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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的嘲笑戏弄,似是笃定他会回头,比了个唇形。
‘滚吧’
这一滚字攻击性十足,让言柯面色大变。
可他不好发作,只得强行忍住愤懑,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报复仅仅是摔门而去。
像他们这从不叫自己吃亏的年纪,多是年轻气盛,看中的就要夺过来,不肯分享,只图谋个无双罢了。
只是眼高手低罢了。
*
谢陨星带着言柯来到医院附近的咖啡厅,景致俱佳,靠近窗口的位子可以看到不远处的精神病院。
“先生,您的咖啡。”
谢陨星眼睛盯着窗外看,半张脸陷在鸭舌帽的阴影里,唯剩下一个漆色轮廓,神情不辨。
显然他受亓孟的影响颇深。
但言柯觉得,那不是真实的谢陨星,谢陨星只是被掩藏了,被一种名为亓孟的物质裹住了皮囊,皮囊之下藏着的,才是谢陨星。
他搅拌着咖啡,手却抬起来了。
言柯看着谢陨星把所有的奶精和糖倒进咖啡,浓度过甜的糖分被他含在嘴里。
“苦?”言柯问。
谢陨星看了言柯一眼,没有说话。
言柯却仿佛看见一只暗敛爪牙的小动物,小心翼翼藏着眼里的攻击性。
“不苦。”
“你贪甜?”
这样问,谢陨星也说不。
“只有小孩才贪甜吧。”
这样说着,他抿了口他的糖浆咖啡。
言柯唇角微微勾起,认真端详他,从他的眉眼嘴唇一直打量到他鼻柱上的光晕。
这种目光太过于明目张胆,令谢陨星蔫蔫抬了头:“看什么?”
“我很好奇,为什么世界上会有你这样的存在。”
谢陨星闭上眼,被咖啡因刺激的大脑隐隐发昏,他重拾眼皮,讥诮回望。
可言柯的脸上却只有专注认真。
仅凭三言两语,谢陨星不知道言柯的专注里藏着什么,更无法判别言柯语气里的善恶,只得一字一句道:“威胁对我没有用,你尽管去和别人讲好了,你大可以试试,况且,我又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得出手了。”
“那你信我吗?”
谢陨星兀地就卡了壳,没说话。
“对不起。”言柯看着他的眼睛说,“但我真的喜欢你。”
谢陨星移开眼睛,浅灰色的瞳珠寡寡淡淡的,像戏弄像嘲讽。
“可我不喜欢。”
“抱歉。”言柯说,“我想要补救。”
“我的人生已经一塌糊涂了,你的补救只会是添乱,我已经很烦了,麻烦你不要再在我跟前自作聪明了,好吗?”
言柯微微一怔,随即垂下了头。
言柯知道谢陨星不喜欢他,这并不意外。对面已经很久没动静了,言柯抬起头。
却见谢陨星整个人如被冷水浇透了,呆若木鸡。
“你怎么了?”
谢陨星没有回答,目光钉在那里,顺着他的目光,言柯一眼就看到了一对情侣。
男人样貌英俊,中年,深灰色西装,牵着一个红裙女人,妩媚妖娆,楚楚动人。
谢陨星没动,可是女人已经走了过来。
一道清丽女声恰好从身后响起。
“这不是陨星吗。”
谢陨星转过头,面无表情,表情冷若冰霜,对女人熟视无睹,只是定定看着女人的身边人——她牢牢用手臂圈住的男人。
男人有些尬尴地叫他名字:“陨星。”
“爸。”
池旻行看了眼谢陨星旁边的言柯,又看着他,见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打扮姿态,与傲慢放任的态度,语气不觉严厉起来:“今天是周三,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又瞒着你妈逃课了?”
谢陨星语气散漫:“逃了就逃了阿,我又不是读书的料,您呢,您怎么在这里,和这位小姐。”
池旻行皱眉看他。
他却似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玩意,兀地伸指向旁边的言柯:“我和我男朋友在这里约会。”他看着自己的父亲笑。
“爸爸,你看,这是我男朋友。”
旁边的红裙女子只剩下震惊色。
那男朋友三字咬得格外重,逼得池旻行震怒地喊他大名。
“池也!”
“我现在姓谢!”
池旻行死死盯着他,他不甘示弱地回望,许是公共场所的缘故,池旻行并不好发火,只是冷冷盯着一阵,移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陨星,你不要这样逼我,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
谢陨星语气漠然:“让你的情妇滚开,我们再说话。”
3-6父
随着这句情妇,周围三三两两的人回头看他们,在诸多目光下,池旻行面孔上出现了被羞辱的难堪。
谢陨星冷笑看着这一幕:“那我滚。”
脚步往外走了两步,身后终于传来池旻行妥协的声音:“你等等。”
池旻行回头和那个漂亮女人说了几句话,过了一会儿,女人委屈地离开了,池旻行签了张支票包下了整个咖啡厅。
一时间空旷的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池旻行连看了几眼这个站在自己儿子旁边的男生,目光停住了。
谢陨星忽然开口:“他和我们一起。”
言柯平静地接受对方带着威视的打量,在那样的目光里,更显从容淡定,这点让池旻行不觉诧异,在他的记忆里,谢陨星的朋友们净是些狐朋狗友,而这种人,往往都是看不上自己烂泥样扶不起来的儿子的。
而谢陨星方才的那句话,也被当成了气话,池旻行看着他长大,对他的秉性了如指掌,只对儿子旁边的男生多看两眼,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言柯也在观察这个中年男人,保养得宜,眉目英俊,和谢陨星有几分相像,与其说像谢陨星的父亲,更像是兄长,这样的男性,显然会是婚恋市场的抢手资源。
但是即便如此的保养,老男人有着一双庄稼汉的手,上面粗粝的茧子暴露他的出生——必定不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而是出身草根,但从他的衣着配饰以及气场上看,又极具贵公子的气韵,如果不是天生,那就是后天训练的。
言柯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食指轻轻敲击椅背。
咖啡又一次端了上来,池旻行替谢陨星加了许多糖,谢陨星没动咖啡杯,一口未饮,只是懒散垂下头,手指搭在膝盖上,眼睛被鸭舌帽挡住了大半部分。
“把帽子摘了。”
谢陨星停顿了下,很听话地摘了帽子,蜷曲的刘海从额头上覆盖下来,也有点长了,挡住了眼睛。
“你该去理个发。”池旻行点评道。
谢陨星满不在乎:“待会就去,我还想染个头,没准烫个锡纸烫,打耳洞也说不准。”
池旻行看着他的卷毛,额上青筋隐隐爆出。
难以想象,这竟然是亲生的。
“陨星。”池旻行语气略带严厉,随即缓和下来,强迫自己挤出笑,“别染成绿色就好,你们年轻人的喜好,自然由你们说了算。”
谢陨星恍然大悟:“绿的好,就染绿毛了。”
池旻行想开口斥责,但还是忍下来了。
池旻行实在怕又和谢陨星争吵,前妻严守着他和儿子往来,他一年里能见到谢陨星的次数屈指可数,而谢陨星近几年不知是叛逆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