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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非更难忍让?

小孟氏此刻才算真正放下心,在她看来,这两人必然过不长久。

沈宜安不知她心中的弯弯绕绕,直接了当地问:“听闻钟夫人是半夜到的,你未曾休息就来见本公主,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小孟氏未曾想到她如此直接,连客套两句都无。她愣了愣才道:“妾身只是想先来拜见殿下,若有什么不周之处,还望殿下多包涵。”

小孟氏低着头,向她微微一福。

沈宜安本以为她态度冷淡,似小孟氏这样善于察言观色之人总该看得明白,知难而退。然而看小孟氏这般作态,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她的冷脸,看来是有所求。

她又看向今日格外沉默的钟月荷,那张脸上虽施了浓妆,却仍然能见到几分明显的憔悴。

这两人今日又是唱的哪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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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决一大早便来了军营,演武场里正在练兵,口号声响彻营地,他停下看了一会儿,颇觉满意。

邹诚在旁说道:“自从上次贺小侯爷带人聚众喝酒,军营里便狠狠整顿了一次军纪,如今再也没人敢犯禁了。”

他才说完,就见到不远处的营帐里,钻出了一只毛色黝黑发亮,嘴巴尖尖的狗头。

“哪来的狼?”邹诚震惊道。

闻人决眯起双眸,只看了一眼便说:“是狼犬。”

邹诚想起自己方才说过的话,军营里再也没人敢犯禁,此刻顿觉脸疼:“是谁在军营里养狗?”

闻人决冷声嗤笑:“没人认就宰了,给将士们加菜。”

他此话一出,没人敢当成个笑话听,那只狼犬看着有七八个月大了,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

就在邹诚拎着刀要去杀狗时,贺时哆哆嗦嗦站了出来:“是,是我。”

邹诚朝他翻了个白眼,心说怎么又是你,京都有好几个军营,这东大营少帅十天半月才来一次,还一来就逮住你犯禁。

那只狼犬此刻感受到了危险,躲在营帐里对着邹诚龇牙。

闻人决冷冷地一眼扫过去,狼犬趴在地上呜咽了两声,讨好地对着他摇了摇尾巴。

这狗显然很会看人脸色,一眼就知道谁才是能决定它生死的人。

闻人决勾了一下手指,狼犬撒欢地朝他跑过来围着他一会儿转圈,一会儿打滚,把软软的肚皮露出来给他看。

贺小侯爷羡慕地望着,他养了这只狼犬好几日,也没见它对自己有对大都督十分之一的热情。

闻人决摸了摸狗头,对那边探头探脑的人厉声喝道:“贺时,滚过来。”

贺小侯爷心惊胆战地走过来,开口还是那句:“我再也不敢了!”

闻人决睨了他一眼,道:“你自去领罚。”

贺小侯爷哎了一声,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悄声问道:“您和公主怎么样了?”

他不提公主还好,一提便让闻人决想起当初他出的馊主意。

“惩罚加一倍。”闻人决冷冷说道。

贺小侯爷顿时急了:“别呀,我还有一招,绝对管用。”

闻人决不想听,但他嘴快,已经说了出来:“您送她点新奇的东西?”

“上次送的还不够多?”邹诚在一旁搭腔。

贺小侯爷摆手:“不是,送点她没见过的,鲜活的。”他伸手一指狼犬:“就比如这只狗。”

邹诚给了他一个“你有病”的眼神,道:“公主金尊玉贵,你让她养一只凶猛的狼犬,这合适吗?”

贺时不搭理他,只看着闻人决说道:“那你就不懂了,长公主啊,好比那天上高高在上的仙娥,不让她沾染几分凡俗,她怎么知道自己真正喜欢的是什么?”

闻人决看着那只狼犬,眼眸微动。

贺小侯爷赶紧趁热打铁:“您细想啊,您对长公主而言,就跟这狼犬一样,从没真正了解过,怎么去谈喜欢?”

闻人决还真照着他的话想了一遍,确有道理,但……

“你骂谁是狗?”

贺时登时蹦起来,拔腿就跑。镇南侯不许他养狗,为了给这狼犬找个好主人,他可算是豁出半条命去了。

·

蘅芜院里,小孟氏让婢女捧上来一个方形雕花木盒,亲自呈给沈宜安:“妾身这次来的匆忙,只带了这些熏香,听说殿下对香料颇有研究,您若是喜欢,妾身下次来再多备一些。”

沈宜安微微一笑,道:“钟夫人有心了。”

她话说得客气,却一眼也不曾看那些熏香。人人都说长公主傲气,最看不上这些俗物,小孟氏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

她并不气馁,相反,长公主越是傲气,她就越是满意。

小孟氏对闻人太夫人这个亲姐姐最是了解,她这辈子顺风顺水,想要什么有什么,早已养成了狂妄虚荣的性子。儿媳的身份是长公主,已经无形中压了她一头,若这儿媳还自恃清高,丝毫不懂得讨婆婆欢心,她迟早会心生不满,找公主的麻烦。

到时候根本无需她做什么,都督府里也会闹得乌烟瘴气。小孟氏低眉敛目,嘴角不露痕迹地弯了一下。

她没忘了今日来找长公主的来意,手肘碰了一下从进来开始就一脸木楞的钟月荷。钟月荷猛地打了个哆嗦,如惊弓之鸟一样看向她。

“照我说的做。”她无声说道。

小孟氏在钟月荷背上轻轻拍了一下,钟月荷便像个木偶一般直愣愣地起身,走到沈宜安面前。

沈宜安正纳闷她想做什么,却听咚地一声,钟月荷双膝跪在地上,竟给她行了大礼。

“从前是月荷不懂事,惹长公主殿下不快,从今以后,月荷一定谨言慎行,凡事皆以殿下为先。”钟月荷眉心几乎拧在一处,不知是这一下磕的太疼,还是跪拜她觉得心中屈辱。

沈宜安琢磨着她这话的含义,一时没有开口。

上个月的事直到今天才来赔罪,可以说她这反应迟钝的没边了。

而那句凡事以她为先……

这位钟姑娘是打定主意了要给闻人决做妾室,提前来拜见她这个正妻吗?

“你不必如此。”沈宜安脸上不见半分笑意,待她与闻人决和离,钟月荷无论是为妻还是做妾都与她没半分关系,谁知她们这么等不急,竟然真敢求到她面前来。

小孟氏道:“她这是应该的,殿下宽容,却不是她放肆的理由。”她说罢给钟月荷递了一个眼神。

钟月荷膝行过来,双手端起案几上的白瓷茶盏,恭敬地往她面前送了送。

这茶若是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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