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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掐了电话,慌着手脚从床上爬起来,又是掀被又是抖床单,总算在枕头下找到了项链,可上头没有戒指,哪儿都没有!床上没有,床头柜上没有,沙发上没有,卫生间也没有,就连地毯上都被他仔仔细细摸过一遍,还是没有!两个小时里,孙贺黎几乎把酒店套房翻了个底朝天,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颓然坐倒在沙发上时,他想,既不在酒店,又没听赵云生提起,那戒指只可能是落在酒吧了。
他当即退了房冲出酒店要往酒吧去,可拦到出租往里一坐,张了嘴却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先生?你到底去哪里,想好了伐?”老师傅调低了电台音量,又问了一遍。
孙贺黎伸手抚过空荡荡的脖子,合眼靠向椅背——这大概是天意。
说起来也可笑,他要执着于一个自己买来的戒指做什么呢?没有戴在无名指上的名义,就藏在胸口来纪念他拿不出手的爱情吗?既不体面又不坦荡,叫谁看了都会嗤之以鼻,笑他惺惺作态吧?算了。
“…去天元北路,济慈福利院。”
济慈福利院是五月翻修完毕的,到目前为止也通了有三个多月的风,考虑到儿童抵抗力比较差,孙贺黎拍板决定到十月再对外开放,而部分员工已经开始办公了。
经过孙贺榕这么一闹后,孙氏不可避免又换了一次血,拉拔了几个总监上位后,孙贺黎便以身体还没完全恢复需要静养、后期可能还要进行二次手术为借口,将他手上大部分的生意都交割给了他一手扶植起来的副总,短期内公司的决策权也由这位副总和孙良山共享。
可这就是敷衍人的说辞,孙贺黎既没有待在家休养,也没有进医院做疤痕整形,反而隔三岔五就往福利院跑,检查一下通风情况,教新招来的文员做做表格,帮清洁阿姨补充一下拖把洗手液,替门卫看一会儿监控,诸如此类。
原因无他,他就想图个心里平静。
毕竟,除了透过梅姨能偷偷摸摸看到一两眼的朗朗,济慈福利院可能是他与吴有之间最后的微薄联系了。
为了来去方便,他也没对人透露过自己就是济慈新老板的事,现任执行院长挂的还是孙贺嬴的名字,除了来往较多的两三个老员工,在济慈上下眼里,他就是个有钱有闲还热心的志愿者。
为了成全他的意愿,就是知根知底的老员工也都一口一个小孙地喊他,只把他当一个古道热肠的普通青年看待。
“章主任,今天是你在啊,吃饭了吗?”负责办公室事务的章主任见他走进来,忍不住一拍桌子,神色既惊又喜,“小孙啊,你可算来了!再看不见你人,我就要跑到你们公司去寻你了!”“怎么了?”孙贺黎随手拉了张椅子坐下,“我平时没事不在公司的。”
“今天大清早院里公机接到电话,医院打来的,说是吴院长不好了!”虽然吴院长已经卸任多年,可福利院里有些资历的人都还习惯称呼她一声院长,“就直接小胡那孩子不懂事,这么大的事拖了一上午,刚刚才跟我讲!”孙贺黎脑中一懵,“…什么!吴院长她怎么了?”章主任把写好的地址递过去,薄薄一张便签纸被压得平平整整,“这是河溪镇医院的地址,我给你抄下来了。
昨晚上就有电话打到院里来,但我们几个都走得早,又是陌生区号,就错过了。
今天又接到电话,医生说已经下过两次病危了,估计…也就这几天了。”
“怎么会……”孙贺黎捏着便签,心口嗵嗵直跳,“上次见她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人老了哪有定数呢?老天要你今天走,绝没有留到明天的道理,”章主任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孙呐,吴院长一辈子没结婚,平时身边没儿没女就算了,临走了不能都没个人送她。
她虽然不说,但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心里都明白,她这辈子最惦记的就是小吴了,我急着找你也是想问一句,你和小吴还在不在联系了?要是还能联系到他,你能不能…叫他去医院看一眼,就当是送院长一程。”
孙贺黎怎么会联系不到吴有,他们昨天还有过一通不知道说了什么的语音电话。
可再要主动联系……他怎么做得出来?“我能联系上他,但……”孙贺黎苦笑着开口,“我们之间…有矛盾,我没脸去找他。”
章主任语气有些急了,“闹矛盾了?什么事啊?”孙贺黎挠着头皮不说话。
“你不想说我也不多问,”章主任摘了眼镜,语重心长道,“但人家一个妈生的亲兄弟有时候还会红脸呢,闹点儿矛盾算不上什么,没什么抹不开脸的。
况且现在院长人在医院里躺着,还是去看看要紧,你说是不是?”孙贺黎咬着牙绷紧了下颌线,心中天人交战,“是。”
看他的确为难,章主任也退了一步,“要么这样,你不方便开口就把电话给我,我去找小吴说也是一样的。”
这是最好的选择,但孙贺黎默了一默,把便签揣进口袋后站起来,“我去说,放心吧章主任,阿有肯定会去的。”
吴有签完快递正要往电梯口走,冷不丁就被保安拦住了,“吴师傅,你等一下,有个东西要给你。”
保安递过来一张便签条,上书简短的两行字:吴院长病危,现在河溪镇第三医院,7楼神经内科住院部502号房,速去。
行文完全的公事公办,措辞不漏一点个人情绪,字迹却缠绵勾连,让人一瞧没来由地就觉得眼熟。
乍一看,吴有先是一愣,继而茫然地抬头看了眼保安,又低下头去一个字一个字重新读,越读越遍体生寒,“这…不…不可能……”血液顿时上涌至头顶,连带着他的心跳也猛然加速,他攥着便签喘起粗气来,“这是谁送来的?!”保安被他突然激动起来的情绪吓到,抬手往门外一指,“就、一个男的,大高个儿,呃…人挺瘦的,脸上还戴个口罩,你下来那会儿他前脚刚走……”吴有来不及听完,拔腿就往大门外跑。
图书馆大厅外盘踞着一大片合欢花林形成的花园,并两条左右分列的、长长的回廊,因而离城市主干道有些距离,出入图书馆便都要走同一扇大门。
吴有迈出自动门口遥遥望去,果然就见几十米开外有个人正拖着脚步往大门口走,眼看就要走上马路。
背影高瘦挺拔,果真是他。
“孙贺黎——”吴有三步并作两步跳下台阶急着要追,却因脚踝无力而追及不能,忍不住提了一口气扬声喊道。
他极少在公共场合高呼另一个人的名字,以至于嗓音都劈叉,听起来十分凄厉。
这音量那人显然能听到,却仍惯性往前走了两步才停住,像是不可置信一般在原地呆滞了两秒才侧身回头。
趁这功夫,吴有小跑过去,晃动的视线隐约看到那人嘴角一动,不知在说什么。
是了,一定是在喊他的名字。
阿有阿有,除了会这么喊他,其余什么都不会做。
懦夫!他心底里被