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8


,把照片递给他,

“这次你没去成,但以后有机会你肯定也能拍出这样的照片!”

那张照片被他当做书签,夹在最常看的一本书里。

后来,被他父亲连着书一起撕了。

时间过了太久,久到他已经能随随便便就拍出一张任意主题的星夜照,久到他现在想起那片他未曾与白一函一同遭遇的星河,也只是在平淡的情绪中染上了点轻愁。

撕扯的痛感,竟然再没有过。

余霄说得没错,微博上他的粉丝多了好几万,他最后一条微博里几千条新增留言,基本都跟这次大范围的磕CP有关,偶尔插入几条对他作品的喜爱,其中有一条留言是这样的:【没记错的话这是tan90°第一次上真人模特拍广告片,张力太强了,不输大牌。在大佬拍风景和人文的照片里看不到这股气息,很奇妙,感觉模特和摄影师合作无数次才会有这种亲密无间的信任感,两位是经常合作吗?好奇[可爱]】 网?阯?f?a?布?y?e?ⅰ????ù???ě?n?Ⅱ?????????????????

因为tan90°的模特正好也是他本人啊。

冯岐没想到有人的直觉真的可以这么准,点进他微博看了几眼,好像是个学艺术的男生,没有正脸照,但偶尔po一些氛围感很重的局部五官,看得出来是个长相不错的男生。

他给那条留言点了个赞,又随意划拉了一下那些五花八门的留言,发现自己看不太懂,遂退出微博。

他这无心但唯一的点赞又火速派生了新一组CP,因为不知道模特是何许人也,只好以“tan90°的模特”代指,CP名简单粗暴地叫了田七。

手机又短暂地震了一下。

白一函。

这个名字在几天内高频高强地出现在他的脑子里,冯岐差点就要被这漫长的余劲给干趴下了。幸好他早有预备,决定要给这段过去一个了断。

沉疴不愈,说到底是他太懦弱。

冯岐,你是个男人啊,你怎么能一直懦弱下去。

过去的光景被困在一个他精心装点的玻璃瓶里,偶尔拿出来晃一晃,叮咚叮咚,像是年少的每一次心悸。但这一场少年心事,太长了。他总要走出来,它也该安稳妥帖地结束了。

【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工作有些忙,不太有时间。】

他平静地续了之前的谎,给白一函回了一条信息,对方很快就给他回复了。

【这么忙吗,要注意身体。】

【你之前说想要弥补对我的伤害,我想问,你要怎么弥补。】

冯岐懒得虚与委蛇,开门见山,语气都变得干脆凌厉。

白一函或许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冯岐,竟然隔了很久才回信息:

【你希望一函哥怎么弥补呢?】

【我都可以接受的。】

两条信息接连而来,第二条大概是白一函想了想又补充上去的,解释的意味非常重。冯岐看着第二条信息,露出了一个似笑非哭的表情。他的手不自抑地在抖,他暂时还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对白一函的话有些过激的反应。但他一点都不开心,他甚至只觉得难过。白一函这句话,足足迟了十年。

十年有三千多个日夜,足以让所有的心绪和爱意都变质发霉。

他在此之前,以为自己或许要再生几场病、再经历几次痛彻心扉,才能把白一函这个人从他的生命中给剜出来。不曾想,几天前的那通电话,似乎已经是这场暗恋给他最凶狠的反噬了。

经年的遗憾,说到底也只是一股不甘(注)。

这股不甘的余韵拖拖拉拉,终于冗繁到连他自己也受不了。

以前这些酸涩的情绪深埋于心,记忆不曾被氧化过,保持着鲜活而明亮的样子,谁也没发现。而自从那晚被他自戕式地硬生生扯出来后,大量酸涩的、幽微的、从未宣之于口的心悸,都在朝夕间褪了颜色,变得索然无味。像一堆燃尽了的烟灰,花白,蓬松,看似庞大纷繁,实则一吹就散。

就连白一函那晚意味不明的、却是他渴望了那么久的拥抱,都没能让留下太多依恋。

他们俩都不再是当年的他们,又何必固执地回头去搜寻那些本也就不存在的爱情。更何况,他们哪里跑得赢时间呢。

【谢谢你还愿意给我一个答案。虽然迟了这么久,但是我已经可以对十年前的那个冯岐有所交代了。】

【谢谢你,一函哥。】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

一滴眼泪啪地打在屏幕上,折射出一些细小的马赛克边缘线。冯岐平静地抽了一张纸巾将它擦去,捧着手机等白一函的回复。

白一函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冯岐接起,对面的声音很是焦急:

“小歧,你不愿意原谅一函哥了吗?!”

冯岐轻轻地笑,温声回应:

“怎么会……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想说,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对我弥补什么,我喜欢你,一直只是我自己的事。”

很抱歉,这个道理我在几天前才真正明白,而我直到现在才愿意放过你。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页?不?是????????ω?ě?n?2????2?5??????o?m?则?为?屾?寨?佔?点

其实你才是那个应该接受道歉的人呐。

冯岐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对白一函说出口。他知道自己如果说了,白一函一定会反驳他,然后对他说,我也有错,我不该那样对你。冯岐感到疲累,他已经没有精力与白一函争论任何东西。

“你……你还说没有在怪罪我,你现在的语气难道不是在埋怨我当初的不回应吗?”

冯岐微微皱眉,是他听错了吗?白一函的情绪中似乎带着一点不那么明显的尖酸?

“……真的没有。我现在可以真心地、郑重地告诉你,我已经不怪你了,你不要多想。”

冯岐的语气平稳,给人以信任感。

那头停顿半晌,这才迟疑道:

“真的吗?我的小歧……真的长大了。”

冯岐忍不住笑了,

“别这么说,我都已经开始变老了。”

毕竟是两个大老爷们儿,话说开了,冯岐以为这就算是完了,他们终于不用这么别扭了。谁知随意聊了几句后,白一函又鬼使神差地绕了回来,非常突兀地问了一句:

“小歧……你现在……还喜欢一函哥吗?”

冯岐的心口不自禁一抽,这个间歇让他的反应慢了半拍,没能说话。

喜欢吗?

不知道。

但确实是,不想喜欢了。

白一函之于他就像是铃铛之于巴普洛夫的狗,一个长达十年的感情惯性,他想到白一函的时候,是不走大脑的这条线的,是一段完整地、没有思考的情绪反应。

他没那么大能耐,短短几天就能让自己抽身于这段过去,他想到过往还是会怅惘,想到白一函还是会难受,想到他们不曾开始的那一点点可能性,也还是会有那么一丝丝的波动。

但是这些他都不想要了。

至于不想要是不是就可以不要,他……不确定。

冯岐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语气有些变调:

“……就不要再拿这个来打趣我了吧。”

“我不是!”

白一函焦急地否认,

“小歧,一函哥没有要嘲笑你的意思!我……我只是……”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