保,为了掩饰,永远在压抑着。成年后独来独往,性子仿佛反噬一般,变得越发孤戾,他虽有意识抑制,效果却不是太好。现下听到白一函在那头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话,有点不耐烦,
“我还有点工作没做完,就先不聊了。有什么事再给我打吧,反正我不……”
不会不接你的电话的。
冯岐这句话没过脑,刚要说出口,瞬间逼自己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想法是:凭什么啊。
“反正我接不到的话,会在有信号的时候给你回的。”
白一函还没来得及问你现在做什么工作,怎么三天两头没信号。但冯岐没给他这个机会,发现他没第一时间给回应,立马就把电话给挂了。耳边传来嘟嘟的声音,白一函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开心。他的小歧,以前没那么急躁的。
冯岐挂电话没多久,眼泪便毫无征兆地流下来,渗到他脖子,有些痒。但他一点也不在意。就这最后一次吧。
烈日挂了一夏又一夏,茉莉谢了一茬又一茬,少年如今都要被人叫叔叔了,再这么逃避下去,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25.中门对狙
天气连着阴了好多天,今早难得放晴。冯岐想起来,之前在微信上答应过一个朋友给他发点素材,原本早就该发给人家的图片现在都还没开始拍。冯岐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决定吃完早餐就出门。谁知刚把房门打开,他就被坐在他家沙发上的人吓了好大一跳。程俨翘着二郎腿,姿势悠闲,看到衣衫不整的冯岐竟还挑了挑眉。他今天穿着一整套正装搭马甲,夏末的暑气仿佛对他没有任何侵扰,额上没有一滴汗,皮鞋锃亮,发丝分明,精英得不行。对比之下冯岐显得太狼狈了。病还没好,他不敢把温度调太低,前一晚又抱着棉被睡了一晚上,棉质睡衣沁了汗,有些皱,扣子还因为他不太安稳的睡眠被蹭松了一颗,略显纤瘦的胸膛被布料压出了几道深深浅浅的红痕。
冯岐这几日浑浑噩噩,脑子本就不好使,猛地看到出现在他家客厅的程俨,一句带着迟疑的“你?……”甫出口,却没了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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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俨沉如深潭的眸中映出一个温软无害的冯岐,身体有些奇异的反应,例如感觉到耳后的皮肤有一瞬间的舒张,但原因不明。
冯岐当然想问他你是怎么进来的,但这个问题其实特别不重要,他知道又能怎么样呢,他甚至不怀疑,就算是自己搬家了,程俨也能毫不费力地找到他。这样一来,他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唷,在家呢。”
程俨的话不阴不阳,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嘲弄,就像是这句话说出来就是为了惹怒冯岐的。可冯岐这会连给他眼色的精力都没有,对比程俨,他……他好像都更愿意现在这里坐着的是白一函。
至少白一函不会如此咄咄逼人,也不长着一张线条凌厉如刀刃的脸。
思及此,冯岐有些好笑,他当年居然会觉得两人像。
程俨不知道冯岐在想什么,他只能读出冯岐此刻的表情大概是有些无奈的,而且屋里只有他一个人,毫无疑问这个无奈是对他。
他把搭着的右腿放下,踱步至冯岐面前,俯下身,唇边的笑容意味不明,
“怎么,自知理亏,连看我都不敢了吗?”
他没有碰冯岐,只是把自己的身高降到能与低着头的冯岐对视的程度。语气平缓,都不像是在生气。
冯岐从未见过他这种样子,但身体突然毫无来由地发冷。就像是动物对危险最本能的预警反应。
冯岐的眼神下意识地躲避着程俨,往一旁瞥去。
程俨失笑,勾起他落在眼角的碎发,温柔地别在了耳后。于是冯岐感觉自己从被头发扫到的颧骨,到耳后的整片皮肤,都在发麻,麻得他几欲溃逃。
“躲什么?”
“嗯?”
“你不是一开始就应该预料到这个后果了吗?”
程俨说得缓慢,字句之间缭绕着他的鼻息,不住地往他耳朵里窜,冯岐终于忍不住,想要转头,躲避这些带着潮热与恨意的低语,却被程俨截住了。
程俨的手按上了冯岐的后颈,对待他就像他是手里的一只猫或者别的什么,漫不经心的动作,掌下却像是藏着千钧的力,有一种蓄势待发的凶狠。仿佛只要冯岐敢再动一下,他就能拧断他的脖子。
冯岐的眼尾迅速染上粉红,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激的,他无话可说,任由程俨摆布。然而程俨看到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更是生气:可怜给谁看?他还委屈上了?他只是微微加了力道,冯岐的后颈瞬间便被揪出五道指印,他看着那几道红痕,只觉心头有些微妙的快意。
两人距离极近。程俨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冯岐虽然没有正经混过职场,但也能知道这绝非是那种常见的、稳妥而干燥的木质男香。它们有些湿冷,像是背阳的石板上长出来的苔藓。这股味道平常闻起来仅是觉得特别,然而现在配着他那如刀刻的眉眼,竟凭添一抹微妙的阴沉。麻痒的感觉再次爬满他接触到程俨的皮肤,一阵一阵,是身体温度都压不下去的战栗。程俨的嘴角勾起一个要笑不笑的弧度,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冯岐,冯岐躲无可躲,对上了他的眼,却心虚地不敢直视他。
“怎么,害怕?”
程俨的食指松动了一下,轻轻划着他的后颈皮,
“毕竟也算同床共枕过,怎么可以这么怕我呢?”
“我会伤心的。”
程俨咬上了他的耳垂,一点一点地磨他,动作缓慢,能看到冯岐的耳朵迅速变红,汗毛一一竖起,嘴里发出类似哽咽的声响,似是求饶。
就算往时程俨再怎么生气,也不曾显露出这样的一面。现在的他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把他紧紧地圈拢在怀里,鳞片冰冷,闪着诡异的金属质感。他什么也不必做,仅是那嘶嘶的声音,就已经有十足的压迫感,一股阴狠的味道。
他完全陌生的程俨。
“程俨……”
冯岐抓住程俨的手臂,叫他的名字时有些许颤抖。程俨大概是没想到冯岐竟然还会主动触碰他,有些怔愣,手上的力道也不由地放轻。冯岐趁着这个间歇,几乎是诱哄式地把他的手移开自己的脖子,放下来后也没有马上放开,双手松松拢着。这样的程俨他没见过,他有些害怕。然害怕的点并不是程俨这副吃人的模样,而是之所以出现这副模样的原因。如果出于报复和厌恶,他不应该还会主动触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